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念卿卿

004念卿卿

        洛成并不常来这种地方，除非官场上推不开的应酬，也是宴席结束立刻回去并不久留。

        另一个男人，也看向那边嘴角泛起笑意，“你来的晚没看见，咱们洛大将军可是来找夫人的！”

        “哟！这可是稀奇事？这是来捉……”那男人尾音拖长，并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随后话锋一转接着道，“看来是铩羽而归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夫人圣宠正浓，一门荣辱都还要指望她，别说进几次青楼，就是娶上几房夫侍又能如何？你以为这还是古时候，可是从两千多年前女人就可以娶夫纳侍了。”

        喊陈韵表姐的那个女人搂紧怀里的男人，笑着说，“哟，听你这口气我们女人娶夫纳侍你还不乐意了？表姐你可听见啦，这小子可是对咱们女人有意见！”

        这可就是断章取义了，几人就是闲聊玩乐，也没人当真。

        那人赶忙笑说，“郑欣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几千年前就改了的规矩，哪轮得到我不愿意。”

        几人说话声音不小，窗户又大开着，修真之人五感要比常人好很多，何况洛成七年前已经筑基，他们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以陈韵为首的那几个人，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不会不知道都是谁！

        更何况更早的时候，洛成与他们就有交集。

        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的动作像是示威和羞辱一般，洛成的脸色极其难看，他连目光都没有向那边看一眼。

        陈韵也早已筑基，虽然看容貌只有三十左右，依旧是漂亮的一张脸。

        但真正的年龄要比这大些，今年已经四十一岁。

        何况，筑基之后寿命会增长200岁，容貌衰老的更加缓慢，就更不用说这世界还有驻颜丹之类的东西。

        同是筑基，也许身边的人，感知不到洛成的一些细致的变化。陈韵凭借她对这人的了解，她不会感知不出来，像是故意的她扶着身边的少年起身，笑着对众人说，“你们继续，我和卿卿去楼上。”

        说着扶着少年腰肢的手掌轻轻揉捏，男人发出一声短促□□。

        卿卿不是那少年的名字，爱侣间互相的昵称罢了。

        众人起哄调笑，“今天大将军的兴致很高嘛！”

        卿卿两个字让洛成的双手紧握，好在此时他们已经顺着游廊走进楼阁，他这些变化无人察觉。

        青竹跟在后面对那些闲言碎语的人，眼里只有鄙夷。

        这些人年纪无不三四十岁，都有家室，嘲笑别人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让人不齿。

        哦，陈韵虽然没有正室，但通房小侍不少，年少就花名在外，正正经经的帝都纨绔之一，有一子，今年九岁。

        -

        沧澜阁。

        昏沉之中，林惠然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此时已经月上中天，掬一捧凉水让自己清醒片刻，人从浴桶里出来，简单裹上衣袍。

        孟燮一张脸上带着焦急，在看到林惠然无事稍松了口气，只是那张脸上仍旧不容乐观，“夫人，红艳死了！”

        虽然不记得那女人的名字，但林惠然知道孟燮说的是那个倒卖浮梦丹的女人。

        浮梦丹虽是禁药，但最开始的时候，浮梦丹的出现，却是为了帮助一些长期沉浸在病痛中的人，提高精神的一种药。

        且对一些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伤寒，瘦身等都有一定作用。

        更有修士在进阶困境之时，借助此丹成功进阶，一时声名大噪。

        在很长一段时间，上至宫廷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浮梦丹。

        后来，逐渐有方士医者发现，此丹药虽有奇效，但副作用不小。

        浮梦丹服用日久，不仅会成瘾，有些人更会出现情绪和行为不受控制的现象，严重的还会出现自残和攻击他人的行为。

        紧接着宫廷下令禁止贩卖此药，违者一律重型处置。

        但此药流行时间过长，屡禁不止，更因为明面上无人贩卖，价格飞张，私下里贵的惊人。

        朝堂上更是出现两种态度，有人认为浮梦丹虽有害，但其好的功效不能因此埋没，朝庭只需要严格控制百姓购买浮梦丹的数量，而不是全面禁止。

        这是太后当政时采取的态度。

        另一批人则认为，浮梦丹害大于利，百姓自身并不能分辨善恶，如果朝廷任由浮梦丹流通只严令控制其数量，则治标不治本，长久下去于国于民危害甚大，严令之下方可杜绝此隐患。

        这也是当今陛下执政之后采取的态度。

        历代对浮梦丹的态度常有变化，林惠然虽不认为太后党所采取的方法是错误，但如上诉所说百姓常不能自行分其善恶，人常被欲望所控制，浮梦丹留于民间确实危害不小。

        如今太后势弱，又长期缠绵病榻多年，于朝堂把控早已不如当年，断没有明目张胆和陛下对着干的道理，想起太后的身体，林惠然了然。

        此次，浮梦丹一案虽涉及杨太医和几个官员，但私底下到底规模不算大，想必太后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只是这件事既然在她手上，她自然没有让这案子轻轻松松的过去的道理。

        “既然罪犯已死，线索已断，怕是短时间之内浮梦丹一事都不会有什么进展。收网吧，所有和浮梦丹的有关人员全部收押，按律处刑。”

        最后林惠然又加了一句，“所有！”

        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只希望背后之人能够有所忌惮！

        孟燮离开沧澜阁。

        林惠然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想起早上麒麟军奉令捉拿杨太医的事，早上闹了那一出。

        太后如今虽势弱，但到底是天子的母亲，此事闹起来只怕陛下少不了要被一些人劝谏，麒麟军也少不了被弹劾。

        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林惠然身上燥热的感觉再次升腾而起，浴桶里已经换好了水，不得以只能再次浸泡在里面。

        -

        皇宫，慈安殿。

        一排内侍宫人上前，“太后，麒麟军今日惊扰太后，陛下恐太后受惊特吩咐奴婢送安神药以安太后之心。“

        静气凝神补灵的汤药，对一般受损身体还算有好处，可对于太后这灵脉被毁沉疴多年的身体效果不大。

        座上的人没有说话，下面的人就一直端着药没动。

        浓郁苦涩的药味一股一股的往太后鼻尖送，慈安殿内一时静的可怕。

        这里白天的时候刚死了人，陛下又命人搜查了整个慈安殿。

        终究还是太后先打破了这场沉默，那张沉郁的脸上，忽然露出笑了，“献儿有心了。”

        那宫人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只是若是此刻她抬头定能从那笑着的脸上看出一种阴狠。

        可惜，她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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