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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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里,长乐与百里奕早就离开了山洞处的石门,往两人刚才没走过的最后一个方向走去了。
“刚才我们走了左边的密道,通往的是冷宫,右边通往的则是观星台,我们又是从文渊阁进来的,那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看方向,应该是紫宸宫那边才是。”长乐边走边分析道。
“紫宸宫?”
“紫宸宫是我父皇的寝宫,但我也只是猜测。”
百里奕点了点头,显然也赞同长乐的猜测,“我觉得你猜的是对的,这密道要真是皇帝用来逃命的,那在寝宫留条退路,不比在什么文渊阁、冷宫还有那看星星的地方来得靠谱?”
这回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都还没有看到出口。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就在长乐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动了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前面的通道又多出了两条岔道。
百里奕哑然失笑,“这密道怎么修得跟蜘蛛洞似的,也不怕自己走晕了道,该不会,后面还有很多密道吧。”他揉了揉鼻子,问长乐:“这次我们先走哪边的?”
再走下去不知道外面天都是不是亮了。长乐犹豫片刻,就果断朝右边的那条岔道走去了。这条通道没走多久,前面的转角处就散发着一片星星点点的光,似是与石壁上的夜明珠光亮有些不同。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加紧步伐,快速走了上去。
只是在这转弯处的后面,出现的不是两人以为一道石门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石室。空旷的石室里漂浮着点点碎光,轻盈灵动,每一个小小的光点都宛若有生命般,慢慢游走于黑暗之中,似是在为两人引路,又似在引诱两人走近些,再走近一些。这些亮点倒是映衬得墙壁上的那几颗夜明珠黯淡无光了。
“这是……萤火虫?”
百里奕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住了。星星点点的荧光不停从石室的正中央往外飘出,充满了整个空间,看着面前轻飘的星星点点,他不由伸出手去抓了一下。
“嘶——”手心猛地一下抽痛。
刚还如星光碎落般的荧光,一碰到百里奕的手心,竟突然疯狂地往他的皮肉里钻去。荧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猩红的血点。
“这不是萤火虫。”长乐看到百里奕的手连忙道:“我们快走!”
百里奕闻言赶紧闪身避开,双掌一推,就将四周不停朝两人涌上来的荧光群劈开一条道来,再伸手将长乐一把抱住,轻功一跃,就双双回到了通道去。
一出来,长乐就立即取下自己腰间的针包,映着夜明珠的亮光,拿出一根毫针就往百里奕手背的某处穴道扎了下去。
“萱儿,”百里奕额上微微沁出了汗,问道:“这东西有毒?”
“百里奕,你是我救的第一个病症。”长乐浅笑收回了毫针,又从腰间取出了另一根稍粗一些的银针,用针将百里奕手上的那个红点拨开了道小口,指尖一挤,将里面的血给放了出来。“还痛吗?幸好救治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等这毒到了你的五脏六腑,就是我师父来了也都救不了你。”
“那我先谢谢萱儿大夫了。”百里奕嬉皮笑脸说道,仿佛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长乐擦了擦脸上的汗,轻舒一口气才将银针放回了针包里。“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凌丝花。”
“凌丝花?”百里奕看了看石室里漂满的点点荧光,“这东西是花?”
