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防贼之论

贾王氏在听说贾张氏产下一女的时候便松了一口气，大房已经有了两个嫡子，二房才一个嫡子，虽然有元春这个嫡女，终究是比不上嫡子来的有分量。要是贾张氏这一胎仍然是个嫡子，二房可就没有了立足之地了。幸好贾张氏这一胎是个女儿，不过一个女儿兴师动众的，真是得意猖狂。（她也不想想，没生以前谁知道这是男是女。）

        待到贾王氏到了荣禧堂，入眼的便是贾老太太正侧卧在美人榻上，赖嬷嬷正在给贾老太太正捶腿，她的大女儿元春正在读书给贾母听。看到母亲使了个眼色，元春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贾王氏正待开口，就听见鸳鸯进来禀告，说是张氏的丫鬟翠儿带着张家的嬷嬷来了，说是前来回禀贾张氏产下一女。贾母坐起身来，元春手疾眼快的拿起垫枕放置在了贾母背后，自觉的又坐回贾母身旁，获得了贾母称赞的眼神。

        “母亲看这是个什么章程？可要见见”贾王氏恭敬的问道。

        “不必了，我身子不好，免得过了病气给新生的孙女，鸳鸯去我库里取出那套红宝石的平安如意锁，给送过去，也是我的一份心意。”贾母吩咐道，看着鸳鸯躬身领命下去。又看了看元春，接着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我这里有旁人照应着。”

        “能孝顺祖母，元春自是乐意的。母亲也是孝顺祖母的，祖母这里有母亲照应着，元春自是一百个心的，待传膳时，元春再过来孝顺祖母。”元春笑盈盈的说完看了一眼王氏，躬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屋里只剩下贾母、贾王氏，还有赖嬷嬷以及贾王氏的配房周瑞家的，一片寂静。

        “今日这张家重孝来咋们府中怕是有些冲撞了，不去寻些艾叶，也好去去晦气。”贾王氏试探着开口道。

        “事情到此为止，这段时间你安分些。”贾母面色一冷，在听到张家人上门的时候，贾母就知道事情坏了，张老太太可不是个好想与的，她称病不出面，虽说是嫌弃张家重孝在身，但也是为了能够处理后续。不论事情能不能成，后续处理的必须干净，不能牵扯到他们，大房本就和二房不合，不能给大房抓住二房错处的地方。

        “母亲的话，儿媳记得了。”听到这贾母的话后，贾王氏就知道这事情不行了。她提这事儿也是为了给府里的下人们一个震慑，告诉他们别看贾张氏娘家来势汹汹，也抵不过她们二房，但是贾母拒了，她也不能擅自做主。

        “大房刚得的姑娘便叫做迎春吧，也压一压喜气，得个身体康健。”贾母吩咐了人去。贾母自然是知道王氏的小心思的，但是张氏生产风波还没有过去，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好在惹事端，张家不好相与。但是在这种事上，却可以为难一二，确实不能让大房过大，不然以后二房更加难以抬得起头了。想到这儿，贾母便看了看王氏，二房子嗣不丰盛啊，仅仅有一嫡子一嫡女，这有些单薄。

        “这些日子，我看老二消瘦了许多，怕是身边人伺候不得当的缘故，从我这挑一个过去吧，等会送去外书房，小心伺候着。”贾母看着王氏道。（赵姨娘哦）

        “母亲身边的人必是得当的，我们怕是不好和母亲抢”贾王氏心里气愤至极，却不敢表露，她知道这是贾母眼红大房子嗣丰厚，前几天她才嘲笑了张氏，没想到今天却轮到了自己，张氏那两个也没直接送到大老爷身边啊。

        “不值当什么，这是她的福分。”贾母本也是通知她一声，并不打算过她的手，直接送书房就行，这个姓赵的丫鬟貌美而且是家生子，翻不出什么大花浪的。

        “母亲身边的丫鬟自是好的，那儿媳就占了这个便宜。”嘴上这么说，贾王氏却想等这丫鬟到了房里看我怎么收拾她。

        听到这的话后，贾母的怒气便消了许多了，虽说王氏办事不利，但是贾政个孝顺的，又生了贾珠这个会读书有前途的孩子和元春这样生在大年初一有以后定是福气的孩子，到底是有功劳的，况且他哥哥王子腾，做了京营节度使，也是盛宠优渥。

