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张汤儿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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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汤?!得圣宠又严苛残酷的御史大夫!
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侍中们和列侯们,瞬间都静默下来,刚刚连屏风后有人窃窃私语都听不到的现场,此刻像被掐了咽喉,安静得地上掉了根针都能听见。
他们忽略了这个人,或者说,因为惧怕、因为嫉妒、因为不合,让他们自动的向丞相靠拢,忘记了大司马不在长安,但是三公之中,还有个张汤,与丞相平分秋色,甚至高过一头!
嗯,卫子夫很满意,她耳朵终于清净了,看来张汤这威名真是远播上下啊
“来人!来人!”卫子夫故意对外面大声喊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快通知御史大夫张汤前来奏议!”
这次连跑走去传信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底下的原本吵得乱糟糟的更不敢开口了,甚至还有胆小的倒吸一口凉气。
李蔡微微眯眼,探究的去看卫子夫,歌女为后,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卫子夫收敛了柔和的气质,微微后仰,目深如海的回望过去。
冷静,平和,轻描淡写,刚刚的吩咐仿佛只是一句平常的吩咐,并无不同,但她要李蔡明白,自己是知道刚刚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而且她就是那个意思,不怕他知道,是他领会得太慢,还心存侥幸。
御史大夫说是监察百官,但大多是手下人的任务,御史大夫隐藏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补位丞相!
李蔡也是从御史大夫上做起来的。制约相权,做一个两千石管一万石的特殊官员,是每个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梦寐以求的职位。
尤其是在刘彻手下,越来越多的侍中和博士,随时随地讨论想法和问题,等到制定成国策时候丞相才刚刚知道,再想说些反对的建言,除了讨他不开心,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丞相一职就这么变得分外尴尬
可李蔡做御史大夫的时候,公孙弘如日中天,因丞相封侯,其人又滑不溜手,谨慎小心,甚少驳斥刘彻,还有张汤这个熟悉律法的人在旁指点,他这个御史大夫没有什么用处,就真的做实了丞相副手这个职责。
等公孙弘逝世,自己升任,好巧不巧赶上最难的几年,天灾兵乱,国库空虚,想不出什么办法,张汤这个御史大夫还更得圣心,他更是
可这些卫子夫会这么清楚的了解官职之间的关系吗?
李蔡不知是自己心存卫子夫不懂的侥幸,还是不敢置信她真的敢把刘彻病重的事情闹大,竟然直白的下意识接了一句:“御史监管百官,皇后此举是觉得有哪位官员做的不对?是觉得臣哪里不对,要问责么?”
卫子夫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大大方方的去看近在身侧的周建德和丁吾客,还有刚刚随着贼眉鼠眼的侍中凑到近处的几位侍中,一字一句的咬道:“本宫,确有觉得某些官员,有错,该查!”
李蔡‘嚯’的起身:“皇”
然而卫子夫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沙沙响起,由远及近,江统领带着两队侍卫到了!
着重踏了脚步声,毫不避讳的站在门外,也不进来请安,江统领只是遥遥拱手一礼,就指挥侍卫分开错落的守在门外。
李蔡震惊的跟萧庆交换了眼神,刚要怒斥几句,就听到左手边的人一声高喊。
“皇后!”丁吾客后退两步,慌慌张张拱手率先辩解道:“皇后!皇后!臣只是领了个闲职,刚刚也不过进言而已,皇后若觉不妥,不采纳便罢了,只当臣没有说过这情急之下,难免胡言乱语出些馊主意,还请皇后恕罪。”
“皇后调兵是何意?”丞相长史站起来大声道:“我等俱是因为忧心陛下才星夜而来,晨曦之时聚集在此,疲累半天在皇后眼中竟然是罪责!还要御史清查我等,喊了侍卫立刻前来守门,恕我等不能理解!难不成皇后又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陛下病重难道跟皇后有关?”
“皇后为何问责我等?”
“朝事十万火急,皇后一问三不知就算了,竟然不急着解决问题,反而要问责!”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啊!!”
上首的卫子夫把李蔡的动作尽收眼底,却不知道李敢手里的羽林有没有参与,不好逼迫太过,于是准备先放过他,看向较为年长的萧庆,点了他出来,“酂侯?”
