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那日之后，两人的距离好像没什么变化，就是更随意了些。

        周一早上，温萤穿着一身好看的浅蓝色套装等在霍氏大楼电梯处，因为身材娇小，淹没在人群中，只看得见一个可可爱爱的脑袋。

        霍栖迟收到温萤的早间吐槽：【闹铃忘调，要迟到了！等电梯ing……】

        他原本是从地下一层直接坐专属电梯上五十六楼，收到温萤微信，索性去一楼大堂绕了一圈。

        温萤收到消息：【回头。】

        她转身看见霍栖迟和程特助站在玻璃幕墙处，因为早上人来人往，没人马上注意到大老板的身影。

        霍栖迟又是一身高定正装，领结系得一丝不苟，精英禁欲。

        他略微偏头，朝专属电梯的方向示意，让她搭“便梯”。

        正巧此时电梯门开，温萤摇了摇头，挤进梯厢，很快就看不见人影。

        过了一下，霍栖迟看见里面伸出一只小手，明明整个身子被遮得严严实实，小手还特别努力地举高，然后晃了晃，霍栖迟忍俊不禁。

        他在微信上回复：【看见了，工作愉快。】

        温萤玩笑说：【为boss的超跑努力肝！】

        “肝”这个字再一次触到了霍栖迟的知识盲区，让他深感学海无涯，还要与时俱进。

        问程淞。

        程淞说：“就是特别努力，拼命到不惜伤肝的地步。”

        霍栖迟调出之前存的表情包，给温萤发了一张“摸鱼万岁”的图。

        程淞想了想平时高要求的老板。

        嗯，也就亿点点双标而已。

        温萤进了行政部才知，jessie被解雇了，新来的主管走马上任，速度很快。

        她想起之前工作没做完，霍栖迟让她不用担心，之后有几天jessie都没来，自己在库房的工作也自有人接替。

        温萤本以为jessie是出差，原来是直接办离职了。

        温萤趁着工作间隙在茶水间给霍栖迟发消息说了这事。

        那边没有回复，想必在忙。

        等到中午，温萤接到霍栖迟的电话。

        “抱歉，之前没看见消息。”

        温萤走到一边小声问：“jessie被解雇是因为……因为我吗？”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可是霍栖迟否认：“她被解雇，是因为自己不听从上级的话，没有干好分内的工作。”

        比如让她对小朋友不要那么严厉，她就听不进去。

        温萤松口气，“这样。”

        霍栖迟在电话那边淡笑，问她是不是要去三楼的餐厅吃午饭，话题很快岔开。

        温萤下班后和沪大的同学有聚会，炫耀说：“晚上和同学吃好吃的。”

        “吃什么？”

        “嗯……不告诉你！”温萤在电话里笑，逗霍栖迟仿佛成了一种乐趣。

        霍栖迟迁就说：“好吧，不过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和温小姐共进晚餐呢。”

        温萤说：“看你表现。”

        霍栖迟轻笑，“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姚小曼走过来拉温萤去餐厅，看见她笑得一脸娇羞，问：“是谁？”

        温萤熄灭屏幕，说：“朋友呗。”

        姚小曼戳了戳温萤水嫩嫩的脸蛋，“朋友你笑得一脸花痴。”

        温萤摸摸脸，惊讶道：“不会吧！”霍栖迟可是她24k纯金好伙伴，就算她是颜值俱乐部的骨灰级会员，温萤也没想过对霍栖迟有什么想法。

        毕竟男人永远那么绅士，永远都是进退有据，她要是起歪念，太不是人了。

        自从上次贺鹿州的事情之后，温萤把分手的事给姚小曼说了，也希望她委婉在朋友圈子里转达一下自己的意思，断得一干二净，也不想再听见贺鹿州任何消息。

        温萤的世界本来就很小，把贺鹿州踢出去，仍然满满当当，翻篇翻得很快。

        只可惜渣男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温萤找俞婉的事，虽不知内情，但却自以为温萤对他余情未了，加上酒精作祟，他甚至脑补了一出温萤手撕小三的戏码。

        当然是为他。

        等温萤聚会完，回公寓已经晚上八点过。

        她那一片烟火气浓，治安也很好，是传统的老城区，但是规划先进，维护得宜。

        等电梯时，温萤还哼着歌，只是隐约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回头，视线里却一片清净，楼道好像有脚步声。

        九楼的高度，电梯很快到达。

        才出梯厢，温萤便被楼梯口出来的人大力摁到墙上，鼻间充斥着难闻的酒气和烟味。

        “温萤……是我……”贺鹿州一方面挟制温萤，一方面又着急地表露身份。

        他不说还好，一说，温萤更怕了！

        前任纠缠不休准没好事，何况还是在贺鹿州喝得烂醉的情况下。

        她在挣扎中拿出包里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第一反应不是找温耀山，而是打给了霍栖迟。

