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第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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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真走进江刻租的房间, 第一反应和当初唐亦宁进来时一个样:“哎呦,这天花板怎么这么低?”
她又看到江刻的小床,还有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厨房台面, 开始唠叨:
“厨房和房间在一块儿,做个饭不得呛死啊?”
“这床怎么这么小?你们两个人个子都不矮, 怎么睡呀?”
“这地板有多久没拖了?小刻你最好每天拖一遍, 反正地方也不大,灰尘多了对身体不好。”
“厕所还挺大,就是没窗, 平时你们要多开窗通风。”
……
幸好房间朝南,对于喜爱晒太阳的老太太来说还不算太糟糕,江刻没理她,扶着唐亦宁在床边坐下,问:“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唐亦宁这一天上吐下泻, 出过汗, 又在医院待了几小时, 身上的确很脏,点头道:“嗯, 洗了我就待床上了。”
因为沈莹真在, 她不方便在房里脱衣服, 江刻扶她去卫生间,给她拿来干净的内裤和睡裙,想了想,又找来一只一次性手套, 套到她左手上, 仔细地用胶带绑住, 说:“留置针别碰到水, 你自己能洗吗?要不要我帮你?”
唐亦宁很虚弱,要是就他们两个人,也许真会撒个娇,让江刻帮她洗,可沈莹真在屋里,她还是会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江刻刚要关门,唐亦宁又拉住他,小声说:“你别太凶,阿姨是好心。”
江刻“嗯”了一声,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他走回房间,看到沈莹真已经在翻冰箱,问:“你找什么?”
“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放粥里。”沈莹真找出一块冻硬了的鸡胸肉,还有一个番茄,说,“我给小唐煮个鸡丝粥吧,夏天流汗多,吃点咸的比较好,剩下的鸡肉,我给你做个番茄鸡脯肉,怎么样?”
江刻说:“你给她煮粥就行,我的菜你别管,我自己会做。”
“今天是你生日。”沈莹真垂眸看着手里的番茄,“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番茄鸡脯肉,我就做这一个菜,行吗?”
江刻看了她一会儿,没再拒绝。
沈莹真用电饭煲给唐亦宁煮粥,又支起小锅,在电磁炉上做番茄鸡脯肉,江刻随她去,坐在写字台前用起了电脑。
鸡肉炖着时,沈莹真走到江刻身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砖块”递给他。
那是用红纸包着的一大叠钱,估计是因为她找不到那么大的红包袋,嚅嗫着开口:“小刻,我听你妈妈说你要买房,钱塘房价不便宜,这个你拿去,凑一下首付。”
江刻冷冷地盯着那包“红砖”,看厚度应该是五万块。
“不需要。”他别开头,视线又落在电脑屏幕上,“我已经买好房了,首付不差钱,你拿回去吧。”
“那你还要还贷款的呀。”沈莹真的手没收回去,“你拿着吧,我老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机会,现在你结婚,就当是我给你的红包。”
“红包?”江刻抬头看她,嘴角含着讥诮的笑,“兄弟姐妹的小孩结婚,一般是给两千到五千,关系亲的给一万,还得摆酒时才给。你这算什么?我们的关系值这个数吗?”
沈莹真嘴唇抖动了一下,眼眶红了:“小刻,这钱是我自己攒的,你大伯不知道,我一直给你攒的,就等着你结婚买房呢。”
“你没必要做这些。”江刻看她要哭,很是头疼,觉得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哭,哭有什么用?
他接过那包“红砖”,又塞回沈莹真的包里,语气冰凉,“我和你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和江岳山离婚,走大街上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你不用再来找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你明知道我不会拿你的钱,何必这么惺惺作态?你是在感动你自己吧?”