但看了这样场景的萧庆只更加笃定李蔡独独透漏给他的消息,或者皇后是故意隐瞒陛下病重,那边有大司马和骠骑将军遮掩,这边稳住百官,太子就可顺利登基,她也可垂帘掌握大权,或许说不定,陛下病症拖延她也有份。
门外站了许多兵将显得情势逼人,他反倒是更加坐得笔直,这些架势也就吓吓没见过世面的,可唬不住自己!被卫子夫点了名,他也只侧了身子,微微附身,不屑的道:“皇后请说。”
“丞相前来禀报本宫陛下危重的消息,自然无错,可是御史大夫也不能白来一趟,所以依你的意见,觉得谁有错?”
“皇后!”李蔡坐不住了,他虽然跟各位说是推测卫子夫可能在刘彻病重的时候做什么手脚,但他是知道毫无证据的,可进来的一切却好像是在印证这些猜测,他有些慌了。
但!他胸腔又在隐隐震动,李敢说对了,他选择也是对的,他站出来是对的!他应该立刻站出来,像一个丞相,一个国之重臣一般在朝政风雨飘摇之际站出来!
“皇后想做什么不妨直言!即使御史大夫来了,我李蔡也不会后退半步,今日在座各位俱是大汉臣子,为了陛下,犯一时之错也不会退缩半步!”
好大的气魄和胆识啊!只是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的真心,还是为了塑造自己的真心才说的,卫子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嗯,倒不是刚刚那些色厉内荏的小人,既然互相博弈是坦荡的风格,那她再装下去就是打人家的脸了。
卫子夫一贯主张,对于不服的,碾过去就可以了,没必要侮辱人。
“丞相误会了,本宫觉得有错的,并非是各位。”
???
“是郎中令李敢!”卫子夫看着底下人的脸色,随着话语不停的变化,分外舒爽,刚刚吵得不开胶的样子终于不用出现了。
“郎中令离京前往鼎湖探望陛下,未得本宫和太子允许!郎中令回京禀报陛下情况,未通知椒房殿和太子,而是回家告知叔父!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人前来说这次出行的事情,说明郎中令这次出长安领的还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其他人谁都不知道!对么?”
众人神色都有异了,窃窃私语望向李蔡,一直没说话的庄青翟还适时补了一句,“盐铁一事上,孔仅和东郭咸阳都通过桑弘羊两日一奏的。臣昨日和御史中丞减宣前去请教,并未听说最近有何新的启奏和批复,看来是有什么人故意漏掉了。”
“桑弘羊单独奏报也是常事,并不稀奇!”一位侍中出来辩驳。
庄青翟点点头,笑道:“桑弘羊那个积极性,不稀奇,可郎中令单独,却有些稀奇呢!”
“”
李蔡怒视庄青翟,这人什么意思!他是借自己的手进来围观八卦的么!但转念一想,也许可以靠他转移一下视线,瞬间分毫不让的怼了上去,“武强侯注意措辞,你在暗示郎中令心存不轨么,你为了如今的太子少傅一职,就这么红口白牙的污蔑人么!你莫忘了你效忠的是大汉!”
这最后一句说的,让萧庆也有些不适,大汉不就是陛下和太子的么,这样一说显得太子正在结党营私架空陛下像极了挑拨之言
庄青翟冷笑,自己不过一个少傅而已,没给太子上过几次课业,李蔡不也是看中他这点才告诉自己消息的,想利用自己的不甘?他可没有李家那么大的怨气,平白讽刺人做什么
卫子夫见场面又要吵到刘据身上,李敢的问题反而要翻过去,对李蔡急中生智打的算盘有些生气,强硬的插话,“太子还在病着!陛下也病着!你们在此时争论对方的疑心暗鬼,就是你们的忠心?本宫在说郎中令,且不论他说陛下病重是否属实,如此自作主张,是不是该问责?”
李蔡反驳道:“问责之事”
“其二!”卫子夫扬声打断了他,“陛下病情每次都有医官随行来回,以便备案记录,准备草药,郎中令为何没有带医官去,也没带医官回来?”
