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重色轻友

梅望舒脸色微微一沉，眸子转动片刻之后，轻声说道：“那日，学生正在与两名同窗好友吟诗作对，到了夜里才回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可去询问学生的同窗好友。”

        “他们是谁？”霍青山板着脸问道。

        “余伟和季谦。”梅望舒立即答道。

        霍青山看向了丁捕头，嘱咐道：“丁捕头可认得这二人？将他们速速传来作证。”丁捕头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梅望舒看了霍青山一眼，皱着眉头道：“大人这是不相信学生吗？家父对大人可是十分推崇，大人这么做，只怕要寒了家父的心了。”

        霍青山沉声答道：“本官办案力求真相大白，梅公子若是没有做过亏心事，那便可视本官在为你洗刷冤屈。若是你真做了亏心事，令尊寒不寒心，与本官何干？”

        梅望舒愣了愣，看着霍青山那铁面无私的神色，不由流露出一丝畏惧。

        “梅公子，可否将你的衣袖撩起，让属下查证片刻？”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林晓突然开口说道。

        梅望舒闻言，抓了抓袖子，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你一个女子，让本公子撩起衣袖，成何体统？”

        霍青山看到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右手的衣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梅望舒，本官命你将衣袖掀起。”霍青山沉声说着，给何泛舟和范大鹏打了个眼色。

        这两人立即逼近梅望靜，眼看就要强行动手了。

        “霍大人，霍大人怎么突然审问犬子了呢？”梅县令带着张师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进门后才理了理官袍，走到梅望舒前面，向霍青山拱了拱手。

        “梅大人，梅公子与吕氏之死有些关联，本官正在问他的话。梅大人若是有空，便请一边旁听。”霍青山看了看梅望舒，见他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应是觉得自己救兵来了。

        梅县令果断地坐了下来，瞪了梅望舒一眼，呵斥道：“孽子，还不快跪下？”

        梅望舒立即叫道：“爹，孩儿有秀才身份，可见官不跪的。”

        梅县令闻言，冷哼了一声，而后看向霍青山道：“霍大人，犬子一向乖巧听话，与那吕氏并无瓜葛，怎么会有牵连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霍青山沉着眸子，盯着梅望舒道：“梅公子，还不快把衣袖卷起来。”

        “这……”梅望舒不肯，反而将衣袖抓得更紧了。

        梅县令看到梅望舒这一副举动，心中一震。

        “霍大人……”梅县令琢磨着措辞。

        霍青山打断梅县令的话，果断地下令道：“来人，将梅望舒的衣袖拉起，仔细验看。”

        范大鹏和何泛舟不是竹亭县的捕快，因此没有给梅望舒什么脸面，强制着把他的衣袖拉了起来。

        梅县令见到他儿子手腕上有个牙印，一双小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险些就掉出来了。

        霍青山眼眸子眯了眯，问道：“梅望舒，八月十四的早晨，你在何地？又作甚？”

        梅望舒闻言，讷讷地说道：“我，我那时……”

        霍青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梅望舒，那锐利的眼神让梅望舒汗流浃背。

        梅县令大声说道：“说啊，你这吞吞吐吐地做什么？那寅时时分，你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梅望舒得了提醒，立即点头道：“是，是啊。学生正在家中睡觉，哪儿也没去。”

        霍青山皱着眉头看了看梅县令，他这做法有失公允。

        “你当真在家中？可有人证？”霍青山沉声问道。

        梅望舒又望向了梅县令，梅县令正想说话，眼角便瞟到霍青山那锐利的目光，只好闭上了嘴巴。

        梅望舒没有梅县令提示，在霍青山的再三逼问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学生就在家中歇息，府里应该有人看到。”

        霍青山对范大鹏道：“范捕头，你速速去梅望舒居住的院子，将那些仆人婢女分开审问，看看有谁可以给梅望舒作证的，带来面见本官！”

        范大鹏应了一句，就转身离去。

        梅望舒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范大鹏离去的背影，神色十分不安。

        梅县令见状，侧头给张师爷递了个眼色。

        张师爷悄悄地转身，向着大门边移去。

        “张师爷，你欲往哪去？”霍青山看穿了他们的小动作，开口喊住了张师爷。

        张师爷表情错愕的看着霍青山，讪讪道：“属下还有些要事……”

        他偷偷地瞥了瞥梅县令，梅县令低下头，没敢再做出指示，张师爷尴尬之极，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事关梅公子的清白，在场诸人都不许擅自离开。”霍青山冷冷地说道。

        这话压得张师爷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回到梅县令身边站着，低着头抿嘴不语。很快，范大鹏便把两个婢女带了过来。

        “大人，这两个婢女都是在梅公子院子里伺候的。”范大鹏对着霍青山作揖道，“她们两个都说，在八月十三那天晚上，梅公子并未回院中歇息。”

        两个婢女跪了下来。

        梅县令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瞪着两个婢女，开口道：“你们二人在霍大人面前，可要好好回答，听明白了吗？”

        他这话语之中，‘好好回答’四个字咬得很重。然而两个婢女并未意识到梅县令这话里的意思，只是一脸惊慌地低着头，连梅县令的脸色都不敢看一眼。

        霍青山沉声说道：“要是胆敢有半点隐瞒，诬蔑梅公子，梅县令和本官都不会轻饶了你们。”

        两名婢女看了看霍青山严肃的神色，心中更是惶恐。

        “奴婢，奴婢们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有半点隐瞒。”两名婢女磕磕巴巴地说道。霍青山问道：“既然梅望舒没有回院中就寝，那他去了哪里？何时归来？”

        两个女婢摇了摇头，她们都不清楚梅望舒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婢女说道：“回大人，八月十三那天晚上，我二人见公子迟迟未归，洗漱之后便去歇息了。那天晚上，我姐妹二人闲聊着，生怕公子回来时侍候不周，一直不敢就寝。可公子那边的屋子一直未亮起灯火，亥时将过，我们二人才睡下的。”

        霍青山看向了梅望舒，说道：“那天夜晚，你当真在家中过夜？”

        梅望舒偷偷地瞥了他老爹一眼，等着他再给他个提示。

        梅县令一脸的着急，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帮着儿子，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梅望舒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这要是贸然给他找个理由，到时候被霍青山识破，只会更有嫌疑。

        “孽子，你看我作甚？霍大人在问你话，你如实说来。否则，霍大人不对你动刑，老子都饶不了你。”梅县令破口大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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