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辨恶判真有缘无分 按图索骥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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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天崇六年。
战事结束,部分将领得旨回京。朝露磨了惹尘半天,好容易得他允许到城门口来接少英,远远的瞧见一群人过来,雁戎正要去问,被朝露拦下了,说少英最恶这些虚阵仗,不会是她。又等了半日,才看见天边来了匹红鬃马,朝露面色一喜,不顾一旁撑着纸伞的雁戎,自提起裙摆走下城墙去。
一路风雨兼程终于望见了皇城的轮廓,少英眼底光芒流转,猛踢马刺向这边奔来,到了城门外一勒马绳,岂料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差点踏上前来盘问的士兵。见状她的脸红了红,潇洒地旋身下马递上自己的令牌,一双星眸几乎要将天地照亮。
穿过城门,街市喧闹,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灿然一笑。正要往前走,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四下张望就看见了先一步过来的雁戎,再往那里紧走几步,果然看见了朝露。两人执手对立,心中的千言万语竟一句也出不了口,就都融化在了眼眸里。
朝露瞧她微比离京时瘦了些,不觉关心起边境之事,少英疑惑地低头看了眼又自捏了捏脸,左右转着身问道哪有,朝露拉住她,笑道:“走罢,长姐盼着你呢。”
少英闻言罢了手重重地点了点头,牵过自己的马同朝露一路说笑着往宫里去,过一个街口时,瞧见一女子跪在那里擦眼泪,她二人对视一眼凑到近前,才知道她是卖身葬父的。少英可怜她,拉了拉朝露,两人合计着替她出了这份钱,另又拿出一些来给她安身。
雁戎见状背过众人在后面拉住了自己的主子,说她二人孤身在外露财着实危险,于此陌路女子出手相帮实非本分,唯恐招致祸端,该尽快脱身才是。朝露想她的话不错,就对少英说了,几人仍按原定计划进宫复命。谁料就是这一会子的耽搁,竟惹出了一段风流孽缘来。
少英一行人走后不久,那卖身女推了一把身旁草席里蒙着头的男人,那男人竟坐将起来,瞧着她怀里的银子两眼放光,又忽然收敛住笑意左右打量了一番,操起地上的草席拽着卖身女就窜到巷子里去了。原以为一切行动天衣无缝,不料那边远远站着一少年,将事情原委悉数看在了眼底。默默叹了口气,他感慨世道竟沦落至此,倘若人人都干他们的勾当,只教天下好人都寒透了心。
他身后一略年长几岁的男子听他发了这样一番感慨不觉好笑,屈起手指在他头上轻轻一叩,笑道:“五郎,你又犯什么痴?”被唤作五郎的少年假意吃痛,捂着头转过身来,眼含幽怨地瞅着男子。如此那男子更止不住笑意,面上却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眼盯着前方说道:“快进宫去罢,难不成要三姐罚你?”说罢抬腿就走。
少年偷偷瞪了他一眼,一边跟上一边咕哝道:“还不怨你,偏要看……”话没说完,一头撞上了他的背,“哎呦”一声,揉着额头正要责怨,却心虚他听见了自己方才的话,就没敢开口。见他又走,跟在后头心里愈想愈气,忍不住偷偷挥了挥拳头,却在他转头时将脸别在一边,拿余光偷偷瞥他。男子被他逗乐了,笑道:“走罢,给三姐买点宫外的新鲜玩意儿,要不然空了两只手我羞得门也进不去了。”
“我的少将军,三姐可是皇后,那里就缺什么了。你若再耽搁,她当真要拿我问罪了。”少年委屈巴巴地抱怨了几句,但话一出口就心下一惊,生将后半截吞回了肚子里,偷偷瞧见男子正浅笑着看向自己:“你方才叫我什么?”
