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饭

周六，

        江沫一听说傅晓颜出差回来了，立马去了她办公室。

        “大美女，出差回来了？”

        傅晓颜一看到江沫就从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但很精致的袋子。

        “你的份儿。”

        江沫把东西往回推：“我不要礼物，我有事找你。”

        “你有事找我？没听错吧，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傅晓颜照着镜子抹口红，心情看起来不错。

        江沫抢过她的口红说道：“上班时间涂这么红，想挨批吗你？”

        闻言，傅晓颜看了四周没人，打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里面的衣服。

        “你……你别告诉我你是去夜店出差了？”

        傅晓颜翻了白眼，抢回口红继续抹：“想什么呢你，我傅晓颜爱岗敬业，是那样的人吗我？”

        “那你穿成这样晚上去蹦迪？”

        傅晓颜抿了抿红唇：“我说江大小姐，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形象？”

        江沫点点头，

        傅晓颜立马变了个脸，一副娇羞样：“哎呀，其实人家晚上是要去约会的啦”，然后声音又瞬间恢复原样：“穿的漂亮点儿怎么了？”

        “你又要去勾引哪个男人？”

        “no，no，no”傅晓颜摇摇头，指着江沫说：“是女人”，说完还对着江沫挑了下眉。

        江沫才不想知道她要去勾引谁，只想知道尚怀夕到底什么时候结的婚生的孩子。

        “昨天有个心脏病小女孩，叫满满的，是你的病人，你不在，我就顺便看了下，没什么大事，具体发你邮箱了。”

        “就这？我早就知道了。”傅晓颜可不相信就因为这点小事亲自上门来找她。

        江沫：“这样啊，那个…她家情况你了解多少？”

        傅晓颜：“你问这个干嘛？”

        江沫笑了笑：“好奇，好奇。”

        傅晓颜：“比如……”

        江沫：“比如她爸和她妈的婚姻状况。”

        傅晓颜起身，诧异的看着她，眯着眼睛在她周围绕了一圈：“你不会看上夏楠谨了吧！”

        江沫扯了扯嘴角：“夏楠谨是谁？她爸叫夏楠谨？”

        “什么鬼，夏楠谨是她姑姑，带她来看病的那个。”

        “可是带她看病的那个人是个男的啊？”

        傅晓颜摇了摇头：“不是，你都没分清男的女的，你问她婚姻状况干嘛？怎么，换口味喜欢男人，忘了你家小怀夕了？”

        一听到尚怀夕，江沫脸色就沉了下来：“学姐！”

        “好了好了，我说。首先，她是个女人，不是男的，人家也就普普通通一个大帅t而已，你什么眼神？”

        姑姑，女的，那满满叫尚怀夕妈妈，和她结婚的是夏楠谨的哥哥？

        “第二，她是单身，没有结婚的好吧，我告诉你啊，她是我的菜，你别跟我抢。”

        江沫还了她一个白眼：“送我都不要。”

        “第三，我跟你是姐妹才说的，这可是病人的隐私。满满这小孩挺可怜的，生下来才不到半岁，父母就双亡了，就那次大型车祸，你不在的那次，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尚怀夕的妈妈就是在那次车祸中去世的。

        “我家小谨谨命真苦，你知道嘛，她和我们一个大学，和你学的一样的专业，但不是一个班。就因为那次车祸，她就退学，回家奶孩子去了，不然现在我们就是同事。”

        “那她为什么喊尚怀夕妈妈？”江沫自顾自地说道。

        “你说什么？”

        江沫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她：“我说，你从大学就开始追她，到现在都没追上？”

        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傅晓颜气的直接把江沫赶了出去。

        江沫还是想不通，只不过她现在纠结的是那个女人有这么好？

        有她好看吗？有她优秀吗？怎么一个个都绕着她转？

        尚怀夕是，傅晓颜也是。

        ［夏楠谨家］

        “姑姑，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妈妈做饭了？”

        夏满趴在夏楠谨背上说着，夏楠谨则坐在地毯上用电脑码字。

        她好奇地问：“为什么？”