        那边刚接通，贺鹿州便将温萤的手机扔掉，通话界面仍亮着。

        醉醺醺的男人恍惚听见里面沉稳的男声，在问温萤打来有什么事，玩得开不开心。

        “栖迟——”温萤喊了一句。

        贺鹿州去捡手机，摁灭。

        温萤趁着这个间隙快速通过指纹解锁开门，然后将贺鹿州关在了外面。

        回过神来，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领口也被扯坏了，嘴角处生疼，应该是因为贺鹿州大力捏住她下颌造成的。他想强吻她。

        温萤捂住嘴，确认门关严实后，身体从上面滑下来。

        方才那股带有酒臭的吐息还在颈侧萦绕不散，男人桎梏她肩膀，掐她腰的触感仍是那么清晰。

        让温萤干呕。

        活了二十年，哪怕从前生活贫穷，母亲出走，温萤也是被温耀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也从来没有意识到，男女在力量上悬殊的差距可以毁了她整个人。

        温萤将脸埋在双膝，就那么坐在地上，守着门口。

        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

        可隐隐在心里想，霍栖迟会来的。

        没过多久，门外果然响起了敲门声，还伴随那道充满安全感的声线。

        霍栖迟在门外小心翼翼问：“温萤，愿意开一下门吗？”

        温萤缓缓撑起发麻的身子，从猫眼看出去，霍栖迟站在门口，外套搭在小臂，领带拿在手上，衬衣扣子松开了两颗，衣着不太整洁，但神情是一贯的安然。

        温萤不惊讶霍栖迟怎么知道她的门牌号。反正他能量那么大，这么一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她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门。

        霍栖迟站在外面问：“可以进去吗。”

        温萤忍不住探头往更外面看，霍栖迟挪过去挡住她的视线。

        “不看，乖。”

        温萤整个人低落到极点，他不让看，她也就低头不看了，只说：“进来吧。”

        —

        温萤的公寓是户型极好的三室一厅，装潢偏小清新，有些小女孩特有的情趣。

        她怀里圈了个卡通抱枕，下巴垫在上面，光脚蜷缩，身子往后靠。

        霍栖迟倒了热水来，见她眼神无光，试探问：“喝点水？”

        温萤思绪回笼，怔怔问：“什么？”

        霍栖迟眸光汇聚成温柔的色彩，耐心重复，“我说，你喝点水好不好。”

        温萤开始哭，没来由的，因为一句温柔的话哭。

        好像此刻有霍栖迟坐在身边，才感觉到安全。

        温萤抱着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睫毛沾湿，眼眶红红的，惹人怜爱。

        想到贺鹿州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过分到超出温萤的底线，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量再三，温萤气得身子发抖，说出口也只有一句：“姓贺的是混蛋！”

        霍栖迟递纸巾给她。

        温萤接过胡乱在脸上抹。

        霍栖迟叹气，从她手里把纸巾拿下，随后重新拿了两张轻柔地覆在她眼睛上，一点点沾干泪水。

        可泪珠子越掉越多。

        温萤只是呜咽和啜泣，清丽小脸已经梨花带雨，鼻尖红得像颗小草莓。

        恍惚时，温萤感觉自己被男人圈进怀里。

        她直觉这样太亲密了。

        可是特殊情况。

        她伸手回抱，脸颊蹭在男人左胸，那里有规律的沉稳的心跳。

        半晌。

        衬衣衣襟洇开一大片，温萤抬眸，四目相对。

        她恢复些精神，不好意思道：“给你弄湿了。”

        霍栖迟将她额前碎发理开，指腹带一点薄茧，触感轻得像羽毛轻拂。

        男人说：“只能麻烦你帮我洗一洗了。”

        温萤当真：“那你脱下来吧，有烘干机，很快的。”

        不过说完才发现，当面脱那什么，是不是太露骨了。

        瞧见温萤苦恼的小脑袋，霍栖迟轻笑，“逗你的。”

        温萤小手仍攥着他的衣服，一本正经说：“还好是逗我，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想一想霍栖迟的美男图温萤就受不了。

        毕竟那个胸肌和腹肌的形状，温萤刚才感受得差不多了。

        嗯，是极品。

        过会儿，温萤抬起他的手，袖口处有血渍。

        她问：“姓贺的怎么样了。”

        霍栖迟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不用管。我保证，他不会再来了。”

        温萤相信他，但好奇，“你打架了？”

        霍栖迟迟疑半瞬，点头。

        又问：“我用暴力解决问题，会吓到你吗。”

        温萤摇摇脑袋，说：“不会。”

        只是……

        “感觉你总是很冷静，没想到也会动手。”

        而且，男人身边应该不乏保镖之类的人吧，不用亲自做这些。

        霍栖迟说：“看见你受欺负，我好像失去理智了。抱歉。”

        温萤有些无措。

        霍栖迟那么坦荡地说自己失去理智，为她。

        明明平时也算是社交小达人，可是交流技能在霍栖迟面前时不时就会失灵。

        这会儿，温萤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栖迟问她：“要不要去洗把脸，顺便换身衣服。”

        温萤问：“你要走了吗？”

        霍栖迟说：“不走，就在客厅等你。或者你需要，我可以在卧室坐着，保证眼睛闭得紧紧的，什么也不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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