“是啊!”
“怎么没有带医官?”
李蔡看了看长史,斟酌道:“除了盐铁,军中也有事情紧急,来不及带医官随行,况且每日送奏报,也不是次次有医官随行但陛下能病重至此,肯定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臣等自然以为皇后是知晓的,那为何没有早日通知我等,来问个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吧!皇后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所以丞相只是来问个消息的?”卫子夫指了指下面这一圈的人,“带了这些人深夜等在宫门外,就为了跟本宫确认,陛下病重的消息是否属实?”
李蔡道:“是各位心系陛下,诈闻消息,过分之举也属正常。”
“过分之举属于正常,那我正常的问责,反倒是不正常了?”卫子夫站起身来,朗声问到:“陛下病重,竟然传出生死攸关的流言,身为皇后,陛下之妻,确认消息属实,难道不应该么?”
“好像也对”
“是应该再问问。”
一位侍中上前:“敢问皇后,医官脉案都有记录?”
卫子夫道:“是,可召在长安的九卿官员一同查看。”
“那”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等等消息啊?”
“应该的,再等等。”
底下声音渐歇,絮絮低语,甚少抬头。
萧庆复又抬首,问道:“那积压的政务”
“陛下生病确实积压了不少政务,丞相一人也忙不过来。”卫子夫微微提了嘴角,“所以,请御史大夫前来帮忙,也是张汤职责所在。尤其是盐铁繁忙庞大,虽然颜大司农去了鼎湖,但桑弘羊和孔仅、东郭咸阳还在,若有做的不对的,怎么好偏劳丞相一人。”
萧庆看了看李蔡,无奈叹气,自己尽力了,再没办法帮他。
“皇后。”攸宁进殿请安,身后跟着的却不是张汤,而是——侍御史儿宽。
儿宽在进来之前就把陈掌递过来的名单匆匆过了一遍,进来之后看到的,却只多不少啊!
但他一个尚文的,能得张汤敬佩,怎能没点胆略,从从容容的上前拜见,“启禀皇后,御史大夫本来要亲自过来的,但是太子殿下造访求问刑律之事,对病重一事并不知晓,遂遣臣前来问话,陛下病重消息暂未得皇后明旨,太子也不知,医官文案也没有显示,到底是哪里传来的消息?特着臣前来询问详查,且特领太子旨意,考虑消息不可外泄,事关陛下,特请了卫大司马府兵助臣,就在宫门外候着,若有惊扰,还请皇后体谅。”
“”
“”
大司马府兵啊那是不是骠骑将军府的也动了这下各位的脸色更加不一样了。
儿宽才不管大家都想了什么,转头继续对李蔡道:“见过李丞相,张大人说,告缗令是陛下多月以来的心血,他不敢懈怠才脱不开身。丞相虽然闲着,但让丞相等他也不合礼数,还请丞相先归府,他自会上门拜见,后面如有需要再来启奏椒房殿,或者告知鼎湖也不迟。”
“”
“”
真狠!卫子夫是真没料到张汤来这手,他来溜达一圈也就算了,昨儿个白天他妻子梦知才从椒房殿走的,所以他最该知道没什么问题的,打个照面来吓唬吓唬人就可以,毕竟眼前这些人也没打算现在就对未央宫做什么,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但是,他,这是真下丞相的面子啊!
请你来纠错我的错,你都不来,忙着陛下的事,我闲着闲着在府等你来问责我?
丞相等御史大夫上级等下官,也是绝了。
庄青翟又开口了,“太子不是生病了么,吃药睡了?”
