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手帕

华贵人心里又急又恼，怪这母女两人多事，怎就非要拉着她，让她看太医呢。

        “公主只是不小心碰了我一下，并未撞到，我身子并无哪里不舒服，就不用劳烦太医跑一趟了。”华贵人道。

        “妹妹现在有孕在身，还是仔细点好，不过是让太医跑一趟罢了，我们也可图个安心。”楚妃道。

        “真的不用了。”

        “这边是怎么了，楚妃妹妹怎么还跟华贵人聊起来了。”惠妃看到这边的动静，带着宫人走了过来。

        楚妃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惠妃闻言笑道：“既然华贵人自个儿都说没事了，楚妃你又何必非要拉着人家看太医呢。这肚子是在华贵人的身上，又不是妹妹你的身上，难不难受的，难道还你比华贵人清楚啊。”

        华贵人终于挣开了长乐的手，扯出一笑，道：“有劳楚妃操心了，我确实并无大碍，公主也只是无心之失，不必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傻公主力气倒是很大，拽得她手腕都有些生痛了。“我宫里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华贵人说完就转身带着宫人离开了。

        看到人走远了，惠妃才嗤笑出声，“楚妃妹妹还真是宽厚善良，人家都说了没事，你还非要拉着她看太医，何必自找没趣呢。”

        楚妃装作听不出惠妃话里的讽刺，轻轻拍了拍委屈低头的长乐的手，道：“总归是宁儿有错在先。不过既然华贵人自个儿说没事不肯看太医，万一事后又说有哪里不适，到时候还得劳烦惠妃姐姐给我做个证。”

        “都是姐妹，好说。”惠妃笑盈盈，道：“再说，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且不说女子怀胎需十月，便是女子生产，本就是生死一脚的事，谁能料到她将来就能顺利生产，又能生下个什么东西呢，妹妹，你说对吧。”

        楚妃淡淡一笑，道：“既然投胎在天家，总归是皇上的子嗣。”

        惠妃在楚妃这里讨了没趣，便将主意又打到了长乐身上。

        “公主莫怕，刚才又不是你故意撞的人。再说了，她不过一个贵人，公主你可是这宫里正儿八经的主子，就算是出了什么差池，难道皇上还能为了个小小的侍妾怪罪公主不成？对吧，公主。”惠妃盯着长乐笑道，不知道这傻公主明不明白自己的暗示。

        长乐时刻谨记自己在外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傻公主形象，听到惠妃这充满暗示的话也只当不懂，只顾缩着头，躲在楚妃的身后一声不吭，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见到长乐这副模样，惠妃觉得自己跟一傻子暗示，简直就是自讨没趣。这母女两人，一个装傻，一个真傻，跟她们两人商量简直是鸡同鸭讲。惠妃没了兴致，与楚妃随便闲话了几句后就甩脸走人了。

        从紫宸宫出来时，门口的御林军不知何时已经撤了，只留下寻常两倍左右的人手看守着外面。

        长乐和楚妃一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林空青站在台阶下等着。

        “母妃，我想去御花园走走。”长乐提出来，道。

        楚妃似乎正在想事情，被长乐这一出声惊了一下。她抬眼望了下湛蓝的天，笑笑道：“去吧，今儿天正好。”

        天虽放晴了，可皇宫墙垣上还残留着薄薄的雪，衬得整座皇宫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御花园里，梅花枝头上还缀着点点白雪，使得高雅清冷的梅花也多了几分俏丽。长乐折下御花园中的一枝红梅，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分外耀眼。

        “蛊毒？不是说，是让人昏睡的毒吗？”

        林空青道：“是。”这里只有她与长乐二人，其他宫女被远远留在后头，听不到两人说的话，于是她便大着胆继续说，“之前在行宫，皇上确实中过一种让人昏睡的毒，但这毒当时已经被太医解了。师兄说，先前皇上昏迷的确是假装的，但他后来回宫诊断时，发现皇上的脉象变了，昏迷也是真的，这里面的原因他还没弄清楚，皇上就已经醒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皇上之所以醒来，是因为体内的蛊毒发作。”

        “可这蛊毒不是只有南疆才有的吗。”长乐不解。

        “这事师兄也想不明白，这蛊毒说起来简单，可想在人体内养活却是极难，并非谁都能拿到这毒用来害人的。我与师兄讨论一番后，猜测会不会是有南疆的人偷偷潜入了皇宫，而且，这人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林空青道。

        提到南疆，长乐觉得自己忘了某件事，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那李太医可知我父皇中的是什么蛊毒。”长乐又问。她想起楼安留在山谷里的医书，里面有不少蛊毒的解蛊之法，要是能查清父皇身上中的究竟是什么蛊毒，说不定就能找到解蛊之法。

        她对明宗的感情极为复杂，明宗负了华贵妃，前世又对她冷落无情，不闻不问，她应是怨他的。可明宗毕竟是她与长宁的生身父亲，要她见死不救总是做不到。

        林空青摇了摇头，叹息道：“师兄只诊断出皇上中的是蛊毒，至于何时中毒，中的是哪种蛊毒，他并不清楚。”

        “说来也是，林家医术虽擅长解毒，可也并非天下所有的毒都能解。师父，我记得你说过，这中蛊之人还需下蛊的人才能亲手解蛊，对吗？”

        林空青颔首道：“这是最常见的解蛊之法了。”

        “父皇应会派人去南疆。”长乐道。

        以她对父皇的了解，对方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毫无把握的太医院上，估计前往南疆的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而这只是第一步。

        长乐手执红梅，暗暗思量，既然这下蛊之人是父皇的身边之人，那后宫的这些妃子恐怕都是父皇的怀疑对象。父皇的下一步，应是派人彻查皇宫大院。

        以防万一，待她回宫后，必须要将瑶华宫翻过来检查一遍，别被人趁机放进不干净的东西栽赃陷害才是。

        “不过，”林空青又说道：“这蛊毒虽不知是何时下的，皇上之所以醒来，应是蛊毒发作所致。所以师兄怀疑，是有人对皇上用力勾醒蛊虫的香引。”

        “香引？”

        “没错，有些蛊毒会在宿主身上蛰伏许久，要想让宿主毒发，还要用上药引。蛊毒因为比较特殊，用某种香气就能做到，这种我们就称为香引。”

        这么说来，当宫的人里，可能就混进了下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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