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咚——咚——”

        战鼓声声，大军压境，围剿杜青峰势在必得！

        董毅明一身戎装，身先士卒。其后，姜明玉骑着良驹，紧随董毅明的步伐。起初，姜明玉看着一个个长矛刺入贼寇，喷溅出鲜红的血液，即使自幼习武的她，心中也不免犯怵。

        但听着耳旁激昂的进击声，姜明玉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燃烧起来，眸子里也染上了鲜红的赤色，一时间，竟也杀敌不少。在几位部下的掩护下，姜明玉成功冲到了董毅明身旁。

        战旗飘扬，鼓声隆隆，临近晌午，董毅明冲破了寨门的防线。见此，守寨的人自己倒是先乱了阵脚，一个劲地往后退，更有甚者，直接趁乱逃跑了。

        姜明玉脸上挂着早已干涸的血痕，眼睛是止不住地闪亮：

        “毅明…董参领，我们分头行动吧，一队活捉杜青峰，一队扫尾、平定这里的骚乱。”

        董毅明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好。你留在这里收尾，我去捉拿杜青峰。胡辇，你和姜小将做好配合。”

        “是！”

        姜明玉顺着寨子进行巡视，在纪律严明的军队的镇压下，寨子已经渐渐平定下来了。姜明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扭头看向身后的胡辇：

        “这个寨子本来是杜老二储存物资用的？”

        “对啊！几个月前刚刚竣工，据说是为了储存粮草用的。”胡辇挠了挠头，感觉这问题有些奇怪。

        姜明玉若有所思，看着士兵押运着盗寇经过身边，身手拦下了他们：

        “诶！停一下！”

        这士兵听到姜明玉的指示，顿了顿脚步，向她行了个礼。

        姜明玉看着眼前身形颓败消瘦的盗寇，有些奇怪，倒没有深究：“你们这寨子的库房在哪儿？”

        眼前的盗寇抬头看了姜明玉一眼，手无力地向东方指了指。

        姜明玉顺着这个方向进行寻找，果然发现了一个仓库。外表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门口却用铁链锁着。

        胡辇见此，皱了皱眉，挥手叫来几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几个人拿着大砍刀共同进行攻击，结果刀折了也只不过在锁链上留下几道划痕。

        一个汉子忍不住张口了：“大人，这锁劈不开啊！”

        胡辇若有所思的样子，向姜明玉询问到：“看来这仓库里装的东西不一般啊。姜大人，我们是等董参领来呢，还是先想办法破开这道门。”

        姜明玉嘴微微张开，正想说话，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逃窜的身影，便直接大喊：“快派人追！”

        胡辇也注意到了这个人，提起大刀便向这人逃跑的方向追去，姜明玉也飞身而去。姜明玉察觉到这人欲要借助墙边的大树翻墙而逃，明玉猛然前扑，将手中软剑刺向这人的肩胛，此人堪堪躲避，也在手臂留下了一道血痕。

        在千钧一发之际，董毅明带着人奔赴到了现场，众人将这个妆发凌乱的人压制在地。董毅明扶住姜明玉的胳膊，眼里盛满关切：“没事吧？”

        姜明玉摇了摇头，咽下了涌到喉咙的血液，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人是谁？杜青峰吗？”

        眼前的人全无名字中的诗意：一身华贵的衣衫破破烂烂，眼框满是青黑，更衬托地眼神阴翳，身材跟这寨子里的人别无二致——一样地削瘦，青筋突兀地长在皮肤表层，乍一看颇有些吓人。

        董毅明点了点头，承认了姜明玉的猜想：“这杜青峰本想金蝉脱壳，结果他的替身提前被我们的人捉住了，他这才想到逃跑。”

        姜明玉眉头轻蹙，感觉这个寨子里的氛围不太对，直觉这些人的奇怪要跟这个寨子仓库里藏的东西有关，于是直接对董毅明提起这件事情：

        “我们发现了一个仓库，有一个很牢固的锁子，很难打开。”

        董毅明挑了挑眉，随姜明玉走进仓库，发现确实如姜明玉所言，于是他派人将杜青峰带上来：

        “这仓库里面是什么？钥匙在哪里？”

        面对董毅明的问话，杜青峰向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将头摆向其他位置，不打算回答。

        董毅明见此，不愿与杜青峰多费口舌功夫，直接用眼神意示旁边的士兵：“搜身！”

        不久后，伴着杜青峰的咒骂和尖叫，将士从杜青峰身上搜到了一串钥匙，并一个个在锁链上进行尝试，终于——

        “参领，门开了！”

