第七十七章 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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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长乐的时候,李秋仪的脸色也明显微微一变,一时楞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料她如何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当日在破庙里见过自己狼狈不堪一面的人。
还是李笑先开的口,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七公主。”
愣了片刻,李秋仪反应过来了,忙上前恭敬行了一礼,道:“臣女李秋仪,见过七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李秋仪在那边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长乐的“免礼平身”,不由抬头瞧了公主一眼,只见长乐笑嘻嘻地对着自己点头,“嘿嘿”几声傻笑。
她一时楞在那里,不明白这人是在作甚。
“你起来吧。”程芊梦轻蔑一笑,道:“不然你就算等到天黑,公主都不会说免礼的。”
这话是何意。
李秋仪起身后不由多瞧了长乐几眼,还被护主心切的小桃给一眼瞪了回去。
难道这人不是当日与她一同被贼人掳到破庙的女子吗?怎摇身一变就成了公主了,还有,不久前还好好的人,怎就变得痴痴傻傻的。
说到七公主,她也是有所耳闻过的,只道是楚妃娘娘所生,天生痴傻,药石无灵。若这人当真是七公主的话,难道与庙里的那人只是长得相似,并非同一人?
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也是奇事一桩。
“你刚才说,你四姐回去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冬猎不是应该明日才结束吗?”程芊梦走到李秋仪身边问道。
昨日程芊梦不在场,猎场里发生的事她自是不知。当着七公主和李笑的面,李秋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略略说了几句李秋静受伤一事。
“……四姐醒来后惊恐不已,念叨着要立马回府去。母亲怕她这般伤口会加重,就在父亲请示皇上后,派人用车把四姐先送回去了。”李秋仪解释道。
“原来如此。”程芊梦点头道:“幸好二皇子的箭射偏了,否则伤了心脉恐怕就危险了。”
李秋仪心里发虚,不做多说,只喏喏应答了几声“是”“幸好”等云云。
只一旁的长乐听得微微眯了迷眼睛。明天冬猎就结束了,可这永安侯府的四小姐却连一天都等不了,急急忙忙地就被送回府上了。还有瞧着这李秋仪遮遮掩掩的模样,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吧。
不过,此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不要被李秋仪发现是破庙里的那人就行。李秋仪不算太蠢,就算知道自己可疑想来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万一别人追问起当日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李秋仪可就没什么好活路了。
高门女子的贞操尤为谨慎,与外男多些接触便是不贞。即便当晚李秋仪最后未被那些贼人侵犯,但只要此事传出,京城里就再也无人信她尚是清白之身。
果然接下来,李秋仪再也不朝长乐这边看过一眼了,只顾着与程芊梦边走边说着小话。
“你刚见到长宁怎么这么吃惊,你见过她?”程芊梦试探问道。
刚才李秋仪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可没有错过。
“我没见过。”李秋仪沉着道,转身看了程芊梦一眼,道:“我只是惊讶,没想到七公主竟生得这般美貌绝伦。”
程芊梦心里嫉恨得快要发疯了,嘴上却嘲笑道:“长得再美又有何用,不过一个傻——”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忍了下来,又笑笑道:“公主年纪还小,等长大了才知道会长成哪般模样。”
要是长宁有命活到长大的话。
长乐这边,李笑是个性子活泼的,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这两日她在猎场里遇到的趣事,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昨天我刚进的猎场,就看到前面有一只灰兔窜出来,我拿起弓箭就追了上去,追了好久,好不容易追上,我一箭瞄准,正准备射箭呢,这时候不知哪里又跑出一只兔子,我一分神,这箭就射偏了,不过好在还是射中了那只兔子的腿,也不算一无所获。”
小桃不由崇拜地鼓了鼓掌,笑道:“李小姐正厉害,射中腿可比射中兔身难多了。”
小桃这么一说,长乐才想起来,这丫头原是出生山中的猎户人家,难怪懂些打猎的事。
李笑自得是一回事,被人夸就是另一回事了。被小桃这么一夸,脸都羞红了,又得意又羞赧地笑了笑,说:“就凑巧了。射偏而已,力道还是有的,就射中了兔腿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笑无意的一句话让长乐瞬间想通了一事。她知道了,刚才李秋仪说的话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就是李秋静的伤太轻了。
按夏景宇的说辞,他是箭射偏了,才射中李秋静。可按李笑说的,射偏而已,力道还是有的。那一箭既是奔着射鹿去的,力道自不会小,即便射不中心脉也该射穿肩膀才是。可太医在心口旁边取下箭头,还说幸好箭偏了未伤及心脉,只要好好休养就能痊愈。
这伤口简直轻得离谱。李秋静身上的箭不是夏景宇亲自射的,说不定,她受伤一事根本就是自导自演罢了。永安侯府的人是发现了这一点,害怕皇家秋后算账才急着把人送走的吧。
“公主,”李笑见长乐边走边停似是累极了,便拉了拉手里的马缰说:“您坐臣女的马上吧,我这马很温顺的,一点都不危险。而且,我这马鞍是加厚的,坐着特舒服。”说完还用力朝马鞍上拍了拍,唯恐长乐不信她似的。
这匹马确实温顺,被李笑这么拍了几下,也只是拂了下尾巴。长乐有些心动了,穿着绣花鞋在泥泞潮湿的草地里走路简直是遭大罪,而且这草地又湿又冷,走在这上面,她的脚指头早就冻僵没知觉了。要不是为了保持住傻子这形象,按她的脾气早就甩袖走人了。
冬菊听到这话,不放心地搀着长乐的手臂,道:“我们公主不会骑马,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太危险了。公主,还是不要骑马了吧。”
“公主坐着就行。”李笑道,她拉着马缰,“绳子我牵着,保证不会有危险。”
程芊梦走了过来,轻声说道:“表妹,既然李小姐诚意邀请,你就坐上去吧。”
“嘿嘿,骑大马,骑大马。”说着她就作势要爬上去。
既然程芊梦这么急着看好戏,那她总要演上一演才行。冬菊、小桃忙小心搀扶着她上马,待坐稳后,冬菊与小桃又一人一边在两边小心扶着点,唯恐公主会不小心摔落下来,李笑则在前面牵着马缰。
程芊梦冷眼旁观,只觉这两个宫女分外碍眼,怎就把这傻子当宝一样护着。这种主子不该早日没了才好,这样才能另找主子攀个好前程。待她收拾了长宁后,一定也要除了这两个宫女。
真是天助她也。今日本来只想着把长宁引到这里,再把李秋仪也叫来,只要长宁出了事推到李秋仪身上就好,皇后娘娘宠爱她,自会听信自己的话。没想到现在有个李笑自动送上门来,还给长宁出了个骑马的馊主意。待会儿她只消寻个机会刺激一下马匹,这马定会带着长宁横冲乱撞,到时候长宁摔死可就不关她的事了,自己这边还有李秋仪这个人证,正好落得一身干净,还能跟楚妃交代。
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傻子,楚妃就算再大是怒气也只能冲着李家发,还能跟自己娘家过不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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