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徐佳悦正在头脑风暴，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忽然按在她的大腿上，只见一个三头身的小女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腿边，仰头朝她奶生奶气地喊：“姐姐，姐姐……”

        徐佳悦回过神来，看到小女娃那张讨人厌的脸，顿时没忍住心底戾气，一脚将她踢了出去。

        小女娃后背撞在茶几上，然后又整个人翻倒在地上，瞬间扯开嗓子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厨房里的徐妈妈闻声急忙跑出来。

        徐佳悦已经收敛了表情，还装作乖巧的样子去扶小女娃，一边和徐妈妈解释：“妹妹没站稳摔了一下。”

        徐妈妈一点都没怀疑，抱起小女娃安慰：“不哭不哭，我们琪琪是最勇敢的孩子，只是摔了一下嘛，没事的，我们不哭了哈。”

        徐佳琪依偎在徐妈妈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抬手去指徐佳悦，想要告诉妈妈是姐姐踢了她，可是她才两岁多，根本表达不清楚，只是一边哭一边喊：“姐姐……哇哇哇……姐姐……”

        结果徐妈妈误会了，“琪琪要姐姐抱啊？”说着就把徐佳琪往徐佳悦那里送，“悦悦，快来抱抱妹妹。”

        “哇哇哇——”

        徐佳琪拼命挣扎起来，哭声更加撕心裂肺。

        徐佳悦很讨厌自己的妹妹，比讨厌谢溪萤还要讨厌。

        徐家爸妈年轻的时候在海市忙于打拼，生下徐佳悦之后不久便将她送回了老家交给爷爷奶奶照顾，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回去看一看。

        村里很多留守儿童都是这样，原本徐佳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他们又生下了二胎。

        和徐佳悦的命运完全不同，徐佳琪一直养在父母的身边。

        徐佳悦很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都是女儿，她就要被送回偏远落后的老家当村姑，而徐佳琪却可以留在父母身边，在海市当一个受尽宠爱的城市女孩？

        甚至就是因为多了几年的陪伴，父母对她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完全不同。

        对她就是动不动地斥责，好像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对徐佳琪却全是夸赞，夸她成绩好，夸她有出息，夸她十五岁就考上了清大，夸她二十岁就进入了研究院……

        是，徐佳琪是很厉害。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徐佳琪之所以能那么厉害还不都是因为他们把家里最多的宠爱和最好的资源都给了她！

        回忆起往事，徐佳悦看着眼前还在哇哇大哭的小女娃，仿佛看了她长大后总是故作清高的嘴脸，眼神再次染上阴霾。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给徐佳琪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机会。

        清大算什么，研究员又算什么，将来她一定会成为大明星，成为陆书霖的妻子，把名利财富全都掌握在手中，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叮！检测到关键词，大明星系统正在绑定中……】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徐佳悦脑子里响起，她狂喜地瞪大了眼睛。

        是系统？！

        小说里写的那种系统？！

        果然，她就是那个天命所归的女主角！

        既然有女主角，那就有男主角，不过徐佳悦自我选定的那个男主角此时却满心满眼都是别的女孩。

        陆书霖一边看电视一边为阿颜祈祷：“希望小妹妹能早日找到家人。”

        陆书雅半瘫在沙发里，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给他泼冷水：“估计悬，我觉得她就是传说中的狼孩，而且大概率就是被家人丢掉的。”

        “书雅。”这时贺清如走过来，颇具威势地喊了一声。

        陆书雅十分熟练地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子。

        和妻子一起进来的陆晋伸手去拍了一下陆书雅的脑袋，“不准再跷二郎腿，要是腿变形了有得你哭的。”

        陆书雅撇撇嘴，“我才不会哭。还有，不准拍我脑袋，拍笨了找你算账！”

        陆晋：“你本来就笨，可不是我拍的。”

        陆书雅：“就算笨也是你遗传给我的！”

        陆家父女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怼来怼去，不过好起来的时候又比什么都好，简直就是欢喜冤家。

        陆书霖转头问贺清如：“妈妈，如果小妹妹找不到家人会怎么样？”

        贺清如回答：“大概会被送到福利院吧，运气好的话会被收养。”

        陆书霖有些担心，“那她会过得好吗？”

        贺清如没有随便敷衍孩子，老实和他说：“这个妈妈不能保证，也许好，也许不好。”

        陆书霖瞬间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

        贺清如看他神情低落，问他：“书霖很喜欢那个小妹妹？”

        “嗯。”陆书霖直接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阿颜的第一面开始，他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之后相处下来，更加觉得阿颜乖乖巧巧的，十分可爱。

        而且自从上次分别之后，陆书霖一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块东西似的。

        “那你更喜欢这个妹妹，还是更喜欢萤萤妹妹？”陆书雅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陆书霖看自家姐姐笑容古怪，隐约觉得她话中有话，可是年幼的他还想不明白，一脸单纯地回答：“小妹妹和萤萤妹妹都很好，我都喜欢。”

        陆书雅一撇嘴，“呸！渣男！”

        陆书霖：？！

        贺清如瞪住陆书雅，“陆书雅，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陆书雅只怕自家老妈，瞬间就怂了，“哎呀，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我要回房间写作业了！”

        顺便还将陆晋拉走，口口声声说着：“爸爸，老师布置了听写，你来帮我念。”

        贺清如太知道里面的门道了，警告陆晋：“不准帮她写作业！”

        陆晋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绝对不会的。”

        这话连陆书霖都不信，仰头和贺清如说：“姐姐肯定又被老师罚抄了。”