        夏满回答说：“因为妈妈做饭没有你好吃，而且鸡蛋里面还有壳儿！”

        夏楠谨细细回想了，她觉得尚怀夕做的饭味道还可以啊：“有吗？我怎么没吃到。”

        “真的！”夏满爬到夏楠谨的怀里撒娇说：“不过你不要告诉妈妈，我说她做的不好吃，我和她说特别好吃，她很开心，还说要给满满买很多好吃的。”

        “满满，姑姑有没有告诉你，不可以撒谎，你这样是不对的。而且，我说了很多次，你不可以叫她妈妈。”

        夏楠谨捧起夏满的小脸蛋，认真的说：“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妈妈对吗？所以这样是不礼貌的，不礼貌的小孩子没有人会喜欢。”

        “可是……”夏满瘪着嘴一脸不高兴：“满满真的很喜欢妈妈，妈妈会陪满满看动画片，会讲小故事，会抱着满满睡觉，妈妈身上还香香的，软软的。而且……而且妈妈说我可以这样叫她，她还说……”

        “说什么？”夏楠谨问道。

        “她说姑姑要是再不让她叫妈妈，就打电话告诉她，她会批评姑姑的。”

        夏楠谨掐了掐她的脸：“你才认识她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不怕她是卖小孩的，把你拐跑了？”

        “你巴不得呢”，夏满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夏满咧开嘴笑笑说：“妈妈今天晚上还来吗？她昨天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你想她来？”

        夏满疯狂点头。

        于是夏楠谨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尚怀夕：［喂？］

        夏楠谨清了清嗓子：［是我］

        尚怀夕：［怎么了？有事吗？］

        夏楠谨：［我想感谢你昨晚照顾满满，所以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尚怀夕：［可以啊，几点，在哪里？］

        夏楠谨给夏满使了个眼神，夏满立刻凑过来对着手机喊道：［妈妈！］

        尚怀夕：［满满你好呀！］

        夏满：［医生阿姨说我不能出去，妈妈可以来满满家吃饭吗？］

        尚怀夕犹豫了下，说了句：［当然可以啊。］

        夏满撒娇说：［那妈妈可以早点来吗？满满想你了？］

        尚怀夕：［我也想满满，那妈妈立刻就换衣服出门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楠谨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上扬，如果说古代有“母凭子贵”的话，那她这算不算是“姑凭侄贵”？

        夏满高兴地跳了起来：［好棒好棒！耶！］

        尚怀夕听到声音也很开心：［满满，医生阿姨有没有说过不可以蹦来蹦去的？］

        夏楠谨一支手摁住了夏满。

        夏满想了想说了句：［对不起］

        尚怀夕：［满满不用道歉，那没其他的事，我就先挂了啊？］

        夏楠谨：［好，满满，过来说再见。］

        夏满：［妈妈再见！mua！］

        ［公司］

        季梓昂修完电脑一抬头人就不见了，尚怀夕刚刚分明站在旁边的。

        突然，他看到桌面有个文件夹，名字叫泡沫，尚怀夕不在，他好奇地点进去看。

        里面居然全是江沫的照片，按照年龄分开的，一岁一个独立的文档，最后还有一个日记文档。

        还没点进日记，就听见尚怀夕的脚步声，季梓昂立刻关闭窗口，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转身，撑着手看着尚怀夕问道：“尚小姐，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尚怀夕看到放好的电脑，就直接拿了起来：“谢谢你帮我修电脑，下次我请你吃饭。”

        季梓昂起身拦住她的去路说：“下次？别啊，今晚我请你，或者你请我也行，今天是周末，你别说没空，我可不信，赏个脸呗？都拒绝我无数次了！”

        “是吗？那多这一次有什么关系？”

        尚怀夕不想搭理他，便绕远道走开。

        “江？沫？”

        “有意思”，季梓昂看着尚怀夕离开的背影，嘴里念叨着，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

        “妈妈，我吃饱了，我要去看动画片了！”

        尚怀夕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她的小嘴，然后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满满真棒，去吧。”