沈莹真再也憋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刻站起身,双手掐腰,歪着脑袋看她,卫生间的水声停了,江刻抽了张纸巾给沈莹真:“别哭了,唐亦宁马上要出来,你要她怎么看我们?这钱我不会拿,你带回去,以后江可芯结婚有的是用钱的地方,你给她攒嫁妆去,不用来管我。”
沈莹真也怕被唐亦宁看笑话,赶紧用纸巾擦眼睛,问:“那你摆酒的时候,我给你红包,你会收吗?”
摆酒还遥遥无期,江刻敷衍道:“只要是正常金额的红包,会。”
他想,他才不会叫他们去喝喜酒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堵么?
沈莹真点点头,红着眼看他:“行,那我到时候再给你,不管你叫不叫我们,我都会随礼,和你大伯分开随。你和他们的事我没办法管,我只晓得我养了你十年,做了你十年的妈,我知道你怪我当时没留下你,我也很后悔,但当时我真的是没办法……”
眼看着她又要哭,江刻烦躁极了:“你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过得很好,你也不差,除了老头死了,大家都挺顺,连江可聪那个傻逼都要结婚了,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唐亦宁从卫生间出来了,湿发散在肩上,穿着宽松的睡裙,看到江刻和沈莹真面对面站在写字台前,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江刻对沈莹真说:“去看看锅,别烧糊了。”
他又叫唐亦宁,“你过来,我给你吹头。”
唐亦宁就是想来房里坐着吹头,她现在累得只想躺下,在床边坐下后,江刻取来电吹风和梳子,帮她吹头发。
沈莹真用铲子拨了拨锅里的鸡肉和番茄,回头看一眼,江刻左腿站在地上,右腿跪在床上,一手抓着唐亦宁的头发,一手拿电吹风“呼呼”地吹,脸上没有表情,动作却很温柔。
粥还没好,番茄鸡脯肉先完工,沈莹真盛到盘子里。唐亦宁的头发已经吹干,靠躺在床上休息,江刻又在写字台前用电脑,也不知真用假用,反正屏幕上是一串串的代码,谁都看不懂。
沈莹真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递给唐亦宁:“小唐,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想好,要给小刻媳妇儿的,你收下,就是个小东西,我也不会戴了。”
盒子的样式很古早,唐亦宁好奇地打开盖子,里头竟是一枚硕大的金戒指,看个头可不是“小东西”能形容,换算成现在的金价,价值得在一万块左右。
“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唐亦宁要把盒子还给沈莹真,被她挡住了。
“收下,这是我的嫁妆。”她眼神柔柔地看着唐亦宁,“我知道式样不好看,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不会喜欢。没关系,你拿去金店打一个你喜欢的首饰,项链啊,戒指啊,都可以,打个小金砖都行,这就是给你的。”
唐亦宁不敢收,望着江刻的背影,求救般地喊:“江刻!”
江刻过了几秒才回过头来,说:“你收下吧。”
唐亦宁:“啊?”
江刻说:“等江可芯结婚,就是我堂妹,我会回礼。”
他累了,不想再和沈莹真掰扯了,只想她快点走。
沈莹真嗔怪地瞪他:“谁要你回礼!”
江刻又把头转了回去。
唐亦宁没办法,只能收下盒子:“谢谢阿姨。”
沈莹真笑了笑,这时,电饭煲响起“滴滴”声,粥煮好了。
鸡丝粥煮得很薄,沈莹真撒了点葱花和盐提味,给唐亦宁盛出一小碗,让她趁热喝。
唐亦宁坐在写字台前喝粥,舀起一勺吹吹,尝了一口,沈莹真紧张地看着她:“好吃吗?”
唐亦宁笑着点头:“好吃,比江刻做得好吃。”沈莹真笑了,江刻在边上板着脸装酷。
小房间不仅天花板低,面积也很小,三个人待着就显得很拥挤,沈莹真发现江刻在看她,用那种送客的眼神。
她不便多留,提出告辞,江刻想到她包里有一大叠现金,外面天又黑了,说:“我送你去地铁站,安全一点。”
唐亦宁见他们要出门,想起一件事:“江刻!”
