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过去（十）

「心」所控制的六个玩家也是第一次吃瘪，无论它质疑谁，都无法成功。

它左瞧瞧，右看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错呢？

我看着手里的「猴子」，默念道，我拿的是「兔子」。

五号立马兴奋的站起身说道：“十二号，你肯定拿到了兔子！”

“嘎吱……”裁判轻轻将它的头拧下，放到了桌子上。

读心术，我果然没猜错。

只是……我看着手里的「猴子」，那卡片有无数重叠的画面虚影，交织成一个不知几手几脚的怪物，渐渐让我看不清上面的图画。

也许……这张卡片，本来不是猴子。

我看向二号，二号对我点点头。那一刻我意识到，是他在保护我。

我「看到」的生肖，不过是他让我看到的，我实际拿在手里的，却是另一张。

具体是什么，我无法看到，也无法摸出。

这是一种对抗读心的保护措施，如果我什么都看不到，读出什么都是错误的。

当有需要的时候，图画上自然会出现一个虚假的图像，用来迷惑那个会读心的……怪物。

一局终了，六个散发着腐败气味的玩家倒在桌子上。

“我们还会再见的。”二号起身说道，“十二号，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局让你赢了。”

“走咯，又是划水的一局。”一号起身，声音里带着愉悦，他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其余人都离开了房间，我追出去查看，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回头，桌子前也没有了那六个玩家。

“您在干什么？”裁判疑惑的问我。

“没事。”我回道。

小概率事件？我思考着，那六人组并不是「必定」出现，陈兴等人也不是「必定」出现。

他们没有明确透露找我合作的心思，但是却告诉我还会再见的。

他们在等什么？

“这是第几局游戏了？”我问道。

“第十二次了，先生，今天真的已经很晚了，您快回宿舍吧。”裁判说道。

“不回去了。”我说道，“继续吧。”

“好的先生。”他说道，“请您尽快回到座位上。”

我坐回十二号的位置，房间里一时只有我和裁判两人。

“我在想一个事情。”我说道，“你想不想替我分担一下？”

“先生请讲。”裁判走到我身旁弯腰说道。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来这里之前就参加过无数次游戏。”我说道。

“不是无数次，是十二次。”裁判提醒道。

“我知道，我是说假如嘛。”我说道，“我之前不是成功去了一次人间吗？”

“是的。”裁判点头。

“假如我经历了无数次游戏才成功离开地狱……”

“只有一次，先生，你很厉害。”裁判说道。

“假如，假如嘛。”我说道，“我通过无数次游戏才离开了地狱，我还愿意回来这里的机率为多少？”

“是零，先生。”裁判说道，“如果真的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不会有人出去了还想要回来。”

“那我还是回来了，是因为什么？”我问道。

“地狱有什么东西吸引您？”裁判说道，“或者您发现经历那么多生死去到的人间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都不对。”我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走出过地狱，从来没走出过这个房间。”

“我不明白。”裁判说道。

“你看，游戏失败就是去往下一层地狱，胜利就是离开。”我说道，“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怎么会有无数次机会呢？”

“可您说了「假如」。”裁判提醒道。

“是的，假如，假如。”我说道，“假如我参加很多次游戏，假如我死在了某一次游戏里，那谁去替我完成剩下的游戏？假如我活了下来，之前的游戏里又是谁替我去死？”

“先生，你让我感到迷惑。”裁判说道，“这有一点像哲学家，可是我却无法理解。”

“当然，当然。”我看着手臂上的无数交叠虚影，选择了将手放在裁判的肩膀上。

“我们只有在此刻才是自己，无论过去，无论未来，都是另一个人，不是吗？”我说道。

“是的，先生。”裁判将我的手轻轻拿下，缓缓开口，“先生，您说的对，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肩膀溅满了血，不要脏了你的手。”

“我很高兴有你陪着我。”我认真的说道，“你看起来在这里很久了。”

“是的，很久了。”裁判回答道，“先生，我也很高兴有您陪我。”

“我有点喜欢你了。”我说道。

“先生，玩家要来了。”裁判说道。

“好。”我靠在椅子上。

玩家都戴着面具，陆续进入坐下。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气质。他的头微微抬起，高过所有人，用目光审视着所有人，最终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有不得不赢的理由，各位。”他开口了，“我就是刀伟，只要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出去之后，一定会把这地狱掀翻，把各位从下一层地狱救出来！”

“我，皇帝，打钱……”一个人幽幽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刀伟现在是那个世界的使者。”另一个人说道。

“想活可以，但是不要说谎。”又一个人说道，“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的决心，很快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他说道，“我是刀伟，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参与者，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他很有生命力，一言一行都投射出激情，无比确信自己就是那个「救世主」。

我也是刀伟，看到可是我从来不曾那个样子。

我没有那种莫大的勇气，也没有那种重新再来的决心。

游戏开始。

……

当然，只有决心是不够的，我亲眼看着裁判扭下他的脑袋。

有勇无谋，还是太过自信？也许都有。

我并不可惜他的离去，对于我来说，无尽的游戏里终会再次见到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刀伟。

12138是刀伟的「未来」，也许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一个我认可的「刀伟」，把「12138」的位置让给他。

但也许我存在的意义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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