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游戏十二

离那件事过了有一个月，狱寺的身体也修养的差不多了。在这个期间，你们换了个地方住，你也在这里找到了一份愿意雇用你的工作——卖冰淇淋。即使狱寺说他不需要你去做这些，你也去找了这份工作。拗不过你的狱寺只能同意，虽然他好几天没有和你说话。

        可是你知道，每次你去店里打工时，某个角落总会有个熟悉的身影，一副“我只是无聊来看看”的表情。连续几天这样后，大概是确认你没事，狱寺就不来了，也开始和你说话了。

        “要是有不长眼的人骚扰你就教训他。”

        可他看了眼你没什么力气的手臂，欲言又止的别过头，过了几秒又看向你。

        “还是算了，都不知道谁教训谁。你回来告诉我，我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还拿出了他常用的武器，仿佛真的要和谁干架一样，把你逗笑了。而狱寺似乎是误解了你的笑声，脸色通红的喊了起来。

        “笑什么、要是你被欺负了那些人会怎么想我！”

        面对他浅显易懂的情绪，你止住笑声，看向他祖母绿的眼眸，那双眼睛在为你的注视而错愕。

        “所以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为了狱寺。”

        然后狱寺炸毛着嚷嚷着一些起不到威胁作用的话，最后以要补充弹药为由走了出去。

        他其实是想问你那天发生的事。你说那些话的背后、为什么会开/枪，又是怎么发现那些人一开始就瞄准了你们，可这些话他又不敢问出来。你没有问过他的过去，也没有说起过你的过去，他至今为止对你印象都是和你相处时得到的结论。

        所以他问了，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一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和你坐在窗台看着夜晚的天空聊起了这个话题。

        “为什么那天你不跟着他们走，只是为了活着的话，他们应该是很不错的选择。”

        起码你会过上安稳的生活，虽然这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可是你笑了，是那种“我就知道你会问”的笑容。

        “虽然做着不知道是喜欢还是讨厌的事，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去讨好他人，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的日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可有人告诉我，作为一个“人”可以照自己想法而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克制着情绪去说话、做事，虽然这样的生活很危险也很困难，但是我喜欢。”

        他记得你说起那个人时眼底里的亮光，是碧洋琪和男友合照里才有的情感。狱寺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乱成一团的情感是什么，可能是夜色太美，也可能是身旁的人过于美丽，他问了平日里自己绝不会说的话。

        “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你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而活泼，仿佛变成了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望着夜空说起那个人。

        “他很凶，整天就会说“垃圾”“扔出去”这些话来吓唬我，刚开始我总会被他吓到，可是后来发现他只是喜欢这样说话，真正做过的事也就把我提起来，放在那里而已。”

        你说着，回过头来向狱寺展示那个人是怎么提的你。而在狱寺的视角里，他看到你向他拉开后颈处的衣服，露出了纤细而好看的后颈，那是个想让人留下印记的地方。

        他想让你赶紧盖好衣服，可你又转回身去，继续说起了那个人。

        “后面他教我开枪，还是那种只演示一遍几秒的示范，然后就把我扔到射击台打移动的靶子。我当然失败了，然后他大声嘲笑我，还用他教过我的理由来威胁我一定要打中。”

        “我打中的时候他也没夸我欸，他只是一脸嘲讽的看着我说“你早该打中了，垃圾”。”

        在狱寺听来，那个人就是个唯我独尊的家伙，可你时不时模仿男人的口吻愉快的说起他的事情时，染上眉间的喜悦让狱寺安静地听着你说。他没见过你这样的表情、这么热衷于模仿着一个人。即使你的模仿很劣质，连对方的语气、说话神态都模仿不出来，可狱寺觉得这样的你很光彩夺目。

        只是稍微有点不爽。

        为你因为别人露出这样的神态感到不爽而已。

        可你接下来突然提起的音调，吸引了狱寺的注意。

        “我说我想学机动车时，他竟然把我扔去学了小汽车，而且只是几个小时，他就坐在副驾驶座那里让我开欸。”

