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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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疾风,和追风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
百里奕哭笑不得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窗边开了门。只见他朝外一伸出手臂,黑鸟立即跳到了他的胳膊上。
“这也是隼吗?疾风也跟追风一样,都是负责传信的吧。”长乐道。
百里奕点点头,道:“疾风通常是替我传递一些要紧的消息,这个时候来送信,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纸上只有几个字,一眼就看完。“今晚有人闯进天牢救走了夏景宇。”百里奕对长乐道。
“什么?!”
明宗一声巨怒,“哐——”地将华妃刚拿上来的炖盅砸碎,里面的参汤慢慢流下,淌了一地。
“谁干的!人呢,人追回来了吗!”
来禀报的内侍将头紧紧埋到地上,颤抖着说道:“回禀皇上,人、人没追上,说是用箭射死了几名劫犯,但、但二皇子还是被人带走了。”
“别给我提那逆子!天牢重地,这么多人,居然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上次跑了江朗儿子,这次居然连夏景宇都看不住了,天牢到底是什么地方,是那些劫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今晚看守的人,统统给朕斩首,砍了,都给我砍了!”明宗狂怒道。
忽心头一痛,喉咙一痒,明宗一口吐出了热血。
“皇上!”华妃忙走上前,小心搀扶住了明宗皇帝。
十五元宵,往年皇宫都是设宴让大家齐聚过的,今年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宴会遇刺的缘故,明宗突然让人撤了宴,让各宫的嫔妃都自己在宫里过元宵。只有华妃独得恩宠,明宗亲自过来英华宫陪她过节。
要是今晚没有夏景宇越狱这事,一切本都在她掌握之中。
康公公一看皇上吐血,忙朝后面跟着的青松喊道:“还不快去叫李太医来。”
青松领了命,连忙躬身退下,小跑着出了英华宫,朝太医院那边的方向跑去。
“康瑾,传朕旨意,马上关闭城门,决对不能、让夏景宇出城!”明宗捂住心口,强忍钻心的痛意,下令道。
“皇上,今晚京城有元宵灯会,要是封城,这……这会不会出乱子。”康瑾小声提醒道。
康瑾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时值元宵,许多百姓都是从城外赶来赏灯会的,要是贸然封城,可能要引起城内打乱。
明宗思量再三后,沉声道:“通告全程,进出只许北城门,让郑有功调三队守城士兵过去那里,全门戒备。再调配人马,在全城里搜捕夏景宇。”
“遵旨。”
“皇上,”华妃玉手轻拍着明宗的后背,温声细语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令,想来犯人一定很快就能抓到了。”
明宗握住华妃前面的手,定定看着她,道:“哦?当真。”
华妃笑意未改,娇笑道:“自然,皇上乃真龙天子,这天下难道还有皇上做不到的事吗。”
“爱妃,”明宗捏了几下穴道,说道:“朕,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啊。但愿承爱妃吉言,今晚就能抓到犯人吧。”
华妃脸上的笑一瞬变得僵硬难看,她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可没说过今晚就一定能抓到人。但皇上还在这里,她便是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继续挤出笑容,言笑晏晏地陪他说话,伺候着他。
还有,也不知道这个李太医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将她好不容易种到明宗体内的蛊给生生压制住了,她借着每次侍寝的机会,用香引催发了好几次,竟也只能让皇上毒火攻心,小小地吐了一口血。
可若这人真有如此本事,那上次为她把脉的时候,怎么发现不了她有孕的真相?说不定,这人只是侥幸用对了药,所以才克制住了她种下的子蛊。毕竟,这人也只是用药暂时压制住了她的子蛊,毒却是还没有解。
她亲手下的蛊毒,自是只有她才能解。身为南疆的前圣女,华璇滢对自己的蛊术极为自信。今晚的香引已下,不出三日,皇上身上被人用药压制住的子蛊就能彻底被放出来。等子蛊入了心,明宗皇帝就再也不能离开她,只能乖乖听话。她要他生就是生,要他死就是死。
情丝蛊,顾名思义,本应是情人缠绵至死的蛊,是一损俱损、与人同归于尽的毒。一旦蛊毒发作,明宗逃不了,下蛊者也独活不得。
可她不在乎。
阿爹,阿娘,阿弟,还有南疆部落那么多被杀族人的性命,她都会从这狗皇帝身上,一刀一刀地,慢慢割回来。不流干狗皇帝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她是绝不会让他死的。
“爱妃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怪朕没有好好陪你过元宵。”明宗握了握华妃的手,沉声问道。
“皇上,”华妃抽回被握住的手,缓缓蹲下身子,将下巴放到明宗的膝上,眼神忧郁道:“臣妾是担心皇上的身子。”
明宗重重叹了一口气,半晌将自己的手放到女人的头上,轻轻摩挲着道:“放心,朕不会有事的。朕还要亲眼看着我们儿子出生呢。”
在明宗看不到的地方,华妃的双眸像是淬了毒药一般阴冷,“皇上~”声音却是甜得发腻,如同沾满了蜜糖,“万一臣妾生的是女儿呢。”
“女儿就更好了,宫中成年的皇子已经够多了,倒是公主太少。”
华妃不依了,双手托下巴望着皇上,一脸娇憨天真,道:“那皇上到底是想臣妾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啊。”
皇上宠溺一笑,道:“只要是爱妃生的,朕都喜欢。”
李老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帝妃郎情妾意的一幕。他不解地看了一眼康公公。
“皇上。”康瑾出声提醒道:“李太医来了,皇上还是让李太医看一看吧。”
华妃从明宗面前起身退下,临走时,她看李太医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屋里只剩明宗、李太医和康瑾三人。
“说吧,朕这身子如何了,今晚为何突然吐血。”
李太医小心恭敬地收回把脉的手,斟酌着道:“皇上的身子并无其他大碍,只是……不知皇上今晚是否有动怒,所以才导致血气大盛,毒火攻心吐了血。”
躲在厚厚遮帘后面偷听的华妃此时悄悄松了口气,随后嘴角一扯,嘲讽一笑。这太医的医术不过如此,连皇上的蛊毒重新发作都诊不出来。看来上次这人是瞎猫撞到死耗子,才侥幸用对了药。
“你上次让朕派人去南疆找的药,可是解毒的药?”明宗问李太医道。
南疆?他们竟然又派了人去南疆。
华妃手一紧,连帘上被拽出了个手印都没有察觉。
李老太医老神在在,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后面遮帘上的不对劲,回禀明宗道:“回皇上,皇上让人从南疆采回的药,名为藜芦,只能作为其中一味压制皇上身上毒的药材,却是不能彻底解毒。”
一声怒斥,皇上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到底还要忍受这恶心的虫子多久,难道这毒就一直解不了?”
“皇上,要想彻底解毒,只有找出这下蛊之人才行……”
“这话朕还用你多说,这整个皇宫都让人翻遍了,还没找到你们口中的那下蛊之人。朕现在怀疑,这下蛊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朕的皇宫里面。”
“微臣……”
“滚!”明宗一声冷喝打断了李太医的话。
“朕要你们这些庸医到底有何用!只会让朕好好休养,切忌发怒,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不会,治病治不好,解毒解不了,连看个犯人都看不住,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何用?有何用!”
李太医越听越糊涂,这、这怎么又扯到犯人身上了。他们太医院并不替犯人看诊,皇上这话是何意?
康瑾一看,皇上这是急火攻心,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皇上,不如先让李太医回去,再为皇上熬一副药?”他试探问道。
“让他滚!”
李老太医托着年迈的身躯,忙提好药箱,谢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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