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次日，会场上少了两个人，沈灵韵和蔚瑅。

        "内人身体不适，在屋内休息。许是昨日伤到了。”沈瑾起身解释原因。

        蔚瑅昨日本就只是跟来看看，今日没来也正常，没几个人在意，除了叶逸。但也多了个人，齐国大皇子叶书。兄弟两人坐得很近，相互"交淡”。

        "皇兄今日竟有空前来，难得啊。”叶逸给他倒了一杯茶。

        叶书接过茶杯，阴阳道："太子现下不行啊，据说昨日连一小小郡主都打不过。”

        "郡主武艺精湛，皇弟不及，倒是闹了笑话。若是皇兄，结局兴许不同。”叶逸轻笑一声，不再理他。

        叶书也不自讨没趣，将目光放在比拭上

        叶鸿兴致缺缺，一想到昨日沈灵韵，心就烦。当夜他就找宁波来淡一淡。

        "陛下，召臣为何事？”宁波领首行礼。

        叶鸿放下笔，看着他"顾家之事，你可有善后好？”

        宁波猜到他肯定会因这事找他来，这不早已想好措词。"早已善后好，顾府无一人身还。”

        叶鸿走过去扫了扫他的肩，按住说："你想好，若顾家人还有活口，最不受益的最是你。”

        他将手背在身后，在书房内走了走，"十几年来，军营中，不服从的被你解决，可服从的又有几个是真心的。要是他们知道顾荣的子女还活着，知道顾荣的死是场阴谋，又有几个会再听命于你？”

        宁波的手紧紧握着，听他继续道："将军无信，朕也保不了你。自己想好，退下。”

        "是。"

        宁波回到府中，招来杀手甲，"后日狩猜，按计划行事，你与她只能活一个。”

        "顾慕韵，我本来不打算杀你了，必竟浪费了那么多兵。”他把玩着飞镖，"可惜你要这么出风头，还引起叶鸿的注意。可惜了…”他扔出飞标，直接刺入窗外偷听的人的肩。

        "蔚府，你们是下一个，太子不可能成帝。”

        宁波出门看时，人已不见了。"走得挺快，上面没涂毒看来错了。”

        "其，其实，我们傍晚来也是可以的。没，没必要在半夜来找墓碑。”陆唯说吞吞吐吐，紧紧接着林越的袖口。

        "以前怎么不知，少卿还怕黑？”林越手提明灯，轻声打趣

        陆唯都快不行了，“这能一样吗了，墓地和平地是有差的。”

        "那你还来？”

        "你不也来了。”

        "在下不惧。”陆唯无话可说。

        沈灵韵早上和蔚瑅到处逛，蔚瑅带她来到这座山脚下。

        "顾叔、慕姨的墓在上面，父亲将他们安葬在山顶,远离这喧哨人世。”

        "今夜，我来看看。陪我去买些吃食吧。”

        所以她提着一大袋冷食回到寝殿，将此事与顾慕期说。本是他们俩再加沈瑾去，结果另外三人知道后也嚷嚷着要一起去。理由是大理寺收到委托，即使不能大量参与，但也需尽心而为。随后，他们陪沈灵韵去了蔚府，叫蔚瑅一起。

        "蔚叔叔，我是顾慕韵。”

        蔚文昨日听蔚瑅讲，他还有些不太相信，但今日仔细一看，她与慕悦太像了，又亲口承认了，一般人也不会有意进这浑水，看来是本人次错了。

        蔚无拉起她的手，拍了又拍，"许久未见，长大了，跟你母亲越来越像了。看你过过这么好，我也替你父母放心了。你与沈将军成婚，他对你如何？”

        "他敬我，爱我，对我很好。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沈老将军和沈夫人对我像亲生女儿一样，让你们挂念了。”

        蔚文欣慰一笑，"那就好，小瑅应该快好了。”

        此完刚完，蔚瑅就扶着叶逸进来，他的左肩被飞镖刺伤，唇色惨白，大出血。

        "阿韵，我去不了了，在山顶上，你们去吧。”她扶着叶逸坐下

        蔚文叫了府中的医师看过来，"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郡主可否来一下，本宫有话同你说。”他的声音虚虚的，蔚瑅皱眉。

