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惊魂乱葬岗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霍青山右掌便按在他胸口上，将他整个人从窗子拍飞出去，摔到小巷子中。

        “噗！”丁捕头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摔得不轻。

        几个捕快迅速追到小巷子里，将刀子架在丁捕头脖子处，并用绳索把他的双手捆绑起来。

        在霍青山的率领之下，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将丁捕头给押回了衙门。

        九月初一日辰时，竹亭县的县衙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旁听席里，站满了身穿锦衣的富商名耆、受害者家属、嫌疑人家属。

        梅望舒被两个小厮搀扶着，站在旁听席里嘀咕道：“怎么霍大人还不升堂？我屁股都快疼死了。”

        旁边的富商名耆闻言，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时，从六扇中门两侧依次走出八个衙役，两名捕快。

        范捕头和何泛舟一左一右，在讼台下方站定。

        “升堂！”范捕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八名衙役动作整齐地敲打着水火棍，拉长声音喊着威武……梅大人领着张师爷从中门左侧走出，霍青山领着林晓从右侧走出。

        两人皆身穿官袍，互相作揖行礼。前者又矮又老又狡猾的模样，后者英俊爽朗，威武之姿浑然天成。

        然后梅县令领着张师爷，走到讼台旁边的副审案桌落座，张师爷则在他后边，研墨准备书写讼堂审案的详细过程。

        霍青山跨步走上讼台，林晓自觉走去讼台侧边的文书案桌。

        霍青山落座，只是扫了一眼旁听席，这人数最多的一块区域瞬间安静下来。

        “带犯人丁俊。”霍青山拍了拍惊堂木，沉声喝道。

        两个衙役将丁捕头押了上来，让他跪下。

        丁捕头已经被关押了一天两夜，他有很多话想询问霍青山，但霍青山就是不见他。

        如今看到霍青山坐在那青天红日堂帐前，他张口就问：“霍大人，你是何时看出破绽的？”

        范大鹏立即呵斥道：“大胆！讼堂上，大人问你话，你便答话。大人没问你话，你便闭嘴。”

        丁捕头看着这个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人，心中满是不屑。

        范大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凶手怎么会是丁捕头？

        要不是霍大人将他捉获，他肯定不会相信。

        “丁俊。这玉扳指是你偷的吧？”霍青山淡然说道，“从发现这枚玉扳指时，本官便觉得这玉扳指来得十分及时，似乎迫不及待要将梅望舒定罪。你不觉得，你这栽赃嫁祸太着急了吗？”

        “可那玉扳指并非是我找到的。”丁捕头不解地看着霍青山，“我确定是在你没注意的情况下留下玉扳指的，并且在你们找到之前便已离开。”

        霍青山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则本官能怀疑的只有你一个。”

        丁捕头沉默了。

        霍青山不可能怀疑从周潭县赶来的三名属下，当时在场的便只有丁捕头一个外人。

        “本官从始至终都认为三起命案是同一凶手所为。”霍青山淡淡地说道。

        “你凭什么认为三起命案是同一凶手所为？”丁捕头还有些不解气地反驳道。

        “因为本官相信林仵作的验尸判断。”霍青山简明扼要答道，同时柔和的眼神看向林晓。

        林晓对上他的眸子，脸色微微泛红。

        梅县令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林仵作是如何判断出来的？不妨说与我等听听？”

        林晓闻言，便将死者的性别、年龄、特殊相貌和死后遭遇的凌辱、残害现象分析了一遍，并且把凶手的作案目标也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遍。

        “从这些现象可看出，凶手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男子，否则又怎么会做出奸污尸体、剜胸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林晓说道，“若说是其他两名凶手模仿行凶，那这后面二名男子也得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

        众人听完，低声议论了一番，纷纷认为同一凶手的可能性非常高，难怪霍大人会深信不疑。

        “当线索指向梅望舒时，本官便觉得十分惊讶，因他不可能杀害虞氏，没有杀害吕氏的作案时间，亦无杀害颜氏的动机。因而，当本官审清梅望舒不是凶手后，本官便对这突然出现的玉扳指感到狐疑，这或许是有人要栽赃嫁祸。”霍青山接着说道，可丁捕头却在这时打断了他。

        “颜氏案发已有些许时日，难道那玉扳指就不能是凶手在之前留下来栽赃嫁祸的？大人就笃定是我当时留下的，而不是之前并未搜到的证据？”丁捕头反驳道。

        霍青山不悦地看了丁捕头一眼，冷斥道：“本官自然想过，可要凶手要栽赃给梅望舒得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确保本官会搜到这枚玉扳指，那玉扳指不能太隐秘，不能距离案发现场太远。二是凶手要想成功嫁祸梅望舒，就得确保梅望舒在案发时间段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还必须在案发之前就偷走梅望舒手指上的玉扳指，否则有人在案发之后看到梅望舒的玉扳指，这嫁祸便不能成功。”

        霍青山一席话，众人微微点头。

        梅县令拱手道：“霍大人分析地极有道理，这第一条还好说，第二条恐怕不易。”

        霍青山点头道：“不错，即便是梅大人也没这本事。”

        梅县令：……旁听区众人立即反应过来，当初梅县令可是栽赃嫁祸给了胡大春的，也算是此道好手了。霍大人对梅大人很了解嘛，这话说得多贴切啊！

        林晓只有一个想法：她家霍大人的腹黑病又发作了。

        霍青山却是一脸严肃，丝毫看不出他调侃了梅县令的神色，“只有达成这两个条件，才能成功栽赃给梅望舒，让梅望舒无法反驳玉扳指的犯罪证明力度。”

        众人议论纷纷，霍青山的分析合情合理。

        “凶手要事先拿到玉扳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跟梅望舒亲近的人，才能够将趁他不注意，偷了玉扳指。否则，只能是碰巧捡到梅望舒的玉扳指。”霍青山说完之后，看向了丁捕头。

        梅望舒在旁听区里喊道：“我又不是死的，从我手指里偷走玉扳指，这是找死吧？”

        他说得很嚣张，但是没人把他当回事。

        “这的确不容易。”张师爷厚着头皮，给梅望舒应和了一句，少主子的面子他还是要捡一捡的。

        丁捕头回头看了一眼梅望舒，冷笑道：“你这蠢货，到现在还不知道玉扳指是何时丟的吧？从你手指中滑落你都不知道，你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梅望舒瞬间哑口无言。

        “肃静，讼堂之上，不得暄哗。”梅大人呵斥了一声。

        既然说不过人家，那就让人家闭嘴！

        霍青山看着这闹剧，脸色凝重，呵斥道：“梅望舒，你再扰乱公堂，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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