        “然后我就吓到猛踩油门、不知道怎么刹车，那个时候他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我出丑大笑，完全不打算帮我。”

        狱寺听得拳头硬了，可对上你满是笑意的眼睛时，平复他胸口中复杂的情感，闷声地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解开了他的安全带，也把我的安全带解开，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我扔到后座去，坐到我的位置上踩下了刹车。”

        “当时我真觉得，他比我看过的每一部电影、每一个人都要耀眼。”

        狱寺他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不想再听你说起“那个人”的事情。因为你的眼底里似乎只有那个人的样子，让他难受的透不过气。

        “啊，我去买个饮料，你要吗？”

        最后他以这样蹩脚的借口结束了话题，在你“路上小心”的声音中走到离这不远的便利店，却没有走进去，而是坐在门口望着你所在的方向想着什么。

        他知道你的枪是和谁学的了，也大概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善哉。你大概是某个人的情/人，迫于什么原因逃离了或者被丢弃了。而且、你不知道自己喜欢着那个人。

        “真是、这种烦闷的心情是什么啊。”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讨厌意大利的夏天。闷热、透不过气，风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这不是他熟悉的夏天。

        也是这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和他搭话了。

        “我现在很不爽，你要是要找茬就等死吧。”

        而那个男人却笑了，朝他递了封印有彭格列家徽的·信就离去了。狱寺拿着信封端详，上面用意大利文写着致狱寺隼人。

        他将信拆开，看完里面所有的内容后，猛地起身向家里跑去。

        他被彭格列邀请了，那个古老而尊贵的家族邀请他参与十代目的培训。他想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件事，可走到门口时，他想起了信上写着要去另一个国家的附带要求。

        你会跟着他走吗

        他犹豫了。

        即将扭开门锁的手定住了，他有点不敢打开这扇门。理智上，他把你留在意大利自己前往日本，那是利大于弊；情感上，对于你要离开他身边这件事，他接受无能。

        可做选择的是你，而不是狱寺隼人。

        所以他打开了门，向对他回来这么快一脸诧异的你说起了这件事。你开心的抱住了他，为他喜极而泣，仿佛这是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一样。这让他安心了不少，替你擦去泪水时，问出最主要的问题。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日本。”

        “日语我会学，也会教你，就像在意大利一样，我不会丢下你。”

        等着你回答的时间让狱寺如坐针毡，他的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你拒绝他的回答，还有神情，这些子虚乌有的画面让他不敢看你，当你又跳上来抱着他时，他知道自己所想的那些都是不存在的幻想。

        “只要狱寺去哪，我就去哪。”

        只要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大概说不出拒绝的话吧。

        -

        办理签证和什么手续的时间很长，长到狱寺渡过了他十四岁的生日。他在生日那天送了你一把手/枪，被你问起了送礼物的缘由。

        “给你的生日礼物。”

        “可是我没有生日。”

        狱寺想吐槽你的借口很烂，可看到你眼底里真挚的神情，他揉了把银灰色的发丝，换了个说法。

        “那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可是为什么一定是今天？”

        你似乎真的很纠结这个问题，这让狱寺被问的很烦躁，这种烦躁是迫不得已要说出真相、不想被你知道的烦躁。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送你礼物有什么不行的吗？！”

        突然炸毛的狱寺把你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而说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超过，又转过了头不看你，但说话的语调轻柔了不少。

        “今天开始，9月9日就是你的生日了。”

        “那你就有生日了，生日快乐。”

        你看着手中的礼物，又看了眼狱寺的背影，你看到了发丝没盖住的耳郭，泛红的耳郭告诉你狱寺正害羞的事实。

        “谢谢你。”

        将手中的礼物抱在怀里，并在上面落下一吻。回过头来的狱寺正好撞见这个画面，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显得很好笑。你记得今天也是他的生日，所以你将你的礼物放到一边，扑上去抱住了狱寺，不顾他挣扎着喊着让你放开他的背景音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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