        沈灵韵走过去，叶逸小声道："后日狩猎有埋伏，是宁波。”

        蔚瑅听得很清楚，扶他们手不禁捏紧了些。

        "唉疼疼疼，小瑅别捏那么紧。”

        小瑅？洗灵韵意味深长一笑，蔚文也听到了，他下巴都要掉了，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

        蔚瑅又用了点力，"你叫我什么？”

        叶逸"咝”了一声，讨好道："蔚姑娘，我错了，看在我是伤员份上放过我吧。”

        蔚瑅无奈摇头，"你们快去，太晚了山路也不好走。”

        “嗯。"

        沈灵韵现在提裙走在最前面，沈瑾在一旁为她提灯，另手拿着一袋吃食。

        夜晚的风吹过山间小林，树叶叶间发出"嗖嗖”的声音，阴冷，身旁是一座座孤独的墓碑，唯有眼前两座并排在一起。显得格外亮眼和寒心。

        沈灵韵上前看，用袖口擦了擦碑上的灰，沈瑾提灯照亮。

        "英勇沙场将，英魂永不逝。”镇国将军顾荣之墓。

        "此间有佳人，温婉又贤淑”镇国将军之妻慕悦之墓。

        沈灵韵用手轻轻抚过每一个字，将吃食摆放在墓前。

        顾慕期接过何羡手中的灯，他手里提着一壶酒，是顾荣生前最爱的那种。沈灵站在碑前行了两礼，就被顾慕期拍了下肩，退到后面去。

        陆唯凑到林越耳边，轻声道："要不我们先下去。他们一家子的事，我们也不好参和。”林越默许，一手提灯，一手扶着陆唯下山。

        "先起来，别哭，爹娘会伤心的。”顾慕期伸手拉起蹲在墓前的沈灵韵。他打开那壶酒，笑了笑，将酒洒在顾荣墓前，行礼。

        "爹，多年不见，你应该没把我忘了吧？”顾慕期笑了笑，坐在墓旁。

        后面两人见这场面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何羡看了会墓，郑重行了一礼，就下山了。

        顾慕期伸手拍了拍碑，"孩儿不孝，未能给您养老送终，也未能继承您的衣钵。我当了文臣,也非齐国文臣，倒是有些叛园那类了。平日里，我也会练武，若现在能与您比试一番，定不会占下风。"

        "娘，我未能照顾好小韵，但她现在长得也很好，花容风貌，也寻得一好人家。是爹的信友，沈蒙老将军的独子。愿你们在天国之相遇。”

        沈灵韵轻抚碑面，"爹、娘，我很好，昨日我与太子比拭，赢了呢。我还看到了婉姨，她也过得很好。”

        她从食中拿出最后一盒吃食，是热的，"这是您最喜欢的桃花糕，我给您，给您带了好多。以后可能再难相见，就给您多备了点。”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山。

        "爹的将军令可有找到？”顾慕期问。

        沈灵韵摇头，"密宝内还未看到，但有很大的可能在里面，或许我们应细找一下。”

        "何时？"

        "明日或后日夜里，大会只办五日，我们还有两夜。”沈灵韵又道："此事，你我二人知道就好了。”

        "好，后日夜，一起。”

        话是这么说，可沈灵韵打算明日自己去。

        山脚只剩沈瑾和何羡，因为陆唯困了，林越就和她先回去了。

        "时候不早了，走吧。”何羡说。

        他们走在街上，小巷里有几个土豪弟子围着群乞丐，街上也有醉酒的人。最后他们选择轻功回寝殷。

        "明日大会，我依旧不去。”沈灵韵对沈瑾说，"理由一样。”

        "夫人又有什么计划？”沈瑾拉了下她，接住她向腰。

        沈灵韵双手环住他的预部，"我想去顾府找找，是否有爹娘的遗物，我想带回去。”

        "自己去，还是和蔚姑娘？”

        "到时再看，听说今日比试抽到了你，如何？”

        "险胜。齐国大皇子叶书，身手不错，下手全是狠招。”

