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河村

何氏听后问道：“怎么，他家里还有大女没嫁人吗？”

        何氏娘说到：“是啊，他家聘礼要的太高，附近村里都不富裕，娶媳妇都是四两六，他家不厚道，都是要六两六，就算大女儿能干，周围村里也一时没人上门提亲，大女今年十七还没定人家呢，不过，张家大闺女张大春是家里能干的姑娘，在家里吃苦耐劳，什么都干，在田里干活也都能常看见她，有时去邻村吃酒，也能看见她，还有这张家的二女儿，虽然不常看见她，不过，听说她针线活不错，家里面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平常缝补衣服也能看见针线不错。以前见过一眼，脸模子漂亮。”

        何氏听着娘家人一众说了情况后，很快就要带着小翠要走了，何家也知道情况，也没多做挽留。

        路上，小翠忍不住问道，：“阿娘，这张家二闺女会不会比我还小啊？大哥娶这么小的媳妇，我再叫她大嫂，好奇怪啊。”

        何氏斜瞅了小翠一眼说道：“村里姑娘大都是十五定亲，十六成亲的，还有很多十五岁就嫁人的，哪像你整天呆在家里不想嫁人的，家里疼你，可以多留你两年，到时候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小翠急道：“娘，你自己可是答应过我要等几年的，不能天天催我，你还答应要我自己点头再开始说婆家的，可不能随便反悔。”心里在想，我心里有人了，我才不急，以后说出来吓你一跳。

        很快，下河村就到了，两人在村口等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年轻的姑娘经过，看来在路上巧遇是不行的，就算遇到，也不能直问姓名，最后两人还是决定直接问路，然后上门讨水喝。

        很快，就到了村民口中的张家，屋子没有院墙，都是用竹篱笆围着的，在大门口就能看见里面忙活的几人，然后就借口说路过，口渴想讨口水喝，张家也很客气，看见两人穿的整整齐齐的，不像骗子，就热情的将人迎进门。

        为了在张家多待会，母女两人喝水都是一小口的慢慢洺，然后就和张氏唠起了家常，何氏也看见了院子里一个脸色稍黑的姑娘，长的也端正，在院子里编竹蓝，很是干练。

        还有一个年龄偏小的十多岁的小女孩，在院子里摘着野菜，这两人应该都不是媒婆说的张家二闺女，何氏母女看见张氏编着草鞋，看得出是准备赶集的时候卖的，草鞋精巧，夏天穿着下田干活很舒服。

        正说着话，不一会就看见从屋里走出一个面色白净，温柔漂亮的姑娘，身上补丁在家里算是最少的，看来在家里很受宠，十五岁的样子，温柔娴静，看见何氏母女二人点头招呼，也很有礼貌，就是感觉容易害羞，不爱说话。

        小翠看娘的脸色，猜想阿娘是喜欢这样的媳妇的。不过比起张家这个娇娇怯怯的二女儿，小翠还是更喜欢这个在院子里编竹篮的老大。

        只见她干活爽利，年龄也和大哥同岁，皮肤有点黑，待人爽朗，说话直接，在家里手上的活一直不停，什么都干，爱说话，也爱笑，一看就性子耿直，相处起来轻松愉悦。

        小翠看见院里用竹子编的各种箩筐，一看就手艺不错，很是好奇，就走过去闲问几句，对方一点不见烦，手上也不见停的说这话。

        小翠这才知道，女儿家能干起来，一点也不输男儿。和她说上几句话之后，小翠就更喜欢她了，这个人话里话外都像个疼人的大姐姐，还很有主见，虽然有时有点啰嗦，不太精明的样子，但是就是很让人舒服。

        小翠看着她待人真诚不防备的样子，真希望自己能有个这样的大姐姐。仔细一看，她长的很是耐看，虽然没有她妹妹长的秀美，但是在家干活绝对是顶顶的，一般的姑娘都比不上，谁娶了她一定是有福的。

        看见了要看的人，何氏母女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何氏坐在牛车上，和小翠说起了这家的二女儿，夸人长的好看，家里的衣服补丁虽然多，但是可以看出，缝补的针线很细密，家里人的衣服做的也好。