江刻回头:“嗯?”
“你回来的时候去拿一下蛋糕。”唐亦宁说,“就在宝科站附近,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券我上周已经用掉了,你直接拿回来就行。”
江刻点头:“哦。”
“别忘了拿蜡烛和盘子刀叉。”唐亦宁知道他没经验,又提醒他,“蜡烛我还没挑,你可以要数字的,一个二,一个五,要是觉得别的蜡烛好看,也可以换,有个卡通蜡烛也很可爱。”
江刻语气不耐:“你喝你的粥吧!真啰嗦,喝完了把碗放水槽里就行,我会洗,累了就上床休息,我回来给你吃药。”
他好凶,唐亦宁噘起嘴:“哦。”
江刻和沈莹真出门了,唐亦宁喝完粥,研究了一下口服药,有冲剂和胶囊,都是饭后服用。她把药丢到桌上,又一次爬上床,看到床头柜上的那个小盒子,再一次打开看。
刚才当着沈莹真的面,唐亦宁没把戒指拿出来,现在屋里就她一个人,她拿出金戒指,翻来覆去看了会儿后,试着把它戴到左手无名指上,发现太大了,根本戴不住。
看着这枚金戒指,她想到了江刻。
如果用一部纪录片来讲述江刻的童年,关键词应该是“超生”、“过继”、“亲子鉴定”、“罚款”、“官司”,还有他最最在意的——“房子”。
唐亦宁知道所有的事,都是江刻告诉她的,按照江刻的脾气,原本根本不会对她说这些,他之所以会倾诉,是因为她意外地见到了沈莹真。
也许,还因为当时他在生病,是最脆弱的时候,他孤孤单单地待在医院里,身边只有一个唐亦宁。
……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江家就是钱塘一户很普通的人家,江爷爷从铁路系统退休,住在城北,和老伴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江岳山、二儿子江岳河,还有小女儿江月溪。
江岳山和江岳河因为父亲的关系都进了铁路系统,那时候有金饭碗银饭碗铁饭碗的说法,金饭碗是银行,银饭碗是邮政,铁饭碗就是铁路系统,属于很吃香的工作。
江岳山经过相亲,在80年代末与沈莹真结为夫妻,沈莹真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长着一张圆脸,手脚勤快,孝顺老人,对小叔子和小姑子也很客气,江爷爷对她甚为满意。
之后几年,江岳河和江月溪也相继成家,小家庭都安在城北,兄妹三人跑动得比较勤。
江爷爷是一位传统大家长,看着儿女们成家立业,颇感欣慰,但他始终有一个心结,当二儿子生下长孙江可聪后,这心结越发令他寝食难安,那就是——大儿子江岳山和沈莹真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江岳山是大专毕业生,在铁路系统做工程,常年不回家,他不在家的日子,沈莹真就一个人过。江爷爷担心大儿媳独守空闺会出异心,就让老伴出面,劝沈莹真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查出来一切正常,没孩子估计就是两地分居造成的。
偏偏江岳山对要孩子很不上心,皇帝不急太监急,江爷爷甚至开始到处打听,有没有孩子可以抱养,总觉得沈莹真身边要是没个孩子,指不定哪天就跑了。
就在这时,江爷爷听二儿子江岳河说,二儿媳郑馥玲意外怀了孕。
那个年代,作为a省省会城市的钱塘,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严,尤其是在国企、事业单位、政府机关等大单位工作的职员,要是违规生二胎,除了罚款,绝对要丢掉饭碗。
郑馥玲打算去流产,江爷爷找上门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二儿子夫妻,希望他们生下这个孩子,户口落在江岳山和沈莹真名下,让沈莹真来养,算是过继。
江岳河和郑馥玲自然不同意,怕被人发现丢工作,又觉得江可聪才两岁多,正是要妈妈照顾的年纪,再说了,老二是身上掉下来的肉,送给别人养,他们也舍不得。
江爷爷就劝他们:“又不是抱出去给别人养,岳山是你们大哥,莹真是怎么个人,你们也知道,孩子跟着他们,就和在眼面前长大没两样。他们绝对不会亏待小孩,要是对小孩不好,你们就来告诉我,我给你们做主!”