        “没事，不管他们。”她有的是办法让陆书雅补回来。

        贺清如也是感觉无奈，自家一对儿女简直是生错了性别。女儿叫书雅，却一点都不爱读书，也一点都不文雅，成天调皮捣蛋比好些男孩子都混，儿子反而安静乖巧像个小女孩一般。

        话题重新拉回到之前，贺清如主动提议：“书霖，如果你实在担心那个小妹妹的话，那过两天我们就去看看她。”

        陆书霖双眼顿时放光，“可以吗？”

        看他惊喜的模样，贺清如更加觉得这个决定很不错，“当然可以，我们下个周末就去。”

        结果到了下个周末，去的不仅仅只是陆书霖，还有整个节目组。

        阿颜的事情播出之后，节目组呼吁观众们帮忙寻亲，几个爸爸纷纷转发微博，甚至一些官媒也相继下场，引发了空前的热度。

        经过几天的发酵，越来越多人关注到那个悲惨的小女孩，并且想要了解她目前的情况，节目组的私信都被塞爆了，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节目组导演王松又做了一个决定：将这一站的节目拍摄地点改为阿颜所在的儿童福利院。

        暂时没有找到亲人，阿颜出院之后，警方只能先将她安置到了市里的儿童福利院里。

        半个多月的时间，阿颜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然后，她迷上了看电视。

        电视太好看了，有小猪佩奇，有熊大熊二，还有奥特曼……

        她宣布：人族最伟大的发明就是电视机！

        “阿颜，午饭时间到了，不能再看电视啰！”护工走过来。

        阿颜现在已经能听懂一些常用的和简单的话，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跟着其他的孩子一起朝食堂走去。

        阿颜是新来的孩子，又不太会说话，还有那样悲惨的经历，护工对她格外照顾，亲自带她去打了饭菜。

        “青菜，不要！”阿颜看着盘子里的青菜皱眉。

        护工温柔地教导：“小孩子要多吃蔬菜，不能挑食，要不然会长不高的。”

        不喝牛奶长不高，不睡午觉长不高，不吃青菜也长不高，阿颜算是明白了，人族就喜欢拿长不高来吓唬幼崽。

        不过她是龙，龙族都高大着呢，才不怕长不高。

        护工给阿颜安排好座位，往她小手里塞了一个小勺子，“你慢慢吃，阿姨去帮别的小朋友了，有事就大声叫我。”

        阿颜乖巧地答应，埋头就挑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唔，还是肉好吃！

        “喂！新来的！”一个壮实的小男孩坐到阿颜身边，盯着她的餐盘恶声恶气：“把你的肉都给我！”

        阿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吃肉。

        小男孩气急败坏，“你还吃！不准吃！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这里的大王，你必须听我的！快把肉都给我！”

        说着，他就要动手去抢阿颜的餐盘。

        “啊——”

        小男孩惨叫出声，感觉手腕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不远处的护工立即被吸引了过来，刚看到小男孩就下意识教训：“王小磊，你又在欺负小朋友！”

        “啊啊啊，痛痛痛，快放开！”小男孩用力挣扎着，没想到握住自己的那只小手好像钢铁一般牢固，他急忙向护工求救：“阿姨，救命啊，新来的要把我弄死了！”

        护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只见阿颜轻松地抓着王小磊的手腕，好似根本没有用力，可是王小磊却惨叫连连满头大汗。

        这做派，不像是装的。

        护工明显愣了一下，王小磊已经十岁了，又长得结实，阿颜才多大啊。

        “阿……阿颜……”护工在王小磊持续不断的惨叫声中回过神来，赶紧劝道：“你快放开他！”

        阿颜仍旧没有放手，双目紧紧盯着王小磊，缓慢吐出几个字：“肉，我的！大王，是我！”

        王小磊：“啊啊啊！”

        阿颜被他吵得皱眉，沉声道：“听懂吗？！”

        王小磊只感觉手都要断了，忙不迭答应：“听懂了听懂了！以后肉都是你的！大王也是你！求求你，快放开我！”

        阿颜终于满意，将手松开来。

        王小磊如获大赦，转头就崩溃地扑向护工，“呜哇哇，我的手好痛，手要断了，一定是断了，呜哇哇……”

        护工听他哭得厉害，虽然觉得不可能，又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急忙拉起他，“快快快，我们去医务室。”

        王小磊的哭喊声渐行渐远，少了他的声音，食堂里安静地可怕，周围的小孩子或恐惧或呆愣地看着阿颜，好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新来的小妹妹看起来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竟然一下子就把王小磊的手给捏断了！

        好可怕，也……好厉害！

        阿颜半点没受影响，龙谷的小龙也都是放在一起养的，他们之间经常打架争老大，胜者为王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她觉得这点就算放在人族也是通用的。

        而且她刚才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里的人族被小石块砸几下都能死的脆弱体质，出手很有分寸，只是让那个小男孩痛一痛而已，根本没有伤到他的骨头。

        毕竟有世界意识盯着，她也不敢真的把人给伤了。

        阿颜若无其事地把王小磊餐盘拉过来，将里面的肉都挑到了自己的餐盘里，然后想了一下，她又将自己的青菜交换过去。

        嗯，有来有往，她真是一条懂礼貌的小龙。

        旁边一个小女孩看着她的动作，将自己的餐盘也推过去，怯生生道：“大王，我的肉也给你。”

        吃吧吃吧，千万别来捏断她的手。

        阿颜欣然接受了她的上供，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说：“我会保护你的。”

        另一个女孩见状也赶紧抱大腿，“大王，还有我的肉，也给你吃。”

        这么厉害的人物，必须要打好关系！

        阿颜打量了一下她，胳膊看起来挺有力气的，干脆将勺子塞给她，“你来喂我。”

        人形的小手她实在用得不习惯。

        “好好好。”小女孩忙不迭答应，还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大王，我一定会努力给你喂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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