长乐摇头,道:“这些应该是凌丝花的花粉。传闻中凌丝花是开在尸体上的一种花,花瓣是如荧光般的蓝,花形极美,花瓣如薄刃,层叠如牡丹。这种花的花香能致人于幻境无法自拔,而花粉则能快速杀人,若是不小心碰到花粉,不出半盏茶的时间,这人就会立即死去,而且,死相极惨。”
百里奕顿时稀奇,“死相极惨?有多惨。”
长乐想了想,道:“书上记载说,这花粉其实是凌丝花的种子,一旦这种子到了人的身体里,就会飞快吸收人体内的水分,所以那些中毒之人,其实都是被吸干了身体里的水和血后干枯而死的,形如干尸,很是可怖。”
“干尸有什么可怕的,我还以为会怎么个惨法呢,原来就这样。”
长乐懒得理犯贫的百里奕,起身朝石室那边小心走了几步。
那些荧光似是有生命般,长乐一靠近,它们就疯狂往这边飘来,吓得百里奕赶紧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不是说那些东西碰不得吗,你还过去!”说着还不放心一般仔细检查了一番长乐的脸和手,“我可不会你那些针,要是真中毒了,就只有陪你死一条路了。”
“放心,不用你陪着死,”长乐轻笑了一下,手指朝百里奕后面指了指,“我就是想看看,这石室里是不是真的开了凌丝花。”
“要看我替你进去,我有武功,不就是蓝色的花么,你等着,我给你摘回来都行。”
长乐还是受不了百里奕的作死行径,死死将人拉住了,道:“没让你进去,我刚才也是不小心带起了风,这些花粉才被我吸过来的。”
“风?”
“这密道里几乎没有风,所以我们身子动作间带起的微弱的风都能将这些花粉吸引过来,刚才我是不小心才这样的,不是故意作死,你放心了吧。”
听到长乐这么讲,百里奕才放下心来。他朝石室里面仔细瞧了瞧,道:“你说着凌丝花是开在人的尸体上的,可我怎么看来看去,都没看到什么尸体。”
长乐用手指着石室正中央一块凹陷的地方,“你说,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尸体?”百里奕摸下巴猜测道。“咦?小公主,尸体会开花?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长乐翻了个白眼,“寻常人的尸体自然不会开花。凌丝花之所谓是传闻中的花,就是因为这花极难培植,只能用尝遍百毒的药人尸体才能培养出一株,还不一定就能成。而且,这花还是边开边散,花开了以后,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花粉就会散光,花粉的毒性也都会消失完,就连凌丝花也必须在花粉散尽后一炷香的时辰内摘下,否则花朵就会消失,连花瓣都不剩一片,所以这凌丝花还有一个名字——留不住的花。不说这花,仅是培养出一个药人就不知要花费多少的精力和药材,更何况还要将这药人杀死用来培植这花?而且,就算用药人的尸体种花也未必种得出来,就算种出来,一个药人最多只能结一朵花,何其稀有!没想到,今晚我竟能在这里碰到凌丝花,真是太好运了。”她欣喜说道。
“这花有毒,还是剧毒,有什么好运的。”百里奕小心瞅了瞅那边说道。
“一个时辰后,等这些花粉散完,这凌丝花就能被摘下来了。凌丝花的花瓣晒干碾成粉的话,可以做成极其厉害的致幻药粉,只要一点点,”长乐用指甲掐出一小点来,“只要这么一点点,就能同时放到十几个大汉,让他们陷入幻境无法自拔,你说这药粉是不是很厉害。”
“好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东西,也得落入到萱儿你这么的高手手里才有用,要是到我手里,还没弄清楚恐怕就已经被毒死了。”
“油嘴滑舌。”
“我只是夸我自己的媳妇,有什么油嘴滑舌的。”百里奕不服,嘟嘴委屈道。
“不过,”长乐托腮,不解道:“皇宫的密道里怎么会有药人的尸体,还恰好就在今夜里开花。”
“你说的这个凌丝花,它本来是什么时候开花的?”
“按我师父给我的医书记载,凌丝花若是培植成了,会在药人死后一年内开花。这么说,这药人被人埋在这里应该是一年内的事情。”
密道里暗无天日,百里奕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他看了看这些还在半空里飘散浮动的荧光,问长乐:“那你今晚是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摘走这朵凌丝花?”
长乐忙不迭点头道:“当然!好不容易碰到,我当然要摘走它,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凌丝花啊!而且你看,花粉终于散光了!”她欢呼道。
百里奕失笑,“是不是你们学医之人,只要遇到些稀罕少见的药材就都走不动路了。上次在谷底也是,看到那些珍稀药材那般开心,还非要带一些出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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