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确认身份

写完状纸之后，周娟便要告辞。

        林晓道：“老人家，你明天要到衙门里告案，何不留宿一天呢？这样回去，明天赶来，岂不费了脚程？”

        “女儿还在家中，不得不回。”周娟辞了昊氏，步履蹒跚地离远了。

        昊氏看着她背影，道：“是个可怜的，她找你有何事？”

        “让我替她写一份状纸。”林晓轻声说道，脸色却格外阴沉。

        昊氏看了她一眼，道：“你现在越来越像霍大人了，时不时就沉着脸，好似世间有人欠你千万两银子似的。”

        林晓苦笑一声，道：“九泉之下，有冤魂呐喊；万丈红尘，有血案未清。大人身负重担，自然笑不开来。”

        昊氏摸了摸林晓的发髻，道：“娘说的是你，你说霍大人做什么？你又不是霍大人，什么血案冤案，让霍大人去查就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歇着，娘给你烧水沐浴。”

        看着吴氏背影，林晓笑了笑，娘说的也是，她想这些做什么，一切有霍大人在！

        次日，林晓在文档库房里勾画尸体解剖的墨图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鼓声。

        鸣冤鼓一响，整个衙门立即运作起来，衙役捕快都上去列队，霍青山和高云霄穿戴整齐之后，这才升堂问话。

        林晓知是周娟来报案，没得霍青山吩咐，不好现身，便在后堂偷听。

        霍青山看到周娟，顿了顿，立即抖擞精神，甩了一下惊堂木，喝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谁？击鼓鸣冤，又是状告何人？”……周娟双手紧握，跪在公堂上，道：“民妇周娟，乃竹亭县人士，状告锦城彭媛媛。这是民妇的状纸，请大人过目。”

        何泛舟立即过来，接过状纸，递给霍青山。

        霍青山打开一看，不由愣了一下。这状纸上的字迹，怎么这么熟悉？

        他浏览了一遍之后，将状纸递给了高云霄。

        高云霄看了一眼，立即望向霍青山，见霍青山面无表情，不得不按住心中的疑问，认认真真地把状纸看完。

        “啪！”霍青山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周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状告官家女眷。你可知道，若是无凭无证，你便是诬告。那可是要挨刑罚的！”

        周娟低着头，连忙道：“大人，民妇所告之事，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替民妇死去的相公伸冤啊！”

        霍青山蹙眉，看了看高云霄。

        “大人。这周娟是竹亭县人士，我们受理此案，似乎有些不妥。”高云霄在旁边劝说道。

        霍青山轻声道：“待本官修书一封，告知竹亭县县令便是。”

        他早已听周娟说过，那竹亭县的县令昏庸无为，所以这案子他是不能打回去给竹亭县令审理的，只能强行从他手中要下这案子。

        高云霄有些无奈地望着霍青山，心中暗道：这家伙办案办上瘾了？

        霍青山又望向周娟，道：“越衙告状，本应先将你杖打二十大板，本官姑念你年老体衰，且饶你一回。”

        周娟叩头答林，道：“多林大人。”

        “此案本官已受理，你且退下，待本官查明真相，自会升堂审讯。退堂！”霍青山拍了惊堂木后，站起来离开。

        高云霄连忙跟上，两人刚刚转进后堂，便看到林晓匆匆离去的背影。

        霍青山脸色一寒，高云霄摇头苦笑。

        “去把林仵作请过来，就说本官有事找她。”霍青山对着旁边的衙役说了一句。林晓刚回到文档库房，那衙役就来传话了，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勤勉堂。“大人！”林晓看了一眼霍青山，露出一抹尶尬的笑容。

        霍青山只是看她一眼，端起茶杯喝茶。

        高云霄在旁边戏谑道：“林仵作，你没尸体可验了，便给人代写状纸挣钱糊口吗？”

        林晓忙道：“不是的，是城里的代写先生都不敢替老人家写状纸，我这才帮她写一份的。”

        霍青山道：“你认为她状纸上所写的事是真的吗？”

        林晓沉默了一下，道：“我想不到有何作假诬告的理由。她们如此凄惨了，还要去得罪一个官家小姐，这实在可疑。”

        霍青山寻思了半晌，说道：“来人，将那周娟传来后衙，本官有话要问她。”

        周娟还没出衙门，便有衙差将她带到后衙。

        周娟来到了后衙，看到霍青山等人，连忙要跪。

        霍青山忙阻止道：“此处不是公堂，老人家不必拘礼，快快起来。”

        周娟起来后，林晓扶着她，示意她坐下来。

        周娟看了霍青山一眼，见霍青山并不反对，这才坐下。

        “老人家，状纸虽详，但亦有疏漏。本官想听前因后果，你可否事无巨细，一一说来？”霍青山询问道。

        周娟捋了捋鬓边碎发，还未开口，浑浊的双眼便热泪盈盈，缓缓诉说了她的遭遇。

        故事是发生在竹亭县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麒凤村是个小村子，在村子后面住着一对夫妻，她们膝下无儿无女，素来过着平静的生活。

        大约十年前，上山砍柴的江大乔发现山里躲着两名女孩，见她们衣衫褴褛，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将她们带回家中。

        周娟看到相公带回来两个女娃，惊讶不已，询问了一番，才得知两名女孩是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的。

        当时，两个女孩一般年纪，都是七岁。周娟便问了她们身世，皆言年幼便被拐，不知家乡何方，父母何人。

        周娟见两个孩子可怜，他们夫妻俩又年过四十，膝下无子女奉承，便有心将两女孩留下。两个孩子无处可去，自是欢喜不已。

        江大乔便为两个女孩起名，个头高点的叫江静为姐，个头矮点的唤江姝为妹。

        一家四口同甘共苦，倒也其乐融融。转眼，便是十年过去。

        三个月前，有人寻上门来，道那江静是锦城知府彭大人的千金！

        江家闻言，自是喜不自禁。周娟又喜又不舍，幸好还有个小女儿陪伴，倒也宽慰几分。

        江静很快就被接走了，那彭大人让人送来了两百两白银，足够他们一家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周娟从那送银子的曾嬷嬷口中得知，彭夫人是以一枚玉佩确认江静身份的。

        她将此事告知小女儿江姝，江姝便说那玉佩是她的。

        周娟有所怀疑，可随后，她家中便生起一场大火。江大乔护着母女俩，自己葬身火海，小女儿也被大火焚伤，昏迷不醒。

        她将小女儿背出火海时，竟瞧见了慌张逃走的江静背影！

        周娟原是想去找江静质问，但江姝情况危急，江静又是彭家千金，她如何质问？

        周娟冷静后，便打消了念头，带着江姝离开了火海，藏匿在亲戚家中，想等江姝醒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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