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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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歌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熙泽一脸担心的表情，“姐姐，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有多久？”
“姐姐睡了有两天了。”
“两天啊。”还挺快的了，她还以为肯定要睡个四五天呢，毕竟这次算是把老底儿的法力全部掏空了，“嗯？”
不对，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感觉体内的法力恢复了不少呢？
洛笙歌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扭头看向正坐在床边，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温和的少年，“阿泽你……”难怪自己这次醒得这么快，应该就是熙泽往她体内不断输送法力的缘故。
“阿泽，你到底……”算了，还是不问了，她总觉着阿泽不会害自己的，洛笙歌活了那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直觉也一向准的吓人。
“怎么了？姐姐若是有想问的，阿泽但凡知道的，都一定会告诉姐姐的。”
“这儿是哪儿？”
“九凤镇上的一个屋子，我想着姐姐睡在神庙那种地方肯定不舒服，所以我就简单收拾了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屋子出来，对了，姐姐你渴了吗？我给你准备了水。”
洛笙歌坐了起来，接过熙泽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口，“九凤神君他……”
“他已经回天庭请罪了，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姐姐。”熙泽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金色的凤翎羽毛。
“他说，以后姐姐要是有任何需要他的地方，尽管用凤翎召唤他即可。”
洛笙歌接过羽毛，好生收了起来。
“阿泽，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说我就是洛熙神君这个身份。
熙泽似乎立马就明白洛笙歌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笑了笑，“就像是姐姐也一样什么都没有问我，不是吗？”
“真是难堪啊，跟你心目中大名鼎鼎的洛神，不太一样吧？”
“没有的事，姐姐一直都很厉害的，而且真人比神像更美！”
这么直接的夸赞，加上诚挚的眼神，饶是洛笙歌也忍不住有些脸红了，“你……是我的信徒吗？”
“不是。”熙泽停顿了一下，“我不是姐姐的信徒，如果我说，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姐姐会信吗？”
“我信。”
熙泽眼神一颤，他再次忍不住想起当年，也是眼前这个人在明知自己是上古凶兽的后裔，被世人所抛弃和厌恶的存在，还依旧对他坚信不疑，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他，照顾他，将他从地狱之中救了出来。
“姐姐你真好。”
然而此刻洛笙歌心里想的却是：什么玩意儿？我完全不记得有这段啊，难不成是我四百年前始乱终弃的对象找上门了？恰好我失忆忘记了？可也不应该啊，我的那些烂桃花应该都被天君给掐死了才对啊！
众天神都知，天界有三大害，分别就是天君昭晔，洛熙神君，还有一个则是月老星律。
这三个人愣是把天庭众神给搅得天翻地覆，几乎没有任何神仙敢招惹他们三个人，而且手段各不相同，但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
这三个人都长了一张为祸苍生的绝世美颜，天君昭晔虽为天君但却一直是年轻时候的模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双桃花眼随便往人群里一看，就能迷倒众生，连霸了上千年的天界英俊美男子榜首。
洛神洛笙歌则是因为对感情一事一向不太通透，但却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不认识的甚至会以为她是魅族或者狐妖也不为过，所以她的桃花一向多得离谱，尽管洛笙歌确实很喜欢欣赏美男，长得好看很养眼，谁不喜欢呢？
但她本人却并不太了解这些□□，偏偏那群桃花又喜欢舞文弄墨整得文绉绉的，听得洛笙歌头大，完全没理解他们这是在求爱，还以为他们也是自己的信徒，于是来者不拒，全都答应了。
结果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来，又被天君昭晔一顿臭扁揍了回去，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久而久之，大家便明白了，洛神是玩儿他们呢，就是想看他们被天君揍！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子，洛笙歌肯定也不会被列为三大害了，她最主要的功绩还是，跟天君昭晔的交情，他俩是一起从魔界打上了天庭的挚友，哪怕到了天庭也是经常动不动就打架切磋的那种关系，所以天庭经常会看到各处坑坑洼洼，不是这儿毁了，就是那儿没了，两个高战力祖宗打架，大家看到能不躲吗？
至于月老星律就更离谱了，凡间一直宣扬的月老是月下老人，铁定是一位老者形象，但实际上真正的月老是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英俊，只是他个子矮，大约身高只有七尺（160）左右，长年喜欢穿着一身粉嫩的外衣，扮个女装都可以去当天界小公主了。
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及身高以及说他是老人这种话，他非得往那人身上绑一堆红线招情债，毕竟对于神仙来说，情劫是最难过的劫难了。
而且月老做的事情是一件比一件荒唐，比如说，几百年前就因为某个仙君背地里说了他一句身高，不巧被他听到了，于是他就把这个仙君和他的挚友好兄弟都绑了红线，让他们一群男男爱得死去活来还没辙，导致后来红线撤去之后，这几个好兄弟已无颜面对彼此了，都说月老只管男女姻缘，但他其实疯起来却是什么都敢干！
最要命的就是，这三个人还是死党，单分开干坏事其实威力并不算太大，但每次他们任何一个人干了什么事，总有另外两个人帮衬着，就很过分了。
“姐姐，你接下来打算要去哪儿？”
“呃，昇龙渊吧。”那里是离九凤山最近的一处灵魂所在地，也是龙族的管辖之地。
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一族，在被天君封为龙王掌管海域之前，昇龙渊就是他们的老巢。
“那姐姐方便带着我一起去吗？我不想再跟姐姐分开了。”
再一次对上这样诚挚的目光，洛笙歌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四百年前是不是真的对眼前这个少年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来？