        贾母示意王氏退下，随后又合了眼歇息。

        再说张老太太一行，两府距离也不大远，申时末一行人便归了家。张老太太一行一归家，张二奶奶便派了人通知到了张婉，张婉急忙赶去了寿安堂。

        “母亲可回来了，路上可平安？大姐姐可安好？”张婉一进门看到张老太太正坐在主塌上歇息，行了一礼便开口问道。

        “婉婉尽是惦记你大姐姐了，我们你怎么不问一声？”下首坐着的张金氏，故作伤心的问到。

        “嫂嫂们原来也在，我原以为嫂嫂应是去照顾哥哥们了，母亲这里自是有我呢。”张婉这才看到下首的张金氏、张贺氏，又轻轻行了一礼，狭促的反击了回去。

        “婉婉这张嘴，最是厉害了。嫂嫂可是打趣错人了”张贺氏也笑盈盈的加入了打趣行列。

        赵婉是何许人也，任你三说万说，我自巍然不动，笑话她好歹也是商院高材生，这点打趣她才不放在心上。众人看着被打趣的人也不脸红，也没反应，也是歇下了打趣。

        “放心，姝儿平安，你大侄女也平安无事。说来你大侄女眉眼间，也是有几分像你的。”张老太太开口道。看着儿媳与女儿和睦，张老太太也是十分高兴的。毕竟他年纪大了，女儿的以后还是要靠儿子和儿媳的。他和贾母可不一样，弄得儿媳女儿失和。

        母亲出马必是马到成功的，母亲和嫂嫂们辛苦啦，母亲和嫂嫂们可用饭了？厨房备着呢。”张婉知道无碍后，也是十分开心的。

        “谁要陪着你这猴？也就我这把老骨头了，你嫂嫂们可还有你侄子和哥哥们要照顾，就你最无事了，陪着我在用些吧”张老太太含笑说道。张金氏和张贺氏连忙起身声称不敢。

        “嫂嫂们就别推辞啦，我让人吩咐一声饭菜就摆在各自院里，侄子侄女都想你们啦。下午那会我在四哥那，两个小侄子都追着问我大嫂去哪里啦，安姐也一天没见二嫂了，母亲这里有我这个开心果自是妥当的。”张婉忙扶起两位嫂嫂说道。

        “去吧，你们也忙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老大老三估计也在等着你们呢。”

        张老太太也开口赶人了，两个儿媳妇也不多言，毕竟她们也是非常想回去了，屋里的爷们、孩子也等着呢估计，便行了礼退了下去。

        待两人走后，张老太太命人布饭，张婉晚饭也没有用，等着张老太太回来，饿得很了谢便吃多了一点儿。饭罢，张老太太把今天的荣国府事和张婉说了一说，便淡定的喝茶，她可过了生气的阶段了。张婉也是气愤非常，拧眉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哪有那么容易？上次便是个好时机，但荣国公病重，我们也不好做趁人之危的事儿。万一荣国公有个好歹，一顶不孝的帽子就扣在你大姐头上了。”张老太太想起消瘦的大女儿也叹了一口气。

        “那这贼我们就不抓了？就算暂时抓不了，人赃并获不了，也得让她知道疼，也可以消停一段时间。母亲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夏嬷嬷没有回来呢。”张婉好奇的问道。

        “便知道你古灵精怪，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有你哥哥们呢，贾家二房总要痛一下，行了吃了那么多，去花园消消食，别伤了身子。”张老太太知道了到张婉懂了后边开口赶人。

        “那母亲你也早点儿歇息，忙了一天了。”说完行了一礼，便带着人走了。

        看到张婉走后，张老太太也叹了一口气。大女儿的经历让他懂得，对小女儿的教养不能一味的只交理家，也要交些谋算，只求他遇事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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