郑馥玲和丈夫商量后,暗示公公,她怀胎十月生个孩子,送给大伯哥养,她和江岳河很亏的呀,这样的事……总得有点补偿。
为了让大儿子能有个香火传承,老爷子也是操碎了心。江爷爷当场拍胸脯保证,说等他和老伴没了,他的房子就归江岳河夫妻继承。
那时候房子不值钱,每个家庭都有一套,郑馥玲还是不太乐意,江爷爷就召开家庭会议,除了江岳山在省外,其他人全部到场。江爷爷立下字据,说他的养老由大儿子承担,百年之后,他的房子归二儿子继承,其他财产由三个孩子均分。
江月溪就算心有不满,作为女儿也不好说什么,江岳河就问沈莹真是否同意。
沈莹真当时已经三十三岁,内心非常想要一个小孩,但丈夫不在,她下不了决心,就说要写信去问问丈夫的意见。
江爷爷自以为给大儿子送去一个有江家血脉的孩子,大儿子会十分欢喜,可江岳山在收到沈莹真寄出的信件后,反应极为冷淡,回信说:这件事我不同意,如果爸爸一意孤行,以后出了问题,我不会负责。
无奈江爷爷已经陷入到子孙满堂的幻想中,再也听不进劝,他没把大儿子的回复告诉给二儿子,就任由郑馥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沈莹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每天上门去帮郑馥玲打扫卫生、买菜做饭,也不敢忤逆公公。
那年三月,开了春,厚重的冬装换为春装,郑馥玲的肚子掩不住了,她托关系让医生开了个长病假,带着大儿子江可聪躲去沈莹真的老家。
那是钱塘周边的一个农村,沈莹真不久后也赶过去,两个女人低调地住在一起,沈莹真伺候着郑馥玲母子,郑馥玲去产检时就用沈莹真的身份证。
到了那年七月十九号,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时,郑馥玲提前发动,在镇医院顺产诞下一个男婴。
沈莹真给小孩取名叫江刻,他的出生证明上,父母名字赫然印着:江岳山,沈莹真
郑馥玲生下孩子后就看了一眼,一口奶都没喂,狠狠心,让沈莹真把孩子抱走了。
等到几个月后,江家众人在钱塘再见,沈莹真成了一个新妈妈,怀里抱着她的儿子江刻,郑馥玲则销假回单位,继续工作,回家后照顾着大儿子江可聪。
江爷爷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血没白费。
小江刻什么都不知道,跟在沈莹真身边无忧无虑地长大。他很少见到爸爸,也很少见到爸爸家的亲戚——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娘、堂哥、小姑、小姑父,表哥……
小孩子的记忆很短暂,江刻只会在过年和中秋时与他们见面,每一次见都像见到陌生人。那些人非常奇怪,似乎不太喜欢他,尤其是二叔和二婶娘,总是离他远远的,从来不会抱他。
江刻倒也无所谓,心想,只要妈妈喜欢他就行了。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叫避嫌。
总是有人在看到沈莹真和江刻时,说母子俩长得不像,沈莹真就会笑眯眯地说:“我儿子长得像他爸。”
江刻从未有过怀疑,因为很多人都告诉他,他和爸爸长得很像。
江岳山和江岳河是亲兄弟,眉眼有六分像,尤其是那双眼尾微垂的眼睛,完全遗传给了江可聪和江刻。
小时候的江刻偶尔见到比他大三岁的江可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小孩儿都喜欢和大一点的孩子玩,江可聪性格活泼外向,表演欲爆棚,总是喜欢在大人面前唱歌跳舞讲故事,郑馥玲每次都一脸骄傲地看着他,眼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江刻性格比较文静,不爱闹腾,只喜欢粘着妈妈。有一次过年聚会,沈莹真让江刻也去表演一个,江刻不肯,沈莹真搂着他的小身子劝了半天,等到江刻鼓足勇气想要去给大家唱个歌时,发现根本没人在意他,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没有一双眼睛落在他身上。
江刻又躲回妈妈怀里,小手圈着她的脖子说:“妈妈,什么时候走啊?我想回家。”
沈莹真就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小刻不想玩了吗?那我们就先走吧。”
她带着江刻离开,那些人淡淡地对他们说“再见”,还有人松了一口气,像是紧张了老半天。
