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墨瘟神的心病

　　就在林梓墨前往监牢的同时，沈念瑶也回到了房中。

　　她一连灌了好几杯茶，慢慢压下心头的火气，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嗑起瓜子来。

　　程风见她面色有所缓和，便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犹豫着说：“沈姑娘，在下有个问题想问你，却不知……当不当讲……”

　　“程公子既然这么说，就已经准备好要讲了，何必再问我呢？开门见山吧！”

　　“姑娘你……”程风停顿了片刻，将尾音拖得老长，“是不是喜欢我家尊主？”

　　“噗——”沈念瑶一口茶喷了出来，“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妈耶！这墨澜剑灵脑洞真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利用我、算计我，把我当棋子玩弄的魔头？本姑娘又不是斯德哥尔摩！

　　“可是，姑娘若不喜欢尊主，为何要这般在意他对你是否真心？”程风依旧不太相信，“在下闲时常看话本子，书上说，只有喜欢上一个人时，才会在意他对你够不够特殊。”

　　“……”沈念瑶抿住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啊这……我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吗？

　　按照影视剧套路来说，手持对剑的一男一女，不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吗？

　　他难道不该对我这个官配女二特殊一点儿？

　　“哈哈……误会误会！”沈念瑶干笑一声，摆了摆手，“之前是我不懂事，总以为自己成了泉泽剑主，就能有特殊待遇，所以一直得寸进尺。以后不会了！”

　　细细想来，我也真是可笑！居然想和一个讲利益的魔头谈感情、谈真心，简直是对牛弹琴、痴人说梦！

　　罢了罢了！反正这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何必投入太多期待？

　　当务之急，是抱牢墨瘟神的大腿，保住性命要紧。得想个法子，讨他欢心才是。

　　既然无法扭转林梓墨的心态，那就只有……维持自己的价值，确保自己能一直为他所用。

　　“程公子，我这次公然顶撞尊主，他是不是很生气啊？”沈念瑶垂下眼睑，心虚地问，“依你看，我该怎么赔礼道歉才好呢？”



　　“姑娘放心。尊主并没有生你的气，反而还同黎先生说，这次是他理亏呢！”程风拱了拱手，淡淡地回答。

　　“是吗？他真的这么觉得？”沈念瑶颇感意外。

　　这个大魔头，嘴上硬气不服软，私下居然还会认错？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

　　“在下亲耳所闻，千真万确！”程风犹豫了片刻，又接着道，“其实……尊主待姑娘很特别，我跟随他千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认错。往常，若有教徒以下犯上，都会挨鞭子的！”

　　“是这样……”沈念瑶嘟囔着，心里突然好受多了。

　　我总觉得他对我不够好。却原来……在程风眼中，这已经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特殊待遇了吗？如此看来，本姑娘还是有女主光环的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傅弈清拧眉，气呼呼地为沈念瑶打抱不平，“他害得我主人被通缉、遭暗杀，稍微生个气不应该吗？尊主本来就没理由罚她啊！”

　　“话虽如此，但尊主平日极重威严，最受不得在下属面前跌份儿。”程风轻叹一声，耐心解释，“沈姑娘这次让他吃了瘪，竟然还能全身而退，本就是一件奇事！”

　　闻言，沈念瑶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听起来，这林大魔头，也并非冷酷无情嘛！可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相信爱呢？

　　墨澜剑灵随他多年，应该很了解他吧？不如……我先旁敲侧击地问问？日后跟墨瘟神相处时，摸准了他的性情，也能更和睦些。

　　打定主意后，她清了清嗓子，插话道：“若如程公子所说，尊主也并非冷酷之人，可他为何总板着个脸？怪怕人的！”

　　“哈哈！市井传言多有失实之处。尊主虽然面上冷漠，但他内心深处，仍有柔软存在，并非全然无情。希望姑娘能放下芥蒂，心平气和地与他相处。”

　　“是吗？一个蔑视真爱的人，也会内心柔软？”

　　“这个问题，一直是尊主的心病，听教中前辈们说，似乎是受了父母的影响……”

　　“哦？”沈念瑶眼神一亮，瞬间来了兴致。

　　这七弯八绕的，可算拐到重点上了！

　　然而，就在她翘首等待下文时，却听程风幽幽道：“不过，先主和主母的故事，在下仅从前辈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不了解全貌，也不敢妄加置评。”

　　“你这话说一半，也太吊人胃口了吧？”沈念瑶揶揄着，话中隐有埋怨之意，“哪有饭吃到兴起，却忽然撤了菜的道理？”

　　“姑娘若想知道，就亲自去问尊主吧！”

　　“听程公子的口气，这是件不太愉快的往事，我又怎么敢贸然揭他伤疤？小女子有几条命能得罪尊主啊？”沈念瑶耸耸肩，进一步试探着程风。

　　“尊主待沈姑娘，一向比旁人多几分包容，不会那么小气的。”程风扬眉，颇为笃定，“你就放心大胆地去问吧！”

　　话音未落，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瑶儿！瑶儿！你还好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沈念瑶收心敛神，理了理起皱的衣领，起身去开门。

　　林梓墨大步跨进屋内，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沈念瑶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干笑道：“属下就是去演武场练了会儿剑，能出什么事？”

　　见此情景，程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咳一声：“咳……那尊主和沈姑娘慢聊，我们先退下了！”

　　说罢，悄悄拉了拉傅弈清的手腕。

　　傅弈清心领神会地上前两步，拱手请退：“我和程风去门外守着，就不打扰二位了。”

　　“去吧！”林梓墨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林、沈二人大眼瞪小眼。

　　沈念瑶尴尬地拿开林梓墨的手，退开几步，没话找话：“尊主神色慌张，是又有坏消息了吗？”

　　不会吧不会吧？这魔头的瘟神体质真是强无敌！果然一遇上他就没好事吗？

　　“没事！”林梓墨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忙背过手去，“本座刚刚探完监，想起自己落下个被惹毛的丫头，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欣赏完仇敌落魄的狼狈相，尊主本该喜上眉梢才是，却为何愁眉苦脸呢？”

　　林梓墨噎了好一会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啊这……总不能坦白说，自己一时脑子短路，被敌人三言两语就吓得乱了章法吧？太丢人了！一定会被嘲笑的！

　　瑶儿如今安全得很！本座真是糊涂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竟像个受了欺负的孩童一般，委委屈屈地告起状来：“唉……都怪梁玉珠不长眼，竟敢妄议我母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恋爱脑一个！格局这么小，哪里及得上阿娘半分？”

　　这么巧？我才和程风说起这段往事呢！既然墨瘟神主动递话过来，那正好可以问问他。

　　沈念瑶眨眨眼，顺理成章地开口询问：“听尊主这么一说，属下倒好奇了！主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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