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姐妹争端

随着前去杭州探查的家仆传回一切属实的消息，张家众人才真正的放下了心。林家主仆五人在张家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那位一路跟随的那位老嬷嬷姓田，帮着林蔷照料着兰宛的大小事宜，林锦身边诸事一律由跟他上京的老管家进行打理，按部就班的跟着张汜读书，又有張济可以为他指点一二，努力地为科考做准备，在休沐日前往兰宛看看妹妹们，带些小玩意丰富妹妹们的生活，也不忘给张家各人送些滋补品，言明是自家铺子里的不值当怎么花费，给长辈们补补身子算是很值当的，为了让他们住得安心，张家也就收下这份礼，少不得平日里更加上心几分他们。

        林锦：林家嫡字，年仅十六。

        林蔷：林家嫡女，年芳十三。

        林薇：林家庶女，齿序第三，年芳十二。

        张婉怕两人到了张府有些不习惯，就时常邀请林蔷和林薇一起在花园子和观景亭看顾着安姐。今日张婉又在观景亭宴请林家两姐妹小聚，远远看到两姐妹并肩走来，林薇身着月白色立领衫以及外披草青色对襟，头上梳着双挂髻，发间点缀着天蓝色珠花；而林薇穿着草绿色对襟及淡青色下裙，梳着垂挂髻，发上坠金色蝶形步摇，满脸的不开心。看看两姐妹的装扮就知道矛盾出在哪里了，林薇可不喜欢这样的装扮，不然也不会发间装饰和衣服对比如此明显了。随着两姐妹走进，林薇脸上勉强挤出笑脸，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怨气的。

        林蔷带着妹妹和张婉相互见过礼后，便坐了下来。

        张婉开口和两姐妹聊着杭州的美景以及风俗人情，同时注意着安姐练字，看着安姐抬起小脑袋，认真听故事，也免了安姐的大字，抱着安姐一起听。女孩子之间，说着说着，就聊到了衣服首饰，林薇话头一转，说起杭州服饰多么华美，将话头引到她今日的服饰、饰品。

        “婉姐姐久居京城，未曾见过我们杭州实兴的款式，先前府里为我们姐妹办下了许多料子，让我们置办些许罗衫，出门见客，只是父亲这一病也是搁置下了。嬷嬷怕是觉得耗费太多，也只捡了便（bian）宜的料子来做，今日的衣服就是新做的，上不得台面也不值几个钱，好在还有父亲原先为我置办的头面，也不至于出个门都难。”林薇说道。

        “我们在孝期，原也不值当置办什么艳丽、名贵的服饰，这衣服虽不显，却也是哥哥怜惜我们，寻了京城里颇有名声的如意阁来做的，怎的到了你嘴里便是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林蔷听着林薇的话，气的手帕都攥的发皱了，愤然的回击道。

        姐妹两的官司，让人头疼不已，毕竟是他们自己家的家事，张婉原也不好开口，看着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还有正在愣神的安姐，让张婉有了些许的怒气，当着安姐的面胡沁什么，安姐是家中孙辈里面最小的一个，大家都宠着她，张家三代兄妹都相处融洽，也未曾发生过这种争抢钗环的事情，怕是有些吓到了。吩咐安姐儿随行的丫鬟把安姐送回去，示意香芷随行看顾，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没有来得及反应，让安姐听了这些糟心事。

        送走了安姐，张婉看着这对姐妹，也是头疼不已，他们和自己都是在孝期，衣服以素色为主，虽然说两人装扮相似，但是懂行的人细细一看，就能看出林薇身上的料子确实是不如林蔷的，林薇这一出怕是觉得嫡出子女苛待她了，想要借题发挥罢了。也是可以想见林蔷的心态，小女孩失去双亲，面对着原来受父亲宠爱又十分讨厌的庶出妹妹，自己的哥哥现在又掌控了林家，对着庶出妹妹自然是有怨气发泄的，终究是手段太稚嫩了，反倒是被人抓住了尾巴。至于，为什么不是林锦的吩咐，主要是觉得，既然能带她来张家，不管是为了给张家留下好印象，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就代表林锦能容仍林薇的存在，对方不屑于做这点小动作。