沈莹真牵着江刻出门,江刻在她身边蹦蹦跳跳,来到自行车旁,沈莹真把江刻抱到后座的小座椅上,给他戴好毛线帽和小手套,扎紧围巾,说:“小刻,坐好啊,妈妈骑咯。”
江刻把小脸贴在妈妈的后背上,唱起刚才没能唱成的歌谣,童声清越嘹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沈莹真骑着车,和他一起唱,冬夜严寒,冷风扑面,沈莹真用身体为江刻挡风,母子俩就这么一路唱回家。
变故发生在江刻十岁那年,江岳山结束了在河南的一项工程后回家休假,一待就是两个月。
等他准备离开时,沈莹真发现自己怀孕了。他爸。”
江刻从未有过怀疑,因为很多人都告诉他,他和爸爸长得很像。
江岳山和江岳河是亲兄弟,眉眼有六分像,尤其是那双眼尾微垂的眼睛,完全遗传给了江可聪和江刻。
小时候的江刻偶尔见到比他大三岁的江可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小孩儿都喜欢和大一点的孩子玩,江可聪性格活泼外向,表演欲爆棚,总是喜欢在大人面前唱歌跳舞讲故事,郑馥玲每次都一脸骄傲地看着他,眼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江刻性格比较文静,不爱闹腾,只喜欢粘着妈妈。有一次过年聚会,沈莹真让江刻也去表演一个,江刻不肯,沈莹真搂着他的小身子劝了半天,等到江刻鼓足勇气想要去给大家唱个歌时,发现根本没人在意他,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没有一双眼睛落在他身上。
江刻又躲回妈妈怀里,小手圈着她的脖子说:“妈妈,什么时候走啊?我想回家。”
沈莹真就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小刻不想玩了吗?那我们就先走吧。”
她带着江刻离开,那些人淡淡地对他们说“再见”,还有人松了一口气,像是紧张了老半天。
沈莹真牵着江刻出门,江刻在她身边蹦蹦跳跳,来到自行车旁,沈莹真把江刻抱到后座的小座椅上,给他戴好毛线帽和小手套,扎紧围巾,说:“小刻,坐好啊,妈妈骑咯。”
江刻把小脸贴在妈妈的后背上,唱起刚才没能唱成的歌谣,童声清越嘹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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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刻又躲回妈妈怀里,小手圈着她的脖子说:“妈妈,什么时候走啊?我想回家。”
沈莹真就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小刻不想玩了吗?那我们就先走吧。”
她带着江刻离开,那些人淡淡地对他们说“再见”,还有人松了一口气,像是紧张了老半天。
沈莹真牵着江刻出门,江刻在她身边蹦蹦跳跳,来到自行车旁,沈莹真把江刻抱到后座的小座椅上,给他戴好毛线帽和小手套,扎紧围巾,说:“小刻,坐好啊,妈妈骑咯。”
江刻把小脸贴在妈妈的后背上,唱起刚才没能唱成的歌谣,童声清越嘹亮:“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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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江刻离开,那些人淡淡地对他们说“再见”,还有人松了一口气,像是紧张了老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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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江刻十岁那年,江岳山结束了在河南的一项工程后回家休假,一待就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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