“带着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你能答应吗？”
“不必约法三章，只要是姐姐你说的，我都答应，哪怕……是现在姐姐想要抛下我，不带着我一起走，我也会听姐姐的。”熙泽低下头，一副失落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
洛笙歌：“……”他好可怜又好乖巧啊，拒绝不了啊。
“好好好，我带着你，带着你……”
熙泽随即就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洛笙歌看着这个少年，虽然不记得他是谁了，和自己曾经有什么样的渊源，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会害自己，甚至他的能耐应该很大，就从法力这一点上就明显看得出来，深不可测，带着他一路去寻回魂魄，倒像是……她抱上了一条很粗的大腿似的。
这不禁让洛笙歌有些不悦，想当年能够跟她干架的也就天君昭晔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现在却变成法力严重亏空不足，走一段路都得累得休息的样子，当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可是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里面，她得多多依靠身边这个少年帮助自己，就觉得……这一张老脸面子撑不住啊。
下了山之后，洛笙歌就带着熙泽一起往昇龙渊的方向前进，“嗯？”
“姐姐，怎么了？”熙泽看向突然停下脚步的洛笙歌，只见她望着一旁的石碑。
这个石碑正是洛笙歌最开始下来降落的地方，看到的那个刻有“九凤山”名字的石碑。
而此刻，石碑上的字似乎被人用法术更改了，改名叫——“凤灵山”。
“没什么，我们走吧。”
洛笙歌现在的身体确实虚弱了很多，走了一段路，就只能停下来休息片刻，她坐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乘凉，熙泽拿出水壶用法力温热了一下递给了她。
“谢谢。”洛笙歌拿过水壶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你不喝吗？从离开九凤镇以后，一路上你都只照顾我喝水了。”
熙泽笑了笑，“姐姐不介意？”
“介意什么？”
“阿泽和姐姐喝同一个水壶。”
洛笙歌：“？？？”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出门在外本来就多有不便，而且她当年成神之前，跟天君昭晔打架打累了之后，还经常席天慕地地躺一起睡觉也没啥啊，随后她突然想起星律曾经跟自己说到过，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
“阿泽既然叫了我一声姐姐，姐弟之间没那么多介意。”
“好，阿泽记下了。”虽然熙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收起了水壶，“不过现在阿泽也不觉口渴，待一会儿渴了再喝吧。”
“嗯，随你吧。”
就在这时，洛笙歌腰间的传音铃突然响了起来，从铃铛里面传来天君昭晔的声音。
“笙歌。”
听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还如此亲密地叫着姐姐的名字，熙泽眉头微微一皱，眼神暗了些许。
“怎么是你？你从清风那儿拿到了铃铛？”
“嗯，想你了嘛～”
“骚里骚气，天底下你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有话就说。”
“唉，没办法，谁让我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存在呢。”
洛笙歌拿起铃铛，“……我掐了。”
“唉别别别，别掐，是这样的，这次九凤的事情辛苦你了，我刚从九凤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片段，看到了你的身影，不知道你怎么想？”
“那不是我。”
“这我当然知道了，你，我还不了解吗？不过既然有人敢假扮大名鼎鼎的洛神，还能骗到九凤神君都分不出真假来，确实有些儿本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正好你在下界，就可以顺带一起调查了吧。”
洛笙歌：“昭晔，你不觉得自从你当了天君以来就越来越闲，我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吗？”
“职责所在，能者多劳嘛。”
“对了，我还有一事，九凤神君有心魔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假冒我的人会不会跟他的心魔有关呢？比如仇家来报复的？”
“并不是，不过，九凤的心魔一事，本君是知道的。”
“在几百年前，那个时候恰好你在人间渡劫，九凤神君例行下凡施恩，正巧就遇到了当地有妖行凶，杀人的那个女妖实际上是一条修炼成人形的鲤鱼精，因为全家都被残忍杀害了，所以她是去寻仇的，也将那家人全家给杀了。”
“而这条鲤鱼精之所以能够幸存，就是因为她被一位路过的刚刚得道成仙的仙君给救了，鲤鱼精报仇之后接着就去报恩了，并且和那位仙君相爱了。”
“而九凤神君得知了此事之后，他执意要将鲤鱼精就地正法，哪怕明知对方是复仇，但鲤鱼精杀掉的那一家子里面也确实是有着完全无辜之人，你也知道的，九凤就那性格，那位仙君自然是护着鲤鱼精，于是最后……”
“鲤鱼精为了救仙君，抵挡了九凤的攻击，带着肚子里面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一起死了，仙君也立即自刎而死，这件事便成了九凤的心魔。”
“可是没想到，仙君的怨念太重，竟然化成一团黑雾隐藏在九凤山，就等着抓住机会给妻儿报仇，所以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九凤逼死仙君这件事，还是本君亲自出面压下来的，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笙歌，你认为……本君做错了吗？”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地位和要守护的东西，你身处天君之位，自然得顾虑更多。”九凤神君与一个不知名的小仙君，该如何取舍谁都知道。
“九凤已然得到了他应有的因果循环，天君不必思虑过多。”
“嗯，听你的吧，你说的总是对的，对了，你身边的人，是谁啊？”
洛笙歌忽然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想让天君知道熙泽的存在，而且熙泽刚才就一直很乖巧地坐在她身边，压根没发出声音，天君是怎么知道的？
“别瞒了，我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旁边是不是真的有人，但是你什么样我还不了解？要不是因为身边有人，你跟我说话会这么客气？”
“关你屁事，我掐了。”洛笙歌没好脾气地一手挥灭了传音铃的发出的幽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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