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赴宴2

“听姐姐说孙嬷嬷近来是侍候瑷懿的，瑷懿进来可好。”张婉带开口询问道。

        孙嬷嬷恭敬地回道：“姐儿醒了后，前边宴席上传来话，说是亲家夫人想外孙女了，便抱到前头去了，可巧奶奶晓得了这边的事，吩咐我来这一遭。”

        张婉晓得孙嬷嬷自称“我”，是因为先前老荣国公夫人在的时候，这孙嬷嬷就被放了良籍，自称“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孙嬷嬷的自称也是存了试探之意，看着张婉面色平静，没有对自己的自称不满，孙嬷嬷也放下了心。

        自己个家里的孙子已经在进学了，家里想要改换门庭必定是要考科举，在自称上可是不能落下把柄，在出府嫁人时候，自己便是得了不少银钱的，后来也在姑苏置办田地，只可惜有人看上了家里的田地非要抢占，更是上门恐吓。

        原先对自己家多有照顾的先荣国公府在姑苏的老人，因着对方势大也不愿意出手，为了家人的安全，只好贱卖了土地，一时之间家里没有了生计，幸好大奶奶来信问她可愿意回来侍候着，她自是答应不提，现下她在这府里侍候着，丈夫、儿子带着孙子在京城外的村子里置办田地，有着荣国公府的照应，日子不会难过的。

        “我也好久未曾见过瑷懿了，那就劳烦嬷嬷稍后带我去看一看瑷懿了。”听到张婉的话后，孙嬷嬷连忙应下。

        同时，只听得内室一声惊呼，和一阵叫骂，张婉神色震惊却也连忙起身，抬头正对上了孙嬷嬷看过来的视线，点头示意后，孙嬷嬷连忙上前去查看。屋子里除了张婉就剩下了随侍的香芷和引路的小丫鬟（也就是适才将水洒在），因着张婉主仆正紧张这屋里的情形，没注意那个小丫鬟看向她的视线里充满了打量。

        一进门只见得，那常家小姐身着中衣坐在床榻之上，身上正披着原先的衣物，而她的丫鬟正护在身前，面前一个老妈子面色微红，嘴里面小蹄子、贱人的叫喊不停，走进了更是能闻到刺鼻的酒味。看到这个情形，孙嬷嬷也是一怔愣，国公府的规矩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不过到底积年的老人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冲着守门那两个婆子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这不要命的婆子敢冲撞贵客，还不赶紧把她拉下去。”

        两个婆子略带犹豫，只听得孙嬷嬷厉声道：“怎么你们也听不得我的话了？非要我回禀了主子奶奶，一起发落了不是？”

        两个婆子听后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拉开了正在叫骂的钱婆子，这府里得的奴才们相互通婚，这钱婆子虽然只是一个管打扫的婆子，但是她儿子可是娶了赦老爷跟前管家的女儿，这两个婆子自然是不愿意得罪的，可是现下搬出来了主子，他们自然是不敢不听话的，这钱婆子可能是为难他们，但主子是能要了他们命的。

        看着这钱婆子被带了下去，孙嬷嬷连忙和常家小姐道歉，常家小姐受了惊吓脸色惨白还未曾缓过来，倒是身旁的丫鬟气的直骂人：“这荣国公府的奴才好大的威风，伺候贵客毛手毛脚的也就罢了，这婆子居然吃醉了酒躲在衣柜里，跳出来惊吓了贵客不说，还敢说我们扰了她，更是骂咧咧的，你们国公府的奴才平日里便是这么对自己个主子的？”

        孙嬷嬷只好是一味的陪不是，连分辨都分辨不得，理亏的可不就没底气，再说她的身份也够不上啊，现下被堵在这里，想让人去报个信都没办法。

        “常小姐可还好？可需要请医者瞧上一瞧？”张婉这时也走了进来，只是衣着稍微有些凌乱，径直走向了常家小姐的方向，拉着她的手慢慢道：“常家妹妹可是受委屈了，适才我让人去请主事的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是得好好的分辨一二。”

        听到这话孙嬷嬷心下稍安，张婉一看常小姐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心下稍叹一口气，到底是小孩子，怕是吓到了，又是好一番安慰。

        身旁的香芷也连忙开口道：“那婆子竟是那般不知死活的东西，临出门还想要扑腾我家小姐，虽说是拦下了，但我家主子的钗裙也都乱了。”

        看着张婉略有凌乱的钗裙，因这两人相同的经历，常家小姐到底是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散了些许，张婉见状又连忙开口道：“还是快些梳洗一番吧，等会子可是要见人的，再有天大的委屈，总是要现身分辨的不是？”