        夏楠谨看着开心的夏满，心里竟也暗暗生出了点醋意，夏满现在吃饭都不和她坐一起就算了，到现在看都没看她一眼，嘴里眼里心里全是尚怀夕。

        “怀夕，你可以直接说让她别喊妈妈，她会听话的，就是因为你纵着她，她才会不听我的。”

        尚怀夕先是不解随后笑了笑，说：“你还在担心这个啊，没事，她喜欢就让她叫吧，一个称呼而已。”

        不知想到什么，尚怀夕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你觉得满满喊我妈妈，冒犯了你嫂子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和她说，不好意思啊，我没考虑那么多，我就是觉得满满虽然小，但是她很聪明，什么都知道，所以等她长大点就不会再这么叫了，对不起。”

        看到尚怀夕的不安，夏楠谨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道歉，我是怕你为难，其实我……”

        “砰砰砰——”

        “开门！满满！楠谨！”

        “砰砰砰——”

        夏楠谨的话被敲门声打断，夏满兴高采烈地跑去开门。

        “颜阿姨，你也来我家吃饭啊？”

        傅晓颜很熟练的换鞋，脱下外套，弯下腰朝着夏满脸上亲了一口，嘟起她的大红唇娇声说：“满满，是姐姐，说多少遍了，不是阿姨！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阿姨吗？”

        “不对，什么叫也？还有谁来你家吃饭？”

        换完鞋的傅晓颜一手拎着包和礼物，一手牵着夏满往客厅走，抬头就看见了走过来迎接她的夏楠谨。

        还有身后站着的，尚怀夕。

        尽管这么多年没见，傅晓颜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妈妈！”

        夏满松开傅晓颜的手跑到了尚怀夕身边抱住她，尚怀夕摸了摸她的头。

        联想到今天江沫问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傅晓颜算是明白了，这墙角都挖到了自家门口，别说江沫着急，她也该急了。

        眨了下眼，傅晓颜立刻把眼神从尚怀夕转移到夏楠谨身上，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可以啊，我就出了几天差，你就金屋藏娇了？”

        说完，放下包和礼物，主动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我是来蹭饭的，不介意吧？”

        傅晓颜身上浓厚的香水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刚才靠近自己，身上未免会沾染到。

        夏楠谨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今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还穿成这样，摇了摇头，走进厨房给她添了副碗筷。

        “满满，颜阿姨给你买了好多礼物，你一定特别喜欢，快拿去房间慢慢拆吧。”

        “好！”满满高兴地抱着那些袋子跑回房间。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那些礼物，颜阿姨每次来都会买礼物，不是毛绒玩具就是小汽车，乐高啥的，一点创意都没有，她早就腻了。

        可是姑姑总是在她来的时候支走自己，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在旁边，她不懂，但是姑姑说的一定是对的，她得听话，听话姑姑就会高兴。

        三个人坐在一桌吃饭，各吃各的，气氛很是微妙。

        尚怀夕很不自在，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又想不到好的理由。

        最先开口的，是傅晓颜。

        “诶？怀夕，我们差不多六年没见了吧，还记得我吗？早上还和江沫提起你呢？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她都没跟我说。”

        “我…我和她……”尚怀夕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晓颜看她脸色不太好：“你们不会还没见面吧？”

        “见过…几次。”

        夏楠谨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们在聊什么，不过应该是认识的。

        她给尚怀夕倒了杯热水：“今天饭少放了点水，有点干，你喝点水。”

        傅晓颜从刚才就一直观察着她们，夏楠谨的眼睛就没从尚怀夕身上离开过，要说两人没点什么，她是不信的。

        她真想拍张照片发给江沫那个冤大头看看，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女人在这里和别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不急死她才怪！

        傅晓颜很自然地给夏楠谨夹了块肉，说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

        尚怀夕看了眼夏楠谨，刚准备开口，夏楠谨抢在她前头回答道：“就最近认识的。”

        “哦～”

