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恭君和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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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舍后面有只刚出生的小奶猫，可怜得很。
倒不是因为它太过瘦弱或者整天都饿得喵喵叫。上礼拜雪村来看它的时候，猫妈妈和它的三个兄弟姐妹还都在，这礼拜放学路上，雪村亲眼看到了路边被车撞死的猫妈妈。
想必剩下几只下落不明也是因为找不到母亲，四处逃窜了吧。自那以后，雪村再没见过它们。
这只小猫被她发现时饿得奄奄一息。
“就是这样，云雀君，你可以养它吗，我对猫有些过敏……问了一圈朋友，没有一个能养的。”
“反正你这办公室这么大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
雪村抱着小猫来到风纪委员室，本以为不会被喜欢小动物的云雀嫌弃，但他的确皱了皱眉。
“云雀！云雀！”
云雀正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养身，小云豆从窗边飞进来，落在他肩膀上。
“啊……对不起，我忘了。”她赶忙把小猫抱远。
养鸟的人要怎么养猫啊！！雪村你是不是蠢！！
“把它放下吧。”
雪村愣了愣。
“不用了，它会伤到云豆的。”
“一只小奶猫而已，伤不到云豆。”他还颇为自豪地看了看肩膀上的鸟。不知为何有种父母看着长成材的儿子油然而生一脸骄傲的感觉。
他垂下眼帘，看了看少女雪白手臂上生出的红色细疹。
她皮肤如冰霜般冷白，染上这么一片红色竟平添出一丝美感。
云雀心里萌生出一种把她皮肤弄出血的凌虐欲望——那一定很好看。
“而且你过敏了。”
“是吗啊啊啊啊阿嚏——”
“行了，你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云雀接过她手里的小猫，给她塞了一包纸巾。
“以后它就养在这里，你回去吧。”
“……云雀君，我只是打了个喷嚏，不用离我那么远的。”
云雀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抚摸着小猫。小猫才几个月大，不甚凶恶，温顺得很。云豆竟也不十分害怕，反而好奇地和他一起打量着小猫。
少年周身的气氛明明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味道，眉眼间却柔和得不像话，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修长雪白的手指在小猫短促的细毛间随意抚摸，竟像个天使一般。
然后他眼睛瞥向雪村，她条件反射地躲开他清冷的凤眼。
“那，那就谢谢你了，云雀君，我走了。”
然后她赶忙在云雀骂她之前自觉走出了风纪委员办公室。
站在门后，她捂着胸口，甚至觉得心跳已经无法抑制。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可最近越来越……
“雪村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
原来草壁已经在她身边站了一会。
“呃，没什么事情，就是来……来……”
呜哇，好像找什么借口都显得很奇怪。风纪委员室可是一般人禁止入内的啊。
“咳，有点事情。”
草壁哲矢满脑子疑问进了办公室，发现自家委员长怀里多了只猫。
云雀低着头不语，手上的动作渐渐放缓。
“副委员长。”
“是？”
“她是不是还没走？”
“啊……是的。”
许久之后，云雀又开始撸猫，突然轻飘飘地冒出一句话。
“……还真是奇怪。”
……这两人一定是有什么情况。
但作为一个风纪委员长忠诚的左右手，他对云雀的私生活从不过问。
这两人绝对是有什么情况吧！！！
算了，委员长没发话，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是啊，还真是奇怪。”
雪村看到一脸趾高气昂的学生会女书记撩了撩头发，一改平时的样子，放低身段走进了风纪委员办公室。
然后眼眶红红地出来了。
什么意思啊。
那位女书记是学生会有名的干部，也是下一届会长候选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这一看就是告白被拒绝了。
这姑娘还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爱拈花惹草。从前只是以为他高冷的性格像漫画男主角，骨子里对女人并不感兴趣。
这不是还有女生前仆后继地来找他吗。
虽然她决定不再追求非得和云雀交往什么的，但心里像猛然窜出一截火苗一样一触即发，莫名地生气。
感觉像被骗了一样，莫名的心情不爽。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为什么会有女生看上这种家伙！
……
“云雀桑，刚刚那是……”
“没什么。”云雀放下了翘起的腿，打了个哈欠，“好像是学生会的人。”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刚刚是表白被拒了，草壁也不敢多说什么，或许自家委员长看都没看她一眼。
雪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考试挂科。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从幼儿园到高一，这是人生第一次考试不及格。
原因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就是被云雀恭弥那家伙搅乱的。
“真是少见呢。”
“……什么少见？”
雪村照例来到风纪委员办公室逗猫，还带了不少猫粮猫砂猫玩具。从那以后她每次进来都会自觉地戴上口罩，过敏症状就没那么严重了。
“怎么，这点吃的和玩具我还是买得起的，猫也不能白养在你这里。”
她坐在桌子上抱着猫撸，云雀在她旁边翘着二郎腿，凤眼又挑了挑。
他冲她扬了扬桌子上的自己考试的试卷。
这家伙竟然已经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参加考试了，这才少见吧。
这家伙故意的吗？！是在嘲笑她吗？！！
她挂科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吗？！！
即便戴着口罩，那双灵气的杏眼还是表现出来毫不掩饰的愠怒。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云雀觉得观察她成为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家伙还真是自尊心极强。
“怎么，要咬杀我吗？”
“很难吗？”
“……是！就是很难！”
这个人有意思吗？？
云雀睨了她一眼，把卷子摊在桌子上。
“哪里难？”
“全部！全部都很难！”
雪村赌气地转过身子。
