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小题大做

霍青山放下书本，端正坐姿，不知如何打发时间，视线便若有若无地落在林晓脸上。

        ‘靠着角落睡觉肯定不舒服，车厢都是木板搭建的，太硬了。回去让石头铺上鹅绒垫子，嗯，得要花些钱装饰得靜服些。’霍青山闲暇之下，越想越多，看林晓身上的衣服、鞋子都不顺眼，觉得她应该换上更漂亮更鲜艳一点的衣裳、更柔软更舒适的鞋子。

        林晓睡到傍晚时分，这才睁开惺忪睡眼，发现霍青山正在慌乱地寻找书籍，歪了歪脑袋。

        “大人，你在干什么？”林晓询问道。

        霍青山总算抓到书籍了，可想着装作在看书的样子有些晚了，便板着脸说道：“没事，书掉了而已。”

        林晓看着昏黑的车厢，轻声叮嘱道：“这么黑，还是不要看书了，容易伤眼睛。快到黄昏了吧？我肚子好饿，车上可有点心干粮？”

        霍青山镇定了许多，撩起车帘看了看，道：“很快就到小镇了，等会在镇子里用膳吧。”

        不一会，车子便进了一座小镇，众人在一间客栈住了下来，吃喝了一顿便回各自的房屋睡了。

        第二天，霍青山让车夫稍微加快了车速，不然三天都赶不到竹亭县。

        不过，林晓发现马车有了一些变化。马车坐垫上加了好几层棉布，昨日她靠着睡觉的车厢木板也挂了厚厚一层毛皮。

        霍青山坐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官见这些毛皮还不错，买回去冬天时能用得着，暂时先挂在那儿。”

        林晓闻言，将身子移开了些，道：“那我就不能靠着这边睡了。要是弄坏了大人的毛皮，我可赔不起。”

        霍青山沉默不语。

        第三天，车厢里全挂满了毛皮，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林晓狐疑地看向霍青山，道：“大人怎么买这么多毛皮？”

        “便宜。”霍青山应了一声。

        林晓‘哦’了一声，端端正正地坐着，听着马车咕噜噜前行的响声。

        过了午后，霍青山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林晓午睡，按捺不住问道：“你若是困了便睡一会，这些毛皮不容易蹭坏。”

        林晓双眼含笑，说道：“林林大人的好意。不过我想快到竹亭县了，还是不睡得好，免得失礼于人。”

        霍青山微笑道：“你放心，快到竹亭县的时候，我会先唤醒你的。”

        适时，何泛舟在车外喊道：“大人，我们到竹亭县城门了。”

        霍青山脸色一僵，撩起车帘看了看那清晰可见的城墙，面无表情，一缕鬓发在空中飞舞着，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马车进入城内，来到县衙门前。

        早有衙役看到了，上来询问，慌忙跪拜道：“梅大人已经在内衙恭候多时，诸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向梅大人禀报。”

        霍青山从车内走出，看了林晓一眼，道：“你就在车厢内候着，等会让人带着马车从后门进内衙歇息。”

        林晓看了一眼衙门前的石阶和高高的门槛，咽了咽口水，点头应下。

        不该逞强的时候，她是不会逞强的。

        霍青山等人下车下马整理了衣冠，只稍候片刻，就有一名身着官袍的矮胖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霍大人，有失远迎，见谅见谅。”竹亭县梅大人作揖道。

        语毕，他那双斗鸡眼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视线便落在马车上。

        霍青山淡淡地拱手还礼：“本官来迟，望梅大人见谅。”

        梅县令闻言，立即将视线收回，笑着对霍青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霍大人一路奔波，想必有所疲倦，快快随本官进衙休息。”

        霍青山看了眼马车，道：“本官还有一名属员身上负伤，有劳梅大人安排一下。”

        梅县令身边的张师爷拱手道：“霍大人请放心，这差事交给卑职即可。”

        霍青山微微颔首，跟着梅县令进了衙门，而那张师爷则引领着马车，往县衙后门走去。

        会客厅堂内，奴仆奉上茶水点心，梅县令本想与霍青山寒暄一番，只是霍青山根本没这个心思，他抿了一口茶，就开口询问案件的详情。

        梅县令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赞赏道：“知府大人一直都对霍县令赞赏有加，梅某今日一见，霍大人果真人中龙凤，年少有为啊。本官虚长……”

        霍青山眉头轻皱，道：“梅大人，可否将卷宗给本官一览？”

        梅县令本来还想多夸几句，想不到霍青山连这点奉承话都不想听，直接要卷宗观览，只得让人去将此案卷宗调来。

        “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今晚本官在醉仙楼设宴，你可一定要赏脸，否则本官就要落一个待客不周的罪名了。”梅县令趁着这个空档，跟霍青山说明他的安排。

        霍青山摇了摇头：“今夜本官要议析案件，梅大人不必客气。待案子破了，我们在一同喝庆功酒。”

        梅县令无法反驳，讪笑地点头说“是”，然后便自顾着喝茶水。

        范大鹏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家大人是个比较刚直的人，不喜说那些阿谀的话，就连彭大人在他家大人面前都吃瘪了，更何况这个梅县令。

        案卷一到手，霍青山迅速打开，仔细研读一遍，不由皱紧了眉头。

        在竹亭县有一个偏僻的村子，名叫上坪村。上坪村有上百户人家，人丁兴盛，为求风调雨顺，便盖了一间土地庙。

        在今年六月十一日，有两名上坪村的老妇去土地庙里上香，却在土地庙后面的灌木林里，发现了一具衣裳褴褛的女尸。

        这一具女尸死相奇惨，不仅遭受凌辱，胸前的那一对还被切掉，留下血淋淋两个大窟窿。

        村里的里正连忙来竹亭县报案，梅县令立即派丁捕头带仵作去验尸，由此拉开了这一粧杀人案的序幕。……死者是上坪村一名寡妇，姓虞，人们都称她为寡妇虞，今年二十四岁，家中只有婆婆和五岁的闺女。

        仵作一番验尸之后，认为死者是被切掉胸前的那一对，失血过多而死的。除了胸前的伤口之外，仵作在死者后背找到了一道棍棒造成的伤痕，但那并不足以致命。

        他还发现了死者曾遭过凌辱，下体有严重的磨损迹象。死者曾经挣扎过，手指甲留下了一些衣物的丝线，并且断裂了一片指甲。

        丁捕头验证之后，同意了仵作的说法，又问及了死者死亡的大概时间。

        仵作推断是六月十日午后到黄昏之间，最迟不会入夜。

        丁捕头得到这些线索之后，便在上坪村里盘查。

        这一问之下，丁捕头发现死者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很多妇人都隐晦地表示她不守妇道，暗地里偷汉子。

        丁捕头得知这消息之后，便盘查那些平日里与寡妇虞接触频繁的男子，但这一排查就是半个月，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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