        小翠说道：“是啊，人能干，针线好，家里人也疼爱，穿的比她大姐都好，她大姐那是一身的补丁加补丁，看起来不像是新衣服破了的，反而像是小了的衣服破了，把衣袖改大穿的。我大堂姐以前的衣裳都是穿小给二堂姐的，所以二堂姐的衣服是最旧的，她家却不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何氏想想说道：“这家老大不容易，干活那麻利劲，一看就是能干的，不过，家里孩子哪有一碗水端平的，懂事的肯定是要吃些亏的，她又是家里老大，难免吃些亏。”

        小翠乐呵道：“阿娘，那你天天要我多懂事，是不是想要我多吃亏啊？”

        何氏笑骂道：“你吃什么亏，家里啥时薄待你了，你妹妹都比你懂事。”

        小翠连连求饶，让何氏别数落自个了。

        路过村子，又去了另外两家，找了借口，都瞅了一眼，情况都差不多。要说容貌，那还是下河村张家二女最好。

        至于谁家最能干贤惠，一时是看不出来的。最后，两人就直接回了村，午饭后，何氏喊来大儿子，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是漂亮的，温柔的，贤惠的，能干的，还是别的什么样的？

        田小丰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漂亮又能干的。”

        小翠在一旁翻了翻白眼，何氏又问道，“如果漂亮的和能干的只能选一样，你怎么选？”

        田小丰不说话，似乎没想好。小翠想了想，在一旁说道：“一个性格温柔，长的很漂亮，不过不太爱说话。还有一个好看的，性格爽利大方，爱说话，还特别能干，贤惠，你选哪一个？”

        田小丰想了想，说道：“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选，如果都好看那选谁都一样，至于性子，爱说话也挺好的。”

        何氏看着小翠的小心思，也没说什么。小翠说道：“阿娘，你自己想想，大哥平常不爱说话，再找一个闷葫芦，到时候两个人在家里互相瞪眼睛，说不了几句话，那也不好吧。婚姻可是人生大事，我希望大哥能仔细想清楚。当然了，找一个话多的，两个人在家，能互相说说话，有事互相出主意，这不就挺好的吗？不过最终还要大哥自己喜欢才重要。”

        何氏知道小翠说的那人是谁，张家大姐儿自己也是见了的，想想也是很不错的。然后就对着大儿子，把下河村张家两个女儿的情况说了一些，小翠也在一旁进行补充，田小丰挠挠头，没见过，也不知道谁更好。

        按说应该选最漂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小翠说老大长的也不错，黑点也没事，人能干，性子也好。就犹豫了下，想了想，就说到：“还是娘做主吧。”

        小翠看见自家大哥为难的样子，突然愣住了，是啊，娶媳妇是大事，自己不该将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大哥身上，只有他自己真心喜欢的才是最好的，自己觉得好的也不一定是合适的。要是大哥能自己见见真人，选一个称心如意的那就好了。

        回到房间的小翠想想不太对劲，怎么感觉，自己在一边说偏话，阿娘怎么没有阻止呀，以自己对阿娘的了解，这很不正常。

        仔细想了想，阿娘可能也对张家能干的大女儿看对眼了，想想也是，阿娘娶儿媳妇，肯定也是想要挑个最合适的，一家人可是要一辈子相处的，马虎不得。

        那张家的大女儿，很难让人不喜欢，她穿着最破的衣裳，干着最多的活，性格这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面上还不见一丝怨气和不满，这太难得了。要是自己，要么满脸的麻木冷漠，要么就是怨愤不满，是不会那么平和待人的。那双眼睛真的是很漂亮。

        她要是能成了自己大嫂，那一定会对自己好的，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喜欢，不管怎么说，是他自己要娶媳妇，他自己喜欢才最重要。可是这见不了面，大哥又怎么明白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呢。

        小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花听见旁边的动静，一阵稀奇，心想平常大姐沾床就睡，今天这是怎么了？于是拉开两床之间的布帘子，然后忍不住问出了口，小翠正烦恼着，听见小花的疑惑，就把自己的烦恼说了。

        小花听后，轻快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烦恼的，既然是大哥娶媳妇，就让他自己选呀，如果阿娘觉得张家两个女儿都好的话，不知道选谁，那就让大哥自己去看一看，看见了，他也就知道自己到底钟意谁了。”

        小翠说道：“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外男跑到别人的村里，巴巴的偷看人家家里的姑娘，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唾沫星子会把咱家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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