        原先以为林蔷是个省心的，现在才发现这两人都不是省心的，看着这个场面，张婉只能打圆场：“你们姐妹两的服饰各有各的好，蔷儿清秀俏皮，薇儿也十分姝立。可见是我们疏忽了，府里近来也在为众人置办衣物，明日估计就有女师傅去估量了，到时候，你们姐妹两可以好好挑选。”

        听到这话，原也有些心虚的林蔷，轻轻地应承了一声，倒是林薇开心的回声：“谢谢婉姐姐，府里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眼睛里满是认真。

        “‘也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这些衣物也是按规矩来的，也不值当什么。”张婉实心的说出这话，对林薇也有了些许改观。

        事件虽是平息下去了，只是少不得林薇总是在相处中阴阳怪气的，拐着法的说林蔷克扣他的用度，好好地替林蔷宣传了一波，林蔷也不敢再在她的衣食住行上动手脚。倒是林锦听到了风声，关起门来好好地教训了两个妹妹一顿。

        林锦对着林薇好一顿排揎：“咋们在外面本就是一体的，你姐姐失了体面，你又能有什么好的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带着你离开杭州，你答应我什么了？你是想要回杭州去？看看你的好姨娘能对你多好？你安安稳稳的，祖母和父亲留给你的，都好好的在我这，将来少不了你的一份嫁妆，送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林薇听到这里，虽不服气，倒是也低头认错，她与这位嫡兄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昔年在府里，嫡兄也曾为她寻过一些新鲜玩意，虽然比不得林蔷，倒是也未曾少了她的，更何况祖母、父亲给她留下了不少东西在嫡兄手里，待她出嫁便都是自己的陪嫁，单子都在自己手里，也不怕东西被贪墨了。姨娘的事情在当时的她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几个月来，她也明白那是大错。

        见她低头认了错，林锦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抄写十遍女戒以示惩处。待到林薇走了，林锦抬头望着自己的嫡亲妹妹，也是十分头疼，这个妹妹被祖母细心教养，要求拿出嫡女的气势，倒是有些端庄大方，就是十分爱钻牛角尖。昔年父亲不喜爱嫡女，又何尝不是她端着嫡女的架子，守着规矩不肯亲近父亲，倒是林薇娇俏可人，时常哄着父亲，真心待父亲，不然父亲怎么会那么疼爱她。就连自己，出于礼节送了几回不值钱的新鲜玩意，也收到了荷包回礼，就是为人过于直白，喜爱金银之物。

        “哥哥，按着规矩，她一个庶女在吃穿用度上自然是不如我的。”终于，林蔷耐不住他哥的注视开口了，也是私心里觉得他们是嫡亲的兄妹，她哥会护着她。

        “你的端庄大方都学到哪里去了，要么你别做，要么你做了不要让人抓到把柄，为什么非要和林薇过不去这段时间你做的就很好，怎么突然就。。。”林锦私心里也是心疼自己的嫡亲妹妹的。

        听到哥哥这话，林蔷终于是绷不住了，默默的流下眼泪：“父亲在世时，那么疼爱她，原以为有祖母的疼爱，我也不差的，可是我才知道祖母和父亲都给她留下了傍身的钱财，这是在分哥哥的家产，我忍不下这口气。”

        “就是你父亲和祖母都有留下家产待你出嫁，便都是你的嫁妆，也不必羡慕什么，以前是忙着未曾来得及说于你听，林薇知道那也是父亲私下叮嘱她的，你也不必如此。”林锦也细心叮嘱，

        “我晓得了哥哥，以后不会了。”林蔷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兄妹二人好一顿细谈。

        林锦走后，田嬷嬷也细细的安慰了林蔷：“原是我的错，姐儿大可不必记在心里，老太太虽说留了一些细软给她，却也是看在老爷的面上，她一个庶女怎么也越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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