“阿郎。”少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自然忽视了这些,只满意地一点头,凑上来将手指比在唇上,故作神秘地说道:“听说街东头的西域商人新近得了个极好的璎珞圈,我打算买了来送给三姐。”又拉开了身去,点了少年的鼻尖警告道,“一会儿进了宫你可不许捣乱,若是泄露了天机,我定不饶你。”
“知道。”少年不满地拨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说道,“三姐素不爱金啊玉啊的,只怕你讨不着好。”男子闻言并不改色,站直了身子将手背在身后,神秘一笑道:“我自有道理。”少年见他故意卖关子,偏不顺他的意,且按下不问,两人只往街东头去,回程又捎了些藕粉桂花糖糕并一对耳坠子,抄举荷巷的小道儿往宫里赶,到了谨心阁正瞅见惊春陪着小皇子在案前读书。
小皇子没有哭闹,安安静静地坐在母亲膝上,不知他是否明白肩上的重担乃系民生之大事。当然这些于他而言过分沉重,瘦小的肩膀还不足以支持宿命的重量,待他再长大些,待岺朝再繁盛些,一切都有定数。此刻他只是晃着小脑袋,凌霄瞧他的模样着实可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惊春抬头,见是他二人,便招呼乳母抱走了小皇子,向那边去扶起行礼的弟弟。又让殿里的人退出去,将凌霄庭商引到桌前坐下,问梅沏了茶来,三人闲谈了些琐事。稍晚时候,惊春留他二人吃饭。凌霄觉着不合礼数,惊春赶忙压住他的手,笑说是惹尘许的,不打紧,他这才没有推脱。
席间,她瞧凌霄不时地出神发愣浑浑噩噩的,免不了心下疑惑,连声询问却不得结果,只得盯住庭商,方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料想自己的弟弟也有为情事所苦的日子,禁不住笑出了声,搁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凌霄陡然惊醒过来,见三姐什么也不问,一抬头却与她的目光碰了个满怀,不自觉又垂下了头去,拿筷子拨弄碗里的菜品。惊春见状,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调笑道:“你来瞧三姐,难道两手空空?”便向他伸出手,“拿来罢。”
凌霄闻言无奈一笑,叹道:“早给你备下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耳坠子递给她,后取出糖糕和璎珞圈搁在她面前的桌上。惊春用手指拨了拨那些物什,指着璎珞圈问道:“怎么想起送我这个?”凌霄笑而不语,一味让她收着。惊春无法,就让婢子进来嘱咐了一番,又着问梅将糖糕摆上桌,趁着间隙把耳坠子戴了起来。
问梅捧过铜镜,惊春对影细细欣赏了一番,赞道:“眼光不俗。未来娘子有幸。”
凌霄并不答话,腼腆地笑了笑夹起碗里的瘦肉小咬了一口,眼底却藏不住翻涌的情思。惊春见状挥了挥手示意问梅退下又转身离得他更近些,悄声关切道:“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凌霄仍不答,脸上浮起红晕。惊春心头一喜,忙问道:“是哪家的小姐,我去和陛下说,请他给你赐婚。”凌霄闻言却显出焦急的神色,连连制止道:“不,三姐,这是我和她的事,我不想她受委屈。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嫁给我而非嫁给那纸婚书。”
心底的伤口隐隐作痛,惊春眼底闪过几分落寞几分满足,浅浅一笑道:“好,三姐答应你,绝不让陛下知道。”后宠溺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满眼里含着温柔。凌霄至此反不好意思起来,主动握住她的手,叹道:“也不是不能让陛下知道,只是不希望以‘赐婚’的名义胁迫她。毕竟是一辈子的事。”眼底浮起失落,又说,“况且,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惊春闻言一愣,下意识问道:“怎会?你没有见过她?”“那倒不是。”凌霄忽然想起了先前拾到的玉佩,赶忙与那簪子残片一齐拿出来递给她。那簪子太过残破,惊春无从辨别,就拿了那玉佩,第一眼瞅着只觉眼熟,再翻到背面,目光落在那朵兰花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低低地喃了句“竟是她”。
说到底她是不愿弟弟娶这样一个女子的。他们谢家世代为将,男儿叱咤沙场,女子巾帼英雄,只怕她压不住这份骄傲。
命运弄人!
见三姐的脸色并不欢喜,凌霄心一沉,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三姐”。惊春惊醒过来,问他是否铁了心要娶这玉佩的主人,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见状她再无话说,又问他见过阿翁没有,凌霄说见过了的。姐弟三人另谈了些家事,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送庭商二人出宫后,惊春去了趟乾清宫,正赶上朝露也在,她等了一会子,同离去的她点了点头。问梅担忧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偏过头来扯了扯嘴角也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示意无碍,却在心底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只要凌霄不后悔就好了。
她早已被宿命压制地喘不过气来,并且这种负累也将世世代代延续到她子孙身上。她不希望凌霄也背上这样沉重的宿命。
但她终究抗不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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