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当那只手试图解开他衣服的时候，白沐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最深的沼泽，周围满是黏腻又令人作呕的气息。

        “滚开，别碰我。”

        用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呼喊，换来了那些人更放肆的嘲笑，白沐咬牙，挣扎着撞向墙壁。

        下一秒，地下室的大门被人踹开，头上传来刺痛的那一刻他也被人抱在怀里。

        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白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这是人的鲜血，抱着他的江寒迁理智全失，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

        白沐用最后一丝力气攥住江寒迁的手：“寒迁，别杀他们。”

        江寒迁慢慢冷静下来，看着那个抱着胳膊在地上哀嚎的人，嘴角扯起一抹阴狠的笑：“愣着干嘛，还不进来处理！”

        侯在门外的保镖鱼贯而入，江寒迁用被子裹着快要软成一滩水的白沐，抱着他去了主卧。

        白沐吃的药已经发作，仰着脑袋看江寒迁，眼神又乖又软地盯着江寒迁，试图让他发现自己的乖巧，然后低下头亲他一口。

        江寒迁刚把白沐放在床上，白沐就在药物的影响下缠到他身上，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沐沐，我是谁？”

        白沐哼哼唧唧的，努力地往他身上贴，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江寒迁把白沐从身上扯下来，掐着下巴让他盯着自己好好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问：“说，我是谁。”

        白沐说不出来，他在药物的支配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干嘛，只会遵从身体的本能。

        江寒迁把白沐放在浴缸里，拿起淋浴头往他脸上喷冷水，白沐被呛得连连咳嗽，冰冷的水流让他清醒却依然压不住体内的感觉。

        这个世界浇冷水很难受，白沐想从浴缸里出来又被江寒迁提着后颈丢回去。

        他的有点不耐烦：“现在认出来我是谁了吗？”

        白沐边咳嗽边说出了江寒迁的名字。

        江寒迁满意一笑：“乖，老公这就帮你解毒。”

        白沐想躲开，却在药物的作用下一次次抱住江寒迁的后背，不算尖锐的指甲也在背上留下道道抓痕。

        一夜放肆。

        腰部酸软异常，白沐小声吸着气，一边揉腰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昨天的一切都太混乱了。

        先是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又是江寒迁跟疯了一样把他压在浴室，后来又抱到床上

        “醒了？”

        江寒迁看着白沐从楼梯上下来，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来这坐。”

        白沐打消了回地下室的想法，步子一拐坐到江寒迁旁边：“您要吃东西吗？”

        “温阳是徐浩初派来的。”

        白沐听着这句话直接愣在原地，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有了思考太多，以至于马上要爆炸的趋势。

        江寒迁倒是很享受白沐露出这种茫然又有些无措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只纤弱的菟丝花，只能依附他而生存。

        他凑过去，与白沐额头相抵，看着白沐漂亮的瞳孔里露出自己的倒影：“还记得那块地吗，从知道我也会参与竞拍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了。”

        很明显，温阳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棋子。

        白沐听着江寒迁和盘托出他的计划，在惊叹江寒迁就像一台精准计算的理性机器，总能用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收益时，又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他这个替身，又在这场戏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徐浩初知道这些年一直是你陪在我身边，”江寒迁在汤云安额头上怜爱地亲了亲，“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很有可能会对你动手。”

        “温阳手段拙劣，对徐浩初倒是忠心，只是他没想到书房和公司的文件都是假的。”

        白沐听着江寒迁高高在上的评断，心里只觉得可悲：“那你觉得我跟温阳有区别吗？”

        江寒迁不假思索：“你跟他当然不一样，温阳只是徐浩初的棋子，但我会好好对你的。”

        “可我也只是个替身，”白沐露出讽刺的笑，“还是借了别人的光才能留在你身边的那种。”

        江寒迁沉默，他能感受到白沐此时的绝望和无奈，这似乎成了这些天白沐最常出现的情绪，但他不喜欢。

        所以他凑过去亲亲白沐的嘴唇，不让他再说出那些他不想听的话，还对着白沐说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