        傅晓颜点了点头，朝夏满房间看去，不满地说道：“这小兔崽子，才认识几天就妈妈，妈妈的叫的这么亲热，我对她这么好，从她吃奶的时候就开始给她买这买那的，姐姐都不愿意叫。”

        说完还特意放下碗筷，坐到尚怀夕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说：“怀夕，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吧，好不好？”

        红红的裙子，红红的嘴唇，再加上bulingbuling的项链和耳环，尚怀夕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这么多年没见，江沫的这个学姐依旧是那么漂亮大方，自信美丽，魅力四射。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自己也像她这般好看，江沫是不是就会喜欢自己。

        在尚怀夕的眼里，江沫包括她身边的那些朋友，个个都是好看又优秀的，只有她平平无奇，没有人会在意到。

        如今也是这般，她在夏楠谨和傅晓颜面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也许她注定是无法挤进这些人的世界里生活的，她需要的，只有一间屋子，一台电脑，和一本书。

        夏楠谨见尚怀夕盯着傅晓颜看了半天不说话，便知道她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别人亲近。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傅晓颜拿起手机，打开原相机照了照，牙上没有菜，口红也没沾上。

        “怀夕，满满该睡觉了，她下午说你昨天给她讲的故事还没讲完，要不你再去讲讲？”夏楠谨拉起尚怀夕的手腕，把她推到夏满的房前。

        关上房门后，夏楠谨给尚怀夕发了条信息。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今天来，等我处理完就送你回去。］

        尚怀夕没回，

        夏楠谨叹了口气，回到饭桌上开始收拾碗筷。

        傅晓颜抓住她的手，还摸了摸：“干什么？我还没吃完呢，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你就不是来吃饭的。”夏楠谨掰开她的手，夺去她手里的筷子，往厨房走去。

        傅晓颜得意地笑了下，随后追过去，从后面搂住夏楠谨，靠在她脖颈处亲了下，留下一个刺眼的口红印。

        用撒娇的口吻说道：“你这不公平，才认识几天就把她带回家了，想当初我可是磨了你好久，收买了满满，你才让我来你家的。”

        “你和她能一样吗？”夏楠谨转过身来，推开傅晓颜：“省点心行吗，让开。”

        傅晓颜不但不让开，还得寸进尺地追到客厅，双手缠上夏楠谨的脖子，双眼紧盯着她的嘴唇，逐渐靠近：“楠谨，我好想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面对步步逼近地红唇和那勾人摄魄地双眼，夏楠谨的眼神却聚焦在不远处的尚怀夕身上，于是忘了躲避。

        当这个吻落下时，尚怀夕立刻转身回了房间，她只是出来拿个手机而已，没想到撞到这一幕，真是尴尬。

        她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请继续……

        回过神来的夏楠谨没有立即推开傅晓颜，而是头微微靠后，看着傅晓颜欲求不满的双唇冷淡的说了句：“我看你是以后都不想来我家了”。

        夏楠谨双手撑着桌面靠在桌沿，背部微微向后倾斜，傅晓颜顺势靠在她怀里，双手搂紧她的脖子，还有那鲜红欲滴、欲拒还迎的双瓣。

        这个姿势从方才尚怀夕的角度来看是极其暧昧的。

        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对情侣正在亲热，也难怪尚怀夕会误会。

        “没意思”，傅晓颜自然明白夏楠谨说的话，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夏楠谨突然笑了：“我看你收获不小，知足吧！”

        要不是看到了尚怀夕导致夏楠谨走了神，她怎么可能亲的到，得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她傅晓颜可不能中招。

        “你喜欢她？”

        夏楠谨没回答，依旧收拾碗筷往厨房走。

        傅晓颜跟了上去：“看她的时候，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别跟我说你不喜欢，我追你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对谁这样，除了满满，难不成……奶孩子奶多了，你母爱心泛滥？”

        夏楠谨还是没作声。

        “我警告你啊，你喜欢谁都行，她不行，她是个有主的，就我那个学妹，你见过的，上次给满满看病的那个，她可不是吃素的，你惹不起。”

        夏楠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仔细回想了下，然后说道：“我也不吃素。”

        表情依旧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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