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晓在一边道：“我之前就说过，凶手力气小，杀害王夫子也是用投毒的方式，本身并非孔武有力之辈。”

        霍青山把欠据递到他手上，道：“而且他急需要钱，穷途末路的人，便敢铤而走险。”

        王多禄摸着下巴，道：“所以凶手才没来得及用投毒的手段，只好用石头砸死了林润泽，导致两种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

        何泛舟灵光一闪，说道：“这么说，凶手可能是个有钱人，林润泽想要凶手给他一大笔钱财作为封口费？”

        霍青山看了王多禄一眼，王多禄立即带着何泛舟去盘查学院里的可疑人员去了。

        霍青山又嘱咐了一阵捕快们，让他们去盘查一下欠据上的那些人。

        而他则带着林晓返回了县衙，吃完午饭，霍青山叫来高云霄，将目前掌握的线索跟他说了一下，询问他的看法。

        高云霄和林晓一样，毫不犹豫地就认为这是凶手杀人灭口。林润泽应该还写了一条完整的纸条，只不过落入凶手手中，不可能找到了。

        挑剔如高云霄这一次也同意了林晓和霍青山的猜想，认为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关联，甚至事实就如他们所料。

        下午时分，王多禄把那些符合条件的人都带了过来，霍青山在勤勉堂里一个个审问。

        林晓和高云霄坐在一边听着，时不时会补充一些提问，但结果却没有一个可疑的。

        “会不会我们查案的方向错了？”林晓蹙着黛眉，凝思道。

        霍青山站了起来，转了几圈才道：“说说，错在哪了？”

        林晓在他的鼓励下，大胆地说道：“如果凶手是个有钱人，那林润泽提出要封口费的时候，凶手大可以直接答应。这比直接动手杀了林润泽更加稳妥，毕竟凶手不一定是林润泽的对手。”

        霍青山闻言，微微颔首，看向了高云霄。

        高云霄点头道：“凶手惊慌之下，又不是林润泽的对手，倘若冒然行凶，万一失手，得不偿失。这个时候，答应给钱是最有可能的选择。”

        霍青山点头道：“除非他没钱。”

        高云霄突然摆出一张凶狠的脸色，道：“没钱？那我就去告官，把你所作所为通通告诉大人！”

        林晓一愣，还以为这高云霄是厉鬼上身了。仔细一想，这是想模仿死者的思维。

        霍青山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高云霄道：“林润泽在书院里做生意，最是清楚哪个有钱，哪个没钱。他知道凶手没钱，还隐瞒不报，必定另有所图。”

        高云霄恢复了脸色，愁眉道：“那他到底有什么图谋，以至于凶手无法答应，不得不冒险行凶？”

        霍青山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以林润泽的圆滑，他必定是想要获得钱财的，正好，他手中那一批书籍卖不出去……”

        高云霄和林晓顿时拨云见月，恍然大悟的感觉。

        让凶手帮他卖书挣钱。

        这的确比要一笔钱财更有诱惑力，林润泽是要做细水长流的生意。

        霍青山停下敲击，道：“不过凶手未必会因此就冒险杀害林润泽，他可以徐徐图之。”

        三人脸上都闪过一抹疲倦的神色，目前还是太缺乏证据了。

        林晓回到了文档库房里，查找证据的事只能交由霍青山和王捕头了。

        一晃眼，一天又过去了。

        距离王夫子被害已经过了三天，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嫌疑人，霍青山和高云霄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回家后，林晓疲惫不堪，倒床就睡，半夜时分被一个噩梦惊醒。

        梦里，两名死者都在求着她，要她将凶手绳之于法。

        林晓再也没有入睡的心思，将脑海中得到的线索捋了捋，恍惚间抓到了一抹关键点。

        林润泽是被凶手用石头砸死的，为何尸体是半倚着食堂后墙的呢？

        难道凶手杀了他之后，还把他给扶了起来？

        这不合理！

        除非凶手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隔日一早，林晓便迅速赶往县城，但却没有去县衙应卯，而是直接到了嵩明书院。

        嵩明书院看门的仆人看到林晓，直接就开门，没有过问。

        林晓轻车熟路，直接来到了食堂后方。林润泽的尸体已经被抬去跟王夫子的尸体放在一起了，这里空荡荡的，也没人看守。……林晓靠近了墙角，仔细打量一阵，这儿干干净净的，跟平时没两样。

        昨天霍青山和众多捕快在这里查了许久，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早该有所发现。

        “不应该啊。凶手的作案手段很粗糙，充满了暴躁的情绪，怎么会没有任何痕迹？”林晓琢磨着，眼睛看向了远方。

        她有些不甘心，渐渐地扩大了寻找范围。当她距离死者十丈之时，一处草丛引起她的注意。

        这草丛上有一丝血迹！

        “这儿怎么会有血迹？”林晓愣了一下，取出手帕，将这一株带有鲜血的小草拔起，仔细凝视一番，放进了衣袖里。

        茫然地看了一眼桃树林，林晓皱了皱眉头。

        随即，她大胆地以染血草丛为中心，背向食堂后方，逆向走进桃树林。她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但又充满了力量，她走过的地方就不会回头，因为还没到她推断的地点。

        直到林晓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她的眼睛猛地一缩。

        这里正是被挖走了桃树的老坑，如今已被填埋了。林晓诧异地走到这片地方，鼻子吸了吸，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看了看四处，新草皮与旧草皮交杂在一起，与前两天没什么区别。

        她蹲了下来，伸手去抚摸地面，一双眼睛灵动地看着四周的草皮。

        正比量着，林晓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风，一股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喘不过气的危机感涌上头皮。

        林晓浑身鸡皮疙瘩，汗毛直立。她猛地转身一看，远处树林中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距离太远，没能看清。

        林晓捏了捏拳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人鬼鬼祟祟的，而且给她一种恶寒的感觉，极有可能是凶手。

        她刚刚被凶手盯上了，而且凶手似乎对她产生了杀意。要不是她及时发现凶手在窥视，说不准凶手会对她下手。

        回过神来，林晓发现自己的手指甲都戳进了手心里，苦笑了一声。凶手已经退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她得赶紧找些信得过的人处在一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正当她要走时，一袭深蓝色官袍晃入她眼底，霍青山带着捕快来了。

        “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林晓连忙迎了上去。

        霍青山看到林晓在这儿时也有几分讶异，闻言，便道：“昨天胡仵作再次检查了尸体，今早说林润泽的鞋子上有些泥，粘黏了一些枯草。本官猜测是新填了的桃树坑，便过来看看。你又是如何到这儿来的？怎不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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