众人狐疑的聚焦到卫子夫身上,卫子夫自己却面不改色,继续道:“是,小风寒而已,本宫看着他躺下的。估计又不听话的跑出去了,这孩子,一遇到什么问题,不问个明白是休息不好的。阿边,你去看看,让石太傅赶紧去把太子带回来,身体要紧。”
“诺。”
末了,看着阿边出门的身影,卫子夫还自顾自的笑言;“怎么一句生病,又被传成病重难行了”
“哎!莫急,”庄青翟施施然站起身来,拱手道:“椒房殿今日热闹,恐怕皇后您抽不出时间来看顾太子,但臣今日无事,就替您走一趟吧!定然和石太傅一起看护好太子。”
“也好。”
庄青翟这是真的来逛一圈就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李蔡,陡然间被庄青翟一插话,他不知该怎么跟儿宽说话了。
儿宽却无意与他为难,李家也是世家,精善骑射,忠心不二,且得了另外一方的嘱咐,反倒是有心放他一马。
“丞相不妨先回去跟郎中令再行确认一下,宜春侯不过是领着家里人跟着在下转了转,未央宫的还是要靠期门,期门一向跟着陛下习惯了的,关心则乱也是难免。”
李蔡不说话,庄青翟虽然走了,后面这些人还是以自己为首的,若是都撤了,未央宫恐怕再难进来,这样岂不是失去了消息来源?
儿宽转头看向卫子夫,“皇后也是了解期门的,从少时就跟着陛下四处游玩,郎中令的兄长李当户也是期门出身,可惜少年早夭,陛下也是痛惜的。这次跟着去的是中郎东方朔,本是诙谐有余沉稳不足,若是得了一两句夸大的,倒也可能。还请日后皇后得到了鼎湖新的消息,烦劳也告知郎中令一声,长安还需各路臣属倾力合作,以免让陛下病中忧烦。”
卫子夫确实打算之后跟鼎湖传信的时候,不通过李敢了,这人有问题,哪里有问题还说不上。之后若是叫他来问话,手中还没有可以压他一头的兵将,不如听儿宽的,表面和好,其他再做打算。
“侍御史找一位人来吧!今日闹了这么一通,我确实信不过一方所言,不管怎么探听消息,对外宣布,这做的对还是错,若没御史监察,到容易陷入互相攻诘的乱局之中。”
儿宽想了想,道:“臣的弟子简卿就在门外,随时供皇后差遣。”
李蔡接话道:“听说你把欧阳生的儿子带在身边,用心教授,怎么不让他来?”
儿宽僵了一瞬,眼中闪过一道锋芒,很快掩去不见,丞相了解的很广啊,“家中族学新收一批人,年前匆匆回去见礼了,还未回来,只留了他的幼子欧阳高在我身边。怎么?丞相想要一个幼子来回传信么?”
“我只是从未听过简卿。”
卫子夫觉得,这种时候,不踩上一脚,实在是浪费大好的机会,“陛下不止一次夸赞过侍御史的才学,既然是你的弟子,本宫没有意见。”
“多谢皇后信任。”儿宽这才稍微收了戒备的状态,这个军政交锋的大火最好不要烧到学者大儒里面,但既然是平衡皇后和丞相,总要拿出中正的态度要双方满意才好,所以又补了一句,“简卿是我受教于孔安国先生时收的弟子,如此,丞相觉得可好?”
“孔安国?”李蔡这才作罢,“既然与孔先生相关,臣没有意见,皇后放心,马上臣就找郎中令前来请罪!还请皇后不要把臣等鲁莽之事放在心上。”
卫子夫也礼貌性的笑笑,“无妨,折腾一早上,各位也累了,丞相若无其他事情早些出宫休息吧!一会儿詹事府会派计蕊跟丞相长史一同前去安顿简卿,商量后续。”
“打扰皇后,臣告退。”
“臣告退。”不管是郎官还是侯爷,大家很默契的闭嘴,迅速的跟着丞相走了。
这边虽然消停了,但是李八子和颜八子那边还等着卫子夫,她也着急,于是也赶儿宽出去,“辛苦侍御史跑这一趟,我派陈掌送你出宫,简卿暂时留下,椒房殿詹事自然会派人照拂他的起居,若有什么要叮嘱的,可告知陈掌。”
“皇后客气,能为皇后做实,是他的福分。”儿宽不着痕迹的扫过卫子夫,虽然疲惫,却无敷衍之色,这对待人才的态度,倒是跟陛下一模一样,甚少看人出身,只问才能有无。
哎
出身名门固然是好,可
想到刚刚李蔡下意识看人、看背景挑人的时候,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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