        “别这么想，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

        ——————

        解决完徐浩初这个竞争对手后，江寒迁的好心情持续了好几天，连带着对白沐也有了几分体贴。

        下周是沈言的生日，白沐想了无数遍措辞，小心地跟江寒迁提了这件事，还不等他把自己想好的理由一一道出，江寒迁就同意了。

        甚至破天荒地要带着白沐去给沈言挑礼物。

        白沐走在江寒迁手边，计算保持着小心又谨慎的态度，在看到琳琅满目的商铺时，还是会流出好奇的神色。

        江寒迁带着白沐去了最高层的珠宝设计工作室，白沐一开始还以为江寒迁要在这种店里给沈言买礼物，直到江寒迁把那枚玫瑰胸针别在他的衣服上，他才意识到这是给自己的礼物。

        “喜欢吗？”

        白沐看着那朵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小声道：“喜欢。”

        在这枚胸针的映衬下，江寒迁只觉得白沐多了一丝冶艳的美，说话间眼角眉梢都是旖旎的风情。

        他想到了花园里的那几朵向日葵，叶子绿的让江寒迁忍不住怀疑这就是那几片叶子明天就能长到他头上：“既然玫瑰漂亮，那花园里还是种玫瑰吧。”

        白沐正抚摸玫瑰胸针的手倏忽收紧了一下，被胸针硌得生疼，他飞快道：“好啊。”

        随即又低声问了一句：“我奶奶喜欢向日葵，挖了给她送过去行吗？”

        江寒迁目的达到，才不在乎那些向日葵的归宿：“行。”

        拿完胸针后，给沈言买礼物的计划终于提上日程。

        他们去了书店，大学城旁边的那一家，平时来自习买书的多半是大学生，白沐随意扫了一眼，好像都在看英语四级。

        “沈言今年大几？”

        白沐：“大一。”

        江寒迁点点头，对老板道：“大一，男生，把所有能做的练习册都拿出来。”

        老板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样买书，拿出来几本习题：“这些都是英语四级的题目，很多大学的毕业要求就是必须过英语四级。”

        江寒迁的视线落在那几本练习册上：“行，就拿这几本吧。”

        白沐已经能想到沈言看见这几本练习册的表情了，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如春风化雨，让想催他走快点的江寒迁着了迷。

        他一改快点回去的想法，带着白沐去看电影。

        私人影厅地方够大，但里面除了电影屏幕就是床，旁边的抽屉里还放着一个个专门给情侣准备的东西。

        江寒迁不喜欢在外面，抱着白沐安安静静地看完了电影，在电影里的情侣因误会而分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白沐。

        白沐正看着插在花瓶里的百合花，感受到江寒迁的视线时，抬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为播放电影而特意营造的昏暗房间里，身旁的人眉目含笑，信任又依赖地缩在他怀里。

        他们十指相扣，他们天生一对。

        在那一瞬间，江寒迁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白沐还是林楚年，陡然生出了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的想法。

        这种想法刚一冒头就让江寒迁变了脸色，他松开抱着白沐的手，动作匆忙几近落荒而逃：“我公司还有事，你自己回去。”

        沈言生日的那一天，白沐从上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轰炸，匆匆做好给江寒迁的饭菜，让张婶帮忙热一下后就出了房门。

        “表哥，”沈言一看见白沐就冲他疯狂招手，“我在这儿！”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怎么又点了火锅。”

        沈言乐呵呵地往白沐身边凑：“不一样的哥，不辣的火锅没有灵魂，锅底辣没关系，我用清水再涮一遍就好了。”

        “随你吧。”

        “哇，”沈言终于看见了白沐提着的那个包裹，“哥你怎么准备了两份礼物。”

        白沐想起那几本习题就觉得好笑：“球鞋是我送的，至于另一份礼物，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沈言果断先看了白沐送的球鞋，在原地表演了一个360度无死角的夸奖，把那双球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惹得旁边那个正在团建的公司频频看他，最后经理打扮的人还过来问沈言要不要去他们公司做推销。

        原话就是：“很久没看到比我还能吹的人了，小伙子有前途。”

        搞得沈言哭笑不得，悻悻放下手里的球鞋，并承诺自己回到宿舍接着吹，然后就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于是白沐看到了一个名为“笑容一秒消失”的表演。

        “哥，你确定这份礼物不是燕什么谁送的？”

        白沐皱眉：“谁？”

        “害，就是我们班班长，也是我们宿舍舍长，你不知道，他就跟出家的和尚一样，最喜欢的就是劝我学习。”

        “要我说，他要是能把这股劲头拿过去修炼，说不定早就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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