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看入了神

这一按下去，他就是杀害三名死者的犯人，再反悔都没机会了。

        他不由抬头看了看梅县令身后那一副浪花青天红日的堂帐，不由冷笑一声，这青的是什么天，红的是什么日？

        “快点。”张师爷看到胡大春迟疑的动作，不由紧张地催促道。

        胡大春收回视线，伸手就要按下去。

        “慢！”一声叱咤如惊雷响起，洪亮的声音在整个衙门中回荡着，经久不绝。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讼堂门外站着一对男女，挡住了门外照进来的光线，只能眯着眼打量。

        只见男子着一裘官袍，匀称整洁，乌纱帽崭新发亮，他面若寒霜，眼如电光，笔直地看向公案后的梅县令。

        至于旁边那个相貌姣好的女子，人们只看了一眼就将她忽略掉了。

        “霍大人！”梅县令站起身子，略一拱手，脸上敷衍的态度毫不掩饰。

        霍青山沉声回道：“梅大人升堂断案，怎不知会本官一声？”

        他缓缓步入公堂，看到跪在公堂上的胡大春，眼睛微微一眯。人群闹出一阵骚动。

        在竹亭县的居民都知道，他们县城里来了邻县的霍县令调查剜胸案。可刚刚梅县令审案时，他们没有看到霍大人，一开始还以为是霍大人退居二堂，特意把功劳让给梅县令，让梅县令榜回一点颜面。

        可如今看来，梅大人并未与霍大人合力办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们都看着霍青山和梅县令，隐隐间觉察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不由议论了起来。

        梅县令这才微微咧嘴笑道：“哦？本官没知会大人吗？本官明明让丁捕头去知会了霍大人的。”

        丁捕头站在一边按着刀柄，本想着此案已经不需要他了，正想着退堂后该去什么地方散心。乍听到这话，他愣愣地看了梅县令一眼，不知道梅县令什么时候让他去知会霍大人的。

        梅县令升堂问案的时候，他曾经提过知会霍大人，可梅县令那时一口就否决了。

        他急于要让胡大春顶罪，认下三起杀人命案，又怎会让霍青山来公堂旁听？

        可如今，梅县令却反过来责怪他没有知会霍大人。

        坏人都让他当了去，假话都让梅大人说了去，丁捕头只觉得自己很委屈，但为了这份差事，他只能咬牙吞了下来。

        丁捕头朝着霍青山抱拳道：“霍大人，属下一时疏忽，竟忘了知会霍大人，请霍大人见谅。”

        霍青山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林晓微微撇了撇嘴，看丁捕头那反应就知道，这肯定是梅县令把锅往丁捕头身上甩了。

        他就是想趁着霍青山不注意，迅速地把案子给了结了，那梅望舒便能无罪释放。

        为了取信于民，挽回声誉，梅县令在讼堂上审案，想让竹亭县的百姓都认定胡大春就是杀人凶手。

        要是霍青山再来迟半步，让他如愿，到时候要推翻这件案子又得耗费一番工夫。霍青山走到了公案旁边，看了梅县令一眼。

        梅县令只得让人抬来一张凳子，让霍青山落座。

        张师爷见机，压低声音道：“胡大春，别看了，快画押，等会你想画押都没机会。”

        胡大春知道霍青山很厉害，要不是霍青山，他也不会被揪出来。自己替人顶罪之事决不能让霍大人看出端倪，否则他非但难逃一死，儿子以后也没人照料。

        他欲将拇指往认罪书按去。

        “胡大春！你可要想清楚了，认罪之后可就是腰斩之刑。”林晓看到，惊叫一声。

        胡大春神色复杂地看了林晓一眼，这些后果他很清楚，可他没得选择。张师爷见状，急忙将他的手拽住，往认罪书上按了下去。

        胡大春反应过来，看到张师爷松开了他的手，捏着认罪书递交到公案上去。

        霍青山一直都盯着胡大春的神色，只看他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

        “胡大春，虞氏是被捂死的。”林晓轻声说道。

        胡大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打死了虞氏，但没想到虞氏却是被捂死的。

        他没有捂过虞氏！

        虞氏不是他杀的，他是冤枉的！

        梅县令拿着认罪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道：“虞氏是怎么死的不重要了。胡大春已经供认自己剜掉虞氏胸前的那一对，并玷污了虞氏的尸首，这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来人，打退堂鼓，散堂。”

        胡大春突然冲了出来，梅县令吓了一跳，便看到胡大春猛地跳上公案，一手抢过了认罪书，往自己嘴里拼命塞进去。

        “胡大春，你想干嘛？”丁捕头一脚踹在胡大春身上，想要去抢那一份认罪书。胡大春从公案上摔了下来，在讼台上打了个滚，跌回大堂。

        “混账，把这凶手的嘴撬开，将认罪书掏出来。”梅县令狠狠地拍了惊堂木，愤怒地吼着。

        几个捕快迅速扑过去，押住胡大春，伸手就往他嘴里抠。可胡大春的嘴巴咬得太严实了，他们抠不出来，也怕被咬伤，只好对胡大春拳打脚踢一番。

        胡大春甩开一名捕快，对着霍青山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大人，冤啊！”

        这一声冤，几乎把胡大春所有的力气地吼出来了。

        看到胡大春这疯癫的举动，在场旁听的人都有些动容了。

        霍青山眼睛眯了眯，冷若寒霜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很明确告诉各位小仙女，这个案件尾端男女主就在一起了。

        “大胆刁民，既已认罪，还想反口？来人，押入牢中打三十大板，等待刑部审批处斩。”梅县令慌忙呵斥着，敲了好几下惊堂木。

        几个捕快按住胡大春，想将他拽下去用刑。

        “大人！”胡大春被拖拽了几步，额头上血淋淋的，哀求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冷冷凝视着胡大春，伸手问道：“你有何冤，为何不让梅大人给你审？”

        梅县令再次爆喝道：“这种刁民，在公堂之上反复无常，霍大人无需在意。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官押下去？”

        捕快们加大动作，将胡大春拽着往牢狱方向的小门拖去。

        胡大春急忙喊道：“大人，那吕氏和颜氏不是我杀的，我那两天就在家中，有左右邻居可以作证。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捕快们想将胡大春拖走，但他这么一吼，旁听的人们便议论了起来。捕快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霍青山，又看了看梅县令，若胡大春所言是真的，那他可就是冤枉的了。

        “此话当真？”霍青山沉声问道。

        “草民句句属实，不信大人可以传召草民邻居前来作证。”胡大春看到捕快们不拖拽他了，心中一喜。

        霍青山看向梅县令，拱手道：“梅大人，兹事体大，不如等证人来了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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