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澄清误会

林晓道了林，但她早就没睡意了。曹海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很快就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中午时分，林晓抄录了半本律法，疏松了一下筋骨。一名衙役匆匆而来，说是霍大人传唤林晓，让林晓速去答话。

        林晓随着衙役来到了勤勉堂，看到屋子里站着王多禄和何泛舟，两人都低着头，没敢跟她打招呼。

        霍青山拿着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听说，你要把你弟弟带进衙门？”霍青山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向林晓。

        林晓点头道：“是，给我弟弟谋条出路。”

        霍青山嘴角含笑，上下打量了林晓一会，那锐利的目光扫来扫去，盯得林晓浑身不舒坦。

        霍青山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就敢以权谋私，可知道这是违反律法的事吗？”

        林晓深吸一口气，道：“我弟弟是当捕快的料，我向捕头举荐他并未有错。古人有云，举贤不避亲仇，大人若是不满意，不同意便是，小女子从未以权谋私，违反律令。”

        霍青山眼珠子眯了眯，林晓还真是伶牙俐嘴，让他抓不到把柄。他正想着该如何拒绝林晓时，外面跑来一衙役道：“大人，赵小姐在衙门外求见。”

        霍青山眉头一拧，冷例地说道：“不见。”

        王多禄小声劝道：“大人三思啊。赵老爷可是许诺要给不少资金建设水坝，造福百姓的。”……霍青山眉头拧成一团，那赵大小姐乃本县第一富贾赵万钱的宝贝女儿，若处理不好，非但赵万钱的许诺泡汤，就连其他富贾答应的资助也会急剧缩水。

        心思百转，霍青山回过神，发现林晓眼里带着一抹嘲笑神色，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王多禄仍是焦急，霍青山久久不语，令他忐忑不安。这利民的好事，他可是跑了不少腿脚，若无疾而终，他便没了嘉奖。

        霍青山忽兀言道：“林子奇的事不是不行，关键是能否帮上忙。本官现在暂无闲暇时间陪赵小姐，又不好拒了，实不知如何是好，哎！”

        他那对深邃的星瞳凝视着林晓，等待着林晓的回复。

        王多禄先是不解，待及听完，迫不及待道：“赵小姐这事，林子奇也来不及帮忙，不如让林姑娘代劳，替大人招待赵小姐？”

        “嗯，此言甚是，林仵作是女子，替本官招待赵小姐，避人闲话，甚好。林仵作此行功劳，可算在林子奇头上，本官定然不会遗忘。”霍青山语重心长地嘱咐着，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他要办公了。

        林晓出了勤勉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始至终，她就没说过相关的话，如何就被安排上这等重任？

        “王捕头，我，我向来不擅与贵家小姐往来，这等重任我怕做不来。”林晓说道。

        王多禄道：“林子奇要想进衙门，这一关林姑娘就得闯过去。我等男子，不好接待赵小姐，林姑娘自求多福。”

        提及林子奇一事，王多禄被霍青山赏了几个白眼，已然出了大力，再多余的力气是帮不上了。

        何泛舟道：“赵万钱的女儿可不是省油的灯，林姑娘多加小心。”

        林晓欲哭无泪，她只是个仵作，怎么还要替霍青山去招待人了？

        不过事关林子奇前途命运，林晓无暇细思，慌忙赶往大门口迎见赵小姐。

        赵素琴今日特意着一袭鹅黄绣碧霞云纹烟纱裙，手挽仕女团扇，面似芙蓉眉若柳，端端的窈窕淑女，动人心魄。

        林晓相貌本是不俗，但无鲜衣衬配，此时站她面前，便犹如丑小鸭与白天鹅之区别，好在她并不以为然。

        林晓不卑不亢地说道：“赵小姐，我们县令大人忙于政务，无暇接待赵小姐，特命我来接待赵小姐。”

        赵素琴打量林晓一阵，眼前这女子虽衣着打扮粗糖，但相貌清秀，五官精致，倘若仔细装点一番必是花容月貌的典雅美人。

        且她一举一动自有规矩，一言一语暗含分寸，笑容爽朗大方，眼神明媚纯净，站姿挺立如同青竹，神貌外扬凛然不屈。这一切让赵素琴不得不侧目，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你一女子，怎在衙门里当差？当的是何差事？”赵素琴开口询问，略带诧异。

        林晓直言道：“仵作。”

        赵素琴身后两名侍女倶是一震，对林晓投来不解和厌恶的神色。

        赵素琴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前不久，在公堂上言明我爷爷死因真相的女子，便是你？”

        林晓微微颔首。

        赵素琴思索一阵，看了一眼衙门道：“你到衙门当值，也算是物尽其才，是件好事。但愿你日后多为霍大人分担解忧，不枉他对你的一番栽培。”

        林晓只笑笑，不与她多做争辩，点头应下。

        “赵小姐，里边请！大人忙于公务，还不知要到何时才有空暇，不如我带赵小姐观摩观摩衙门？”林晓邀请道。

        赵素琴还未说话，身后一侍女提醒道：“小姐，仵作是贱役，小姐还是多避让些好。”

        林晓充耳不闻，赵素琴轻声呵斥了侍女，倒未真有惩处。

        赵素琴对林晓道：“霍大人为国为民，是个正直无私的清流官员。他既忙于公务，我便不多打扰，日后再来与他共商筑坝之事。你且将这食盒送与他，只一些糕点，别无其他。昨日见霍大人甚为喜欢，特地送来些许。你切记叮嘱他趁热吃了，按时用膳。百姓福祉全系他一人，万不可累了身子，损了根基。”

        林晓没说话，赵素琴直接将食盒塞在她手上，然后领着丫鬟扬长而去。

        林晓拎着食盒来到勤勉堂。

        霍青山目光凝视公文，将朱笔悬于砚上，问道：“可是去了？”

        “走了。”林晓走进书桌，将食盒搁下回道。

        霍青山的目光移向木雕精致的食盒，沉思了一阵，道：“本官未曾让你收授私礼吧？”

        林晓道：“赵小姐有言，让你按时用膳，不可忙于案牍而损了根基。如若有空，再与她商量筑坝之事。大人，赵小姐的话我已传到了，记得趁热吃。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当值了。”

        说完，林晓气哼哼地转身就要离开。

        虽然赵素琴表现很大方，但她对林晓的轻蔑态度还是很明显的。而且，她那一副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霍青山的夫人，高傲无礼。

        霍青山对她都还得客客气气的，她赵素琴凭什么？

        霍青山连忙喊住，道：“等等，你说她要与本官商量筑坝之事？”

        林晓微微颔首，仔细一想，疑惑道：“这不应该是大人与赵万钱老爷共商的事吗？”

        霍青山皱着眉头，打开了食盒，看到里面有一盘糕点，旁边还有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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