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遮风挡雨

黎仵作终于坚持到林晓来了，往旁边让了让，对林晓道：“林仵作，这具尸体的死状与与老夫人的噩梦一模一样，不知道死因是否也一样？”

        林晓戴好口罩手套，应道：“验看之后便知道了。”

        黎仵作刚到不久，拖延着，等林晓一起验尸，免得再被林晓驳斥。

        林晓观看了一阵，将戴启华的腰带解开，脱下所有衣饰，细细查看一番。

        “死者案发时，只着锦质里衣，其余衣物都在衣架上。棉被置于床尾，床上无挣扎痕迹，是在深度睡眠时遇害。”林晓看了现场环境后，轻声做出判断。

        “咦，死者身上衣服的破洞只有一寸，可死者胸口上的窟窿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这是怎么回事？”黎仵作有些不解地看着林晓。

        林晓捏了捏衣服，说道：“衣服上的破洞是匕首一类利刃刺破的，凶手一刀刺中了死者心脏。等死者死后再拔出刀子，脱去碍事的衣物，慢慢砍掉肋骨，确保将死者心脏完整剜下。”

        黎仵作看了看那悬挂的心脏，除了中间有一道伤口外，其他地方都很完整，凶手剜心的时候必定很仔细。

        林晓已经断定这凶手就是杀害戴君诚的凶手，出于某种目的而刻意这么伪造死状。

        林晓开始检验尸身，翻了一遍后，确认没有其他伤痕。

        戴启华的死因非常明确，但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林晓走到这颗悬挂的心脏前方，凝视了许久，将其摘了下来。

        刘通判咽了咽口水，他连看都不敢多看。

        林晓将心脏置放回戴启华的胸口处，摆弄了片刻，最后停顿下来。

        “大人，根据死者的尸斑和尸僵状态、角膜浑浊程度，可判断出戴启华死于今日凌晨，子时六刻到丑时三刻之间。死因是胸膛被刺一刀而造成心脏破裂的锐器伤。”林晓简略地对着霍青山汇报道，“值得可疑的是，死者在凶手靠近之前毫无所觉，甚至被利刃刺中后连短暂的挣扎痕迹都没有。”

        霍青山微微颔首，沉声道：“应是被下了药，检验一下房中的茶水。”

        仇千户摆手道：“不用了，本官来时，已经让人将可疑的茶具拿去验看了。昨晚书房里，的确有一壶水被人动了手脚，下了迷药。”

        霍青山打量了仇千户片刻，没有言语。

        刘通判急忙打岔道：“如今死因明确，死亡时间也确定了，凶手的作案手法也有了眉目。可是本官还有一点不明白，这书房是从房内上栓的，凶手从哪里进来的？”

        霍青山看了看书房两扇窗户和一道房门，微微皱起眉头。

        “这书房有些大。”霍青山低声沉吟道。

        张推官解释道：“本来更大，后来砌墙改成了两个书房，隔壁就是戴启华大儿子的书房。听说这里本是戴启华的内室，后来觉得风水不好，便将内室改为书房。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本官也是翻阅戴家家史才略知一二的。”

        霍青山恍拱手答林张推官的释疑，在房间里跺着步子慢慢查看。

        “既然尸体已经验看完了，就让捕快们进来查找线索。这房门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凶手定然是由地底通道逃离。”仇千户断定道，让众人离开房屋。

        众人都想到这一点上，看向周遭时，眼睛里皆带着探寻的意味。

        林晓跟着霍青山退出书房时，看到仇千户率领众多捕快搜查地底通道的模样，犹如掘地三尺，刨人祖坟似的。

        仇千户亲自动手，与戴启华长子戴鑫书房相邻的一堵墙壁最为可疑，他敲了又敲，认定这堵墙有蹊跷，应该能通向戴鑫的书房。

        可是他敲完之后，并未有任何发现。而其他捕快把地面也敲了一遍，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响声。

        仇千户困惑不已，四下环顾着。

        霍青山在书房外绕了一圈，目光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林晓见状，问道：“大人，你在找什么？”

        霍青山停住脚步，看到那戴启华的书房左侧种着一棵树，茂密的树叶遮挡了这一面的墙壁。他钻进树底下，片刻又钻了出来。

        “你不觉得这一堵墙有些奇怪吗？”霍青山询问道。

        林晓打量了许久，皱眉道：“这堵墙似乎是斜的？”

        霍青山轻轻点头，应道：“不错。戴启华的书房里有一个斜角密室。”

        林晓顿时明了，这个地方有可能就是地底通道的出入口。

        霍青山带着林晓返回书房，看到还在跟地砖较劲的捕快们一眼，对仇千户道：“入口应该在那角落处。”

        仇千户看了霍青山所指的方向，摇头道：“不可能，本官刚刚已经调查过了，那角落的地面都是实的。”

        “不是地下，是书架后面的墙壁。”霍青山说着，就上前推开了书架。

        仇千户皱着眉头，低声问道：“难道不是地底通道，是一扇暗门？”

        话音刚落，一道‘哄哄哄’的声音响起，墙壁被霍青山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仇千户看到墙内的景象，并不是他所想象的场景，原来是一个暗室。

        “地底通道的入口在这里。”霍青山对着仇千户说了一句，侧过身子，让他打量。仇千户看到这密道时，一双眼睛刹那亮了许多。

        “来人，随本官进密道探索一番。”仇千户亲自带着捕快和几名伪装成衙役的天机营卫，迅速地冲进了密道之内。

        霍青山站在入口处，并未踏入密道，而是守在这里。

        刘通判和张推官等人闻讯赶来，看着入口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由张推官带衙役下去查看。

        “霍大人，幸亏你发现了密道，不然这一粧密室杀人案就难以抓获凶手了。”刘通判含笑道。

        霍青山沉着脸，轻声回道：“不用下官提醒，仇大人也能找到入口。”

        以仇千户的性格，相信他会拆了整个书房寻找可疑线索，这亦是天机营的行事风格。至于后果，天机营从来不理会的。

        刘通判对霍青山的谦虚表态非常满意，客套地勉励了几句。

        霍青山在书房里坐下，与刘通判一起等待仇千户探寻密道后的结果。

        与此同时，他让范大鹏把戴家上下所有人都问了一个遍。只要是在昨晚子时和丑时两个时辰没有人证的，全都带到大房院子里等他盘问。

        最先问话的，自然是戴启华的妻子常氏。

        “昨夜你可有听到异响？为何戴启华在这书房里就寝？”霍青山视线锐利地盯着常氏。

        常氏恭敬地答道：“昨夜老爷要研读医书，因而在书房里就寝。这些年来，时常如此。昨夜民妇亥时初就已就寝，并未听到有任何动静。倒是今天一早，听身边丫鬟说了些稀里糊涂的话。”

        “何话？”刘通判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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