        "受伤了？！”沈灵韵拉开他的手，检查起来。

        "无事，他还伤不到我。”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真的不是打傻了吗？沈灵韵问："笑什么？"

        "夫人如此关人我，为夫高兴。”

        "幼瞧。睡觉。”

        然后她就被沈瑾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好。”

        次日早晨，沈瑾因去会场，所以早早就走了。

        沈灵韵躺在底上，腰酸背痛，仅正时间还早，她又睡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她打理好后，决定先出去吃饭，去那家来糖水铺对面馄饨铺。昨日阳路过时，那香味绝了。

        美餐一顿后，沈灵韵来到那条小巷，确认四周无人后走过去。

        顾府前十分空阔，无人经过，被前方向那些房屋店铺遮挡，寂静。

        她来到密室，找来一把椅子坐在那架子前，随机抽取一本看了起来。

        昨日来她还未看完这里面所所有册子，今日目标，全看完。

        她掂量了一下，感觉重量不对，往中间一翻。书中被割了一个大口，放的是将军令。

        沈灵韵只是看了一眼就合起来放回书架，再挑了一本，翻开，又一块将军令。

        此动作她反复做了不下十次，一只挑出十几块将军令，没一块是真的。

        顾荣的将军令是银制金边的，在她记忆里，上面还镜着两颗珍珠，是慕悦要求镶上去向，那匠人觉得没差就答应了。

        宁波的将军令，她前日在他进来时看到了，是银制金边，但少了珍珠。将军令只有一块，会在每任将领手中传承，除非碎成片，否则绝不更换。当然若是被满门抄斩，也会转新的将军令。

        是换了新的，再找旧的也没用，除非宁波没现今在军营中信任值还不高，可这一般不了能。

        沈灵韵皱起眉头，走进那间房中，拍了下桌子，跳出一个暗格。她有些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顾荣的风格，简单粗景。

        她拿起其中的书，翻开是白的。她直接连翻数负，依旧是一个大缺口，但中间的是真的，在最下面有两颗点缀的珍珠。

        这运气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她用手怕包好放入怀中。令牌下面还有一纸书，她打开看。

        ''顾慕韵，顾慕期启：

        多年来，吾自认不愧于齐国，无私通无叛变。惜天有不测之风云，栽脏陷害，吾家将亡乎！吾托孤于友，望其能尽心。吾觉地无四方，民无异国，若将有一日，两国相争，可保其宋。吾知国乃家，可天子不平其冤，为一已之权，灭吾满门，吾失之。灭国者为仇，逐家者亦为仇，此仇不报，心不平。愿吾子吾女，永乐安康。''

        沈灵韵将它收好，继续去翻那架书。

        齐国这里何羡悠哉悠哉，宋国那，何锦雯烦得焦头烂耳。

        余雅明得知临时撑权人是何锦雯时气得半死，曾一度在早朝时，妄想同入朝堂。

        她大概猜到了什么，自己多年来阻止何锦雯接触政权，派人造视她。哪曾想自己百密一疏，没想到这两人是装出来的。

        何锦雯在批阅奏折，余雅玥径自走进去。

        何锦雯抬眸看了一眼，“母亲今日来此是为何事？儿臣现下无空，还亲母亲稍后。”

        余雅玥没有说话，反而走近她。

        何锦雯盖上奏折，笑着看向她。＂朝堂之事，后宫不宜参入。还请母后停下！”最后两个字，她吓住了余雅玥。

        余雅玥明显也被何锦雯惊到了。

        “若如此，你也不适。”

        “母亲在说什么？此事皇兄交于本宫，本宫若不做好，怕是会负了皇兄的信任。”

        “宛南，你现在连哀家的话也不听。”

        何锦雯起身作揖，笑道：“母亲，本宫已及冠之年，且为长公主，你非孩童母亲又是焦急，可是因为这皇位怕是要不保了？”

        “母亲常派人监视本宫又是为何？是母亲先不信任本宫，本宫何敢信任你吗？”

        她走到余雅玥旁，在她耳边轻声道：“您以前的计谋确实不错，可是人不能太自傲，不然人老珠黄，可是会，输的哦。”

        余雅玥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们……”

        “来人，太后乏了，送回建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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