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巧应对

“嗖嗖嗖——”几枚暗箭并发，穿过窗户和门框，“丁零当啷”地散落在伯公庙四处。

        莫致之眼神凛冽，警惕地握紧长剑，注视着面露惧意的颜皎皎，“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娃娃，不该卷入这场与她无关的暗争中。

        颜皎皎仰着头，怯生生地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刚才这个少年比那两个坏人厉害多了，可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两个坏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颜皎皎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但却有一点她很清楚，少年是救过自己的好人，不应该受到伤害。

        “我？”小女娃眼眸清澈如水，面上的担忧清晰可见，看得出是真心在乎他的安危，莫致之心神震动。

        伯公庙中乱箭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颜皎皎不懂莫致之为何突然犹豫起来，“这箭像下雨一样，你一个人怎么对付他们？”

        一番童言，暖了莫致之的眸，“你不是说我很厉害嘛，所以不必担心，按照我说得做就好。”

        黑暗中，少年的眼眸很亮，好像星子一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颜皎皎想象的出来，少年脸上的笑容很好看，就像刚才她见过的那样。

        “那你一定要打跑他们，你答应过送我回家的。”

        童稚的声音中透着坚定，莫致之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侯府内，所有人都是貌合神离，从来不可能有信任这种事，而身旁的小娃娃，却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莫致之不答话，颜皎皎心急，正想再次开口，突然敞开的庙门让她噤了声。

        伯公庙被再次照亮，来人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在庙中四处查看。

        塑像后面的颜皎皎抱紧兔子灯，来人每走一步，都像鼓锤敲在她的心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忽然在伯公塑像前停住了。

        一直留意着来人动作的莫致之面容凛凛，他心下一沉，料定杀手已经知晓了他的藏身之处。不由分说，莫致之展剑而出。

        先发制人，总好过被动受制。

        颜皎皎紧张地看着离开的少年，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很快，庙宇中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夹杂着他们的话语。

        “四公子，卑职劝您束手就擒。”领头的杀手面带嘲笑，势单力薄的莫致之，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困兽之斗。

        “少废话。”莫致之面容冷峻，丝毫不惧庙门外不断涌入的杀手。

        “四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卑职不客气了。”领头的杀手眼神轻蔑，朝庙门外挥了挥手。

        坏人为什么要称呼少年为四公子？颜皎皎不懂，但她知道，此刻的莫致之肯定非常危险，她听得到，有很多人进来了。

        杀手们招招凶狠，步步袭向命门，莫致之奋力抵抗，可惜到底年少力单，逐渐落了下乘。

        “哗——”莫致之手中长剑被打落，杀手们迅速将他团团围住。

        领头的杀手勃然大笑，看了看架在莫致之周围的剑，目光停在了对方怒不可遏的面孔上。

        “四公子，怎么样啊？”

        莫致之颓然一笑，想不到自己竟落得如此结局，好在亡母灵柩已经下葬，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成为侯府争夺爵位的牺牲品。

        领头的杀手含笑踱步至莫致之面前，手中的长剑慢慢举起。正要准备出手，纷纷扬扬的香灰忽然从天而降，领头杀手被迷住了眼睛不说，还令他不断干咳起来。

        “快跑呀！”站在香案上的颜皎皎急迫地大喊，只是她人太小，奶声奶气的声音听上去就像玩闹一般。

        始料未及的一众杀手这才发现，庙中竟还藏着个小娃娃，他们目露凶光，马上冲向颜皎皎。

        可没想到的是，又是一炉香灰迎面袭来，因为距离太近，香灰落了杀手们一头一脸，全部都大力咳嗽起来。

        颜皎皎马上从香案上跳下来，拉起惊愕非常的莫致之，快速冲出庙门。

        庙门外，躺着李二和王四，只是他们早已没了气息。

        顾不得多看，颜皎皎和莫致之绕过地上的李二和王四，疾步奔向前方。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颜皎皎从未像此刻一般跑得飞快，但到底人小腿短，很快落在了莫致之的身后。

        “我背你。”莫致之发现了落后于自己的颜皎皎，不等她说话，敏捷地背起小女娃后疾速朝前跑去。

        夜已经深了，清辉洒落人间，街道屋舍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月白。

        疾步飞奔的脚步声停在了街角，莫致之放下颜皎皎，俯身喘匀了气息。

        他看着眸光澄澈的颜皎皎，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郁气顷刻而散，露出粲然笑容。

        “我不是让你好好躲着嘛，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颜皎皎眨眨亮亮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是很害怕，但是我担心你，所以偷偷看了一眼。”

        所以你，就可要不顾自身安危救我？

        莫致之心中涩然。这世上，除了他已故的母亲。恐怕只有颜皎皎这个不懂世事险恶的稚龄小童，会心无旁骛的帮他了。

        莫致之将颜皎皎歪斜的发钗扶扶好，夸奖道：“你这么小就如此机敏，以后肯定能很了不起。”

        颜皎皎到底是个孩子，被人一夸马上笑弯了眼睛。但想到爹娘的教导，她决定要表现得谦虚一些。于是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莫致之，“你长大了也能变成一个了不起的小孩。”

        “小孩？”莫致之朗声笑了，他从来就没有当过小孩。

        “他们在那，给我追。”领头杀手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被戏耍后的出离愤怒。

        莫致之神情一凛，迅速背起颜皎皎，疾速朝前奔去。

        既然他捡回了一条命，便不会再轻易丢掉，他要活着回到侯府。

        身后的杀手越追越紧，莫致之带着颜皎皎越跑越偏，不觉间，竟然来到通往城外的河边。

        “四公子，这次看您跑到哪去！”

        杀手们步步挨近，莫致之放下颜皎皎，用眼神示意她快跑。

        领头的杀手看出了莫致之的想法，阴冷一笑，“今晚你们谁都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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