“你也不是全不会做吧，就差两分及格。”
是不是有病啊！干嘛非得强调她差两分就及格的事实？！
等等，他干嘛这样……
“云雀君，现在你是想教我学习吗？”
“不然呢？”
云雀一脸“我都这么耐心了你还不赶紧告诉我你哪里不会”的表情。
雪村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各种方面。
以前是她教云雀学习的吧？角色互换的也太快了吧？！而且这家伙平时真的有在上课吗？他教的东西能信吗？还是说这是一种更高级的阴阳怪气方式？？
“喂。”
眼看着他下一秒就要掏出拐子来，雪村赶紧把猫放下，把身体扭过来。
其实云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她亮过拐了。
“……这里有点不会。”
“这里……”
……雪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大概是平时云雀对她说话日均字数最高的一天了吧。这厮竟然就真的认真地给她讲起数学题了，简直离谱。
她哪有心思听讲，脑子里想的全是些歪七扭八的念头。
比如那位会长候选人小姐，是怎么被拒绝的呢。云雀说什么了呢。有没有亮出来拐子呢……
“喂。”
“嗯？”
“你没在听吧。”
这些错题本来都不该错的，冷静下来想想都能做对的。
只是雪村长久地冷静不下来。
可光是紧张就太没意思了。难得云雀给她讲题，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这偶像剧情节一般的待遇呢。
“我，我还是没听懂……你再讲一遍？”
她本来声音就颇细，楚楚可怜地装了个傻，口罩挡着她的下半张脸，清澈的杏眼自然而然地模糊，像是要沁出水一般波光粼粼，晃得他心乱。
不由得眉头一紧。
故意的。
本能地想给她一拐，可还是忍住了。
谁让他为了教她学习熬了两天的夜看书做题呢。
故意的就故意的吧。
“那你说说……你从哪里开始没听懂？”
他声音不自觉地放低，长长的睫毛眨动得缓慢，努力让自己不要看向她。
“云雀君难得这么有耐心呢。”
“所以你赶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啊，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想要辅导她学习，嘴上又极其不耐烦。
面对看上去有些性冷淡的云雀，雪村已经条件反射地主动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
“说。”
“我和那个女生，谁好看啊？”
她放低了声音，故意向他凑近了几公分，大着胆子试探。
“……无聊。”
“我还没说是谁呢？”
云雀皱了皱眉，捏着试卷的指尖不动声色地用了用力。
雪村已经差不多摸清云雀的脾性，如果没有立刻出手揍自己，那就是还有一丝恻隐之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一个女生出手的。
“好了好了，你就认真回答我，我跟她，谁比较好看，嗯？”
云雀靠在沙发上，眸子转向另一边。
“差不多。”
雪村挑了挑眉，幸亏戴了个口罩，不然现在自己抽搐的嘴角一定会被他看到并且说不定会挨揍。
什么叫差不多？！！不是说自己有多好看，都是对他告白过的人了，难道她在云雀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普通同学吗？！这时候怎么也应该说是她好看吧？！
仔细一想，问出这种幼稚问题的自己才是真的很离谱。
“云雀君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空气尴尬了两三秒钟。
然后下一秒，雪村手腕被他扣住，整个人被压向沙发，向后倒去。
？！
口罩被白皙纤长的手指扯下来，拉到下巴，眼前是他明晃晃的锁骨和滚动的喉结。
“再说一遍？”
云雀看着清瘦，力气却出奇的大，她怎么使劲都挣不开手上的力道，手腕被他牢牢扣紧，动弹不得。
等等，这是在做什么？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是真的要咬杀她了吗，物理意义上的咬杀，重点是咬的那种？！
云雀看着身下强装镇定的女孩，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快感。果然动手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云雀君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她脸颊泛起的红晕尽收眼底，云雀有时候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一脸害怕却还能脸皮这么厚地讲出一些令人害臊的话的。
“……不是你让我再说一遍的吗？”
……这家伙还真是爱玩火。
盯着她出神，一时间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可呼吸不自觉地快了些，目光甚至不自觉地向下滑……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咬了下去。
？！
胸口上酥酥麻麻的柔软触感。
“我不是性冷淡。”
这这，这家伙在干嘛啊？！！！很疼的好吗？！锁骨的肉本来就薄，他他，他不知道吗？！不是，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他们，明明还，还没有在交往啊……
“云雀桑！今天的……啊！”
草壁敲了半天门却没见有人应答，想来是办公室没有人，他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却不想看到这一副图景。
“对，对不起！！你们继续！”
雪村趁他分神的机会挣脱手臂，整了整衣服，逃也似地跑出了办公室。
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她捂着胸口平复了半天都还没缓过来。
这家伙是流氓吗？！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草壁看着落荒而逃的雪村莫名其妙，但还是先毕恭毕敬地汇报完了工作。
“哐——”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门口的女生满脸通红，睁大的双眼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云雀一只手撑着下巴，靠在椅子上，不禁笑了出来。
“还想继续？”
“我回来拿书包！！”
她极其快速地跑到桌边，低着头，迅速扯过书包和桌子上的试卷，草草塞进书包里，又快速地环顾了一圈四周，检查了一遍东西之后再次落荒而逃。
“没落下东西吧？”
云雀体贴地提醒她。
“没有！！云雀你这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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