        两人收拾了一番，刚刚在前厅坐定，便有张姝、常家小姐的母亲以及贾王氏并着伺候的一堆人，呼啦啦的来了。见着亲人，常小姐也不忍者直接扑了上去，身旁的丫鬟也顺带着告状。张婉也无奈的被张姝和一堆丫鬟包围了，只有贾王氏尴尬的站在原地。

        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孙嬷嬷连忙让人将那婆子带了上来，只见那婆子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醉醺醺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张姝见状冲孙嬷嬷轻轻点了点头，只见孙嬷嬷抄起一盆子的凉水直接浇了下去，那可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又是春夏交替之际，那婆子冷的直打哆嗦。

        “可是清醒了？”听着张姝的发问，那婆子也悠悠的醒来，看着这一堆的主子们，连忙磕头认错：“奶奶们饶命！！！”

        “你这该死的婆子，大喜的日子里，不好好办差事，还敢醉酒闹事，好大的胆子呀！”贾王氏身旁的周瑞家的率先发问。张婉看过去张姝则是一脸的的淡定，便知道姐姐并不在意，便安心看戏了。

        只见那婆子听到质问后，居然直起身子回话：“前回子，前院传过话来，说主家高兴赏了席面和酒水，咱门也是为大老爷高兴，只是一时不察灌了几杯黄汤，迷了心智。”

        听得孙嬷嬷直直的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巴掌，打完后还向钱婆子呸了一口，还开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用的上你替主子高兴，平白污了主子的地界。”

        看到这里，张婉算是真真的认识了这孙嬷嬷是个什么样子，用帕子捂住嘴角，遮住了微微抬起的嘴角，却被姐姐瞪了一眼警告，只好压下去笑容。

        “府里赏下吃食，是体恤你们，怎么由的你们这般糟践？”贾王氏率先责问，还隐晦的看了看张姝，府里的事现在都是自己当家，出了事可不就是自己个的，又接着道：“听说还有两个婆子守着这里，也听听旁人的话。”

        两个婆子听到二奶奶的话连忙跪下，看了看钱婆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张姝也有点厌烦了，直接开口道：“这事情既然出了，冲撞了贵客，定是要有个交代的，你们如实交代也就罢了，现下这幅样子怕是有的掰扯了，不若一起发落了，左右失察之的罪名，你们也跑不了。”

        张姝这话一出，离得远的婆子连忙膝行向前磕头道：“奶奶明鉴，这钱婆子仗着自己个和赦老爷跟前的杜管家结亲了，平日里便不将规矩放在眼里，时常醉酒闹事，今个却是冲撞了贵客。”

        “嫂子，您看看这事。”贾王氏面上故作为难。

        “杜管家原是母亲先前捡了细心的前来伺候的，因着伺候花草有些心得，便在园子里伺候花草呢，什么伺候老爷？别是这婆子为了涨威风，胡乱攀扯吧。”张姝也一脸的不可信。

        “母亲送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怕是这婆子起了坏心思。”贾王氏面上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有周瑞家的能看到她手里的帕子都攥的紧紧的了。

        那钱婆子听到这里，更是心一颤，连忙看向二奶奶，二奶奶却警告的看了一眼自己，又见大奶奶正细细的安慰常家夫人：“这事情我们必定给个公道的处理。”

        心下一狠便重重的磕头道：“二奶奶救命啊，这。。。。”，话换没说完，便被周瑞家的一脚踹倒：“主子说话，那里有你打断的份，怕不是想要连累一家子都不得好。”

        “怕是我平日里都太好性子了，有什么可以求我的，错了事自然要罚。”贾王氏也抢着开口道。

        常夫人听到这，倒是对这府里的情形有了了解，这府里嫡幼之间怕是有的说了，可怜自己个的女儿被当做了筏子，也冷下脸来开口道：“这事情贵府里可是要给个明确的交代。”

        张婉见此也开口道：“姐姐，这婆子适才直直的往我身上扑，父亲送我的暖玉的坠子，就是上头有“婉”字的那个，怕是被寻摸走了。”

        张姝一听，连忙冲跪着的两个婆子大声喊道：“按住她，给我搜。”两个婆子搜了一圈只发现一张帕子和一个流苏佩，刚拿出来只听得常小姐一声惊呼：“那是我的玉佩！”

        张婉也认出来那是自己个的帕子，也出来指证。

        贾王氏看着这场面心下一紧，事情怕是要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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