        董毅明和姜明玉走进仓库，瞬时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双眼，最后还是胡辇忍不住喃喃到：“我，杜青峰到底害了怎么多百姓，这一座座金山啊！”

        姜明玉走进，拿起一锭金子，掂了掂分量，确是金子无疑。此外，这库房里面随意散落着瓷器、书画，想想百姓的困苦生活，让人不禁痛恨眼前的杜青峰一帮人。

        此时，董毅明似乎耳朵动了动，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似乎有铁链撞击的声音。

        “莫非这里面还有暗室？”姜明玉也听到了声音，忍不住猜想道。

        众人听此话语，在这个仓库里进行搜查，有人发现脚下地板的声音有些空洞，再三确认后大喊：“找到了！”

        众人围聚在一起，破开脚下的地板，一股酸臭腐朽的味道喷涌而出，让人忍不住扇了扇鼻前的口气。

        胡辇带着人率先跳下暗道，董毅明和姜明玉紧随其后，在伸手不见无知的黑暗中，只有一把忽明忽暗的火仗在闪耀。当然，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宽大衣袖下两只紧握的双手。

        曲曲折折过了好久，眼前的路才慢慢宽阔起来，胡辇恰时地出声：“应该快到了。”话音刚落不久，众人眼前就出现了一件偌大的暗室，众人将暗室的火把点燃，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的景象。

        眼前的暗室不过弹丸之地，一个个木箱子却垛地整齐。董毅明将其中一个木箱子掀开，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后，眼瞳猛地瞪大。

        姜明玉见董毅明如此神情，好奇地将脑袋凑上前去，也同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鸦片！这怎么会有鸦片？！

        这东西从西洋漂洋过海而来，虽有麻醉之效，但后来却成了供人享乐的消遣之物。且这鸦片极易成瘾，吸食者往往落得个形销骨立、家破人亡的下场，朝廷早将此物下了禁令，没想到在此物发现如此大剂量！

        姜明玉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提到：“早就听闻此物‘易禁难除’，恐怕寨子里的人成这般境地，免不了这东西推波助澜。”

        董毅明摸了摸眼前的木箱子，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又补充：“恐怕这地方还会存留着罂粟的种子。待找到后，定要带回朝廷，作为物证，严惩杜青峰及杜老二。”

        “那这里的鸦片要怎样处理？”旁边的胡辇瓮声瓮气地问道。

        “自然要处理，定不能让这种邪佞之物祸害人间。”姜明玉对胡辇的疑问进行解答。

        “火烧之术可行否？”

        听到胡辇的提议，就连董毅明都不由正眼看向他，眼睛里带着些无奈，一时竟无言以对。胡辇一时间也没有明白董毅明的意思，“烟土拌桐油焚毁法”一直都是传统的鸦片销毁手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啊。一旁的姜明玉倒是忍不住插了一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鸦片怎么能用火焚烧呢？难不成是觉得害人还不够深，想让这朔石城的百姓都吸上一口？”

        听完姜明玉的解答，胡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独自在一旁进行反思，时不时发出几声感慨，这憨态倒是冲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埋在土里？好像不行，说不定会有人再挖出来。”姜明玉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立马就又进行了否认。突然，姜明玉想到朔石城的地形，虽背靠山林，但同样面朝大海，姜明玉眼神逐渐亮起来了，有些激动地看向董毅明。

        董毅明点了点头，看来和姜明玉是想到一起去了：既然这里是滨海之地，何不利用先天条件对鸦片进行海水浸化呢。

        这两人默契的举动落在胡辇眼里，胡辇憨厚的脸上浮现了大大的疑惑：这姜大人不是最近才和董参领认识的吗，怎么两人如此知心？胡辇无奈地甩了甩头，转身去干活了。

        次日，几队士兵挑着几担石头向海边移动，用这些石头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池子，将盐水和石灰依次倒入；另有专人将鸦片倒入池中，随着木耙在其间搅动，鸦片逐渐地融入了水中，销烟有序进行。

        远方，董毅明和姜明玉站在城墙之上，微风吹动两人的衣袖，姜明玉率先打破沉默：

        “此次剿匪，也算是解除了朝廷一个心腹大患，还了朔石城百姓一片清净。”

        董毅明看向海边销烟的身影，想着姜明玉在本次行程中的所作所为，内心泛起一道一道涟漪，柔声说道：

        “这一方安宁，有你一份功劳。”

        有道是：

        望远潮，水波汹涌，扼杀魑魅魍魉；

        抬望眼、仰天长啸，成就巾帼壮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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