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举贤不避亲仇

高云霄瞥了一眼林晓，觉得这女子还是挺讲道理的，便问道：“验尸文书需要我帮你写吗？”

        林晓摇摇头，道：“你歇会吧，我自己可以写。”

        他看着林晓拿着毛笔写字，便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毒了？”

        林晓点了点头，道：“断肠草。”

        高云霄眼睛一眯，倒吸一口冷气，等林晓写好了验尸文书，高云霄便让林晓去对面的西厢房歇会，他则去找霍青山了。

        等他一走，何泛舟才说道：“你，冷不冷？我让人给你送点热水过去？”

        林晓看了他一眼，道：“屋里不冷，嗯，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何泛舟摇摇头，笑道：“昨天傍晚时分来报案，我都快回到家了，结果饭都来不及吃就过来了。这案子，你有眉目了吗？”

        林晓看了一眼堂屋那边，道：“我就验尸的，能有什么眉目？我连死者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更别说这死者的人际关系了。”

        线索都在霍青山手中，林晓这一次似乎被排斥在外，没法接触案件的审查过程。

        何泛舟微微颔首，道：“查案本来就是大人和捕快的事，你只是仵作，尸体上有什么线索，你告诉大人就好了。”

        林晓不得不同意这句话，前世当法医的时候也是，她只需要把尸体上的状况写成验尸报告就可以了，至于如何破案的，真轮不到她管。

        进了西厢房里，这屋子跟东厢房差不多，因着是书院的关系，装饰清雅高调。林晓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好好歇息，静静地等着吩咐。

        验尸是个很费精神的活儿，她得好好休息休息，而且早上也没睡够，这一松懈下来，她就呵欠连连，干脆趴书桌上歇息。

        睡了一会，快到中午时分了，她的肚子饿得连天响。她这才想起来，早上急着出门，她和林子奇都没吃早饭，而且午饭也没带过来。

        她这么想着，便推开房门，打算出去买点吃的应付应付。

        天已经放晴了，林晓一打开房门，何泛舟便看了过来。

        “我想出去买点吃的，你要我帮忙带点回来吗？”林晓询问道。

        何泛舟看了看天色，觉得距离午饭还有些时辰，便摇头婉拒了。

        林晓不勉强，正要离开时，王多禄押着一名书生走了进来。

        林晓看到李应文，眉头皱了皱。李应文看到林晓也颇为不解，不过他很快就被王多禄擒到了堂屋里去。

        林晓想想，事不关己高挂起，她转身出去买吃的了。

        想起林子奇还在衙门里，林晓便多买了一份，然后慢悠悠地向着衙门走去，跟衙门里的衙役打了个招呼，在文档库房跟林子奇一块吃午饭。

        曹海凑过来，问道：“案子查得怎样了？听说死的是个夫子？”

        林晓一边吃，一边含糊应道：“是个夫子，一支毛笔直接从嘴巴刺穿了脑袋，那鲜血、唾液、脑浆都流了一桌，可惨了。”

        林子奇听了，不由抱怨道：“姐，我吃饭呢，你这么一说，我还用得着吃吗？”

        林晓闻言，双手向他摸了过去，道：“我这双手还摸了尸体呢，还不是给你带了吃的回来？”

        “呕！”林子奇瞬间脸色变了，干呕一声，胃口全无。

        林晓翻了一个白眼，道：“这样就不行了？切，还说你胆子大呢！”

        被姐姐嫌弃的林子奇心中泛起一阵无助感，后悔当初太天真，竟然想来衙门当差，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午饭后，林晓磨磨蹭蹭的拖延了一阵子，正打算回嵩明书院时，霍青山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痩弱的李应文。

        林晓看到两个衙役把李应文押着往牢狱的方向走去，纳闷不已。

        李应文看到林晓，立即喊道：“林晓，是我，应文。你快求求大人，告诉他我真的不是凶手。”

        所有捕快和衙役都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林晓和霍青山。

        霍青山疲倦的容色看向林晓。

        林晓什么话也不说，一个漂亮的转身，直接回文档库房。

        衙役这才将李应文抓进牢房里，霍青山和高云霄回后院休息去了。

        何泛舟把林晓的工具箱背了回来，说道：“大人只留了两人在嵩明书院里看守尸体，其他人都调回来了。我看你迟迟不回，便将你的东西带回来，你应该不用再去验尸了吧？”

        林晓连忙道林，尸体检验清楚了，如果没有其他变故，不用再怎么验。

        趁着何泛舟吃饭休息的空档，林晓便询问起案子调查的情况。

        何泛舟其实也不太清楚，自从案件发生之后，他便在外面守着案发现场，没有参与询问案件相关人员，不知道都掌握了什么信息。

        “当初我们刚刚赶过去的时候，胡仵作验尸说是被笔杆子刺死的。大人在房间里寻找良久，一点线索也无。整个房间是密封的，门窗都从里面栓死，大家琢磨了一夜都没有想透。”何泛舟一边吃饭，一边向三人说道：“谁料到原来是毒杀，一早就准备好了毒物，自然没线索。”

        林晓问道：“是谁报的案子？怎么发现死者的？”

        何泛舟略一沉思，轻声道：“报案的是书院的院长，发现死者的是与死者同住一个院子的夫子程秀才，就是你休息的西厢房的主人。”

        林晓便问道：“这程夫子可有说他是如何发现死者的？

        何泛舟点头道：“他说昨日午后，他便见到死者进了书房，及到傍晚还未出门，便去打个招呼。可是他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意识到不对劲的程夫子便叫了人来撞门，结果门一开，他们就看到死者了。”

        “怎么就觉察到不对劲？”林晓抓住了漏洞，连忙问道。

        何泛舟咽下一口饭，答道：“程夫子说，那门是从里面栓上的，那人肯定在里面。这都到晚饭时分了，屋子里漆黑一片，也不掌灯，叫了几声都没回应。死者向来觉浅，平日里轻轻一唤便醒的，他便觉得有问题。”

        林晓琢磨了一下，道：“那大人可有怀疑过这个程夫子？”

        何泛舟迟疑了一阵，随后摇摇头，道：“应该有，大人最先把这个程夫子带进西厢房里询问。但很快大人就放他出来了，今天你也见过他，他就跟在院长身后。”

        林晓微微点头，暗下思忖。

        “大人问了些什么，怎么就能确定程夫子不是凶手呢？”林晓问道。

        何泛舟摇摇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他只是看到这一幕，西厢房里面的谈话他就一无所知了。

        林晓再问了一些旁支细节的事情，大多都派不上用场。

        “那李应文是怎么回事？大人怎么把他给抓回来了？”林晓轻声问道。

        何泛舟闻言，苦笑道：“那李应文学问不怎么好，靠着他父亲主家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进了书院里念书。他虽然学问不好，但是很懂得巴结讨好夫子们，死者的书房就是他帮忙打扫的，是除死者外最后一个进过书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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