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付兮亭在孩子堆里跟大家玩了一会儿就带着小王去校长办公室了，正巧在门口看见了邓宇。他看起来很愁的样子，手撑着门框时不时叹气。

        “站在这里干什么？”付兮亭问，“人不在里面？”

        邓宇摇摇头：“敲门没人应，不知道在不在？”

        付兮亭看了眼房门，耸耸肩：“可能不在吧，走吧。”

        “不问了？”

        付兮亭倒好像也不在意，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人家现在不在，你想问也问不着，局里还有事等我们回去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就这么回去了，那不是空手来一趟吗？

        这也太亏了！

        付兮亭和一行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小女孩拉着许至珈要往楼上走。

        看他刚才那样子，跟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像极了原本不喜欢孩子的男人喜得幼女，直接大型真香现场。

        “姐姐好。”女孩子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得付兮亭心情也好了不少，朝着女孩笑得很灿烂。

        女孩拉拉许至珈的手：“哥哥，你没给姐姐问好。”

        这……许至珈顿住，看着付兮亭的笑容，她的目光也从女孩身上放在了他的身上。

        许至珈一紧张，脱口而出：“姐姐好。”

        小王os：姐姐？姐姐是你叫的？！

        付兮亭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许至珈会这么叫自己，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回应：“弟弟这是要去哪里呀？”

        “……去校长办公室。”

        这不是个机会嘛？付兮亭一挑眉，对着邓宇招了下手：“正好，咱们一起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种情况若是换了个成年人，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了。但是小孩子的想法还挺单纯的，拉着许至珈在前面欢欢快快地、一步一跳地前往办公室。

        “院长叔叔！”女孩子用力敲门，“院长叔叔，我是青青，开门呀！”

        几秒之后，门开了，邓宇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笑着说：“幸会啊，蒋承。”

        蒋承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躲过，尴尬地笑笑：“你们好，你们找谁啊？”

        “找你呗。”邓宇上前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推，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我们是杉城重案组的。蒋院长，进来谈谈？”

        付兮亭示意小王把小女孩带走了，许至珈看着小王走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

        小王不在的时候，也许自己可以在旁边帮帮她呢？

        果不其然，付兮亭转头微笑着看他，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目光。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可以确定，付兮亭还是愿意让他留下来的。

        付兮亭回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回头冲着蒋承微微一笑：“蒋院长刚刚这是去了哪里？”

        “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嗯。”付兮亭点点头，“不过这栋楼应该就一个出口吧，没想到蒋院长还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啊？”

        蒋承支支吾吾半天，邓宇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磨磨唧唧的，方俊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回答得还挺快，都不带犹豫的。

        邓宇说：“他是你们孤儿院出去的，你确定不认识？”

        “是吗？我不记得了。”

        付兮亭翻了个白眼，看了下房间的陈列，决定换个方式：“蒋院长，我看你这办公室里，挂了不少荣誉呢。”

        办公室里有几幅锦旗，还有一些奖杯和荣誉证书，还有不少合照。付兮亭慢慢走过去，满脸敬佩，还指着一张合照笑着说：“哟！这不是杉城很著名的慈善家杨福宁吗？蒋院长认识？”

        “当然认识了。”提及自己骄傲的事情，蒋承自然是很有发言的欲望，一改刚刚那一副不愿详谈的样子，双手背在后，“福宁是我们孤儿院出去的，这孩子是好孩子，出去之后发达了，做了不少的公益。”

        “想必是蒋院长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他还挺谦虚，“人之初性本善嘛，孩子是很善良的，别让他走歪了就好。”

        “我觉得蒋院长可以算是教育学家了。”

        蒋承被夸得笑开了花，眼睛都眯得只剩一条缝了。付兮亭笑得脸有点僵，和邓宇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蒋承说：“想来蒋院长这边应该没什么情况，那我就和我的同事先回去了。蒋院长对人之初性本善的见解，我觉得很受用，有空我再过来和蒋院长讨教问询。”

        “好，欢迎来与我一起讨论。”

        一行人到了楼下之后，邓宇拿着车钥匙：“兮亭姐，我去问杨福宁。”

        “你知道他在哪？”

        邓宇做作地拍拍自己的外套：“之前有案子去问过这个人。”

        “那去吧。”说罢还推了小王一手，“小王你也去。”

        “你呢？”

        付兮亭唇角浮现一抹笑意，然后转瞬即逝，语气沉稳而平缓：“先完成我给你安排的事再来关心我。”

        看着小王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付兮亭转过头对着许至珈说：“别介意，就是想跟你单独聊聊，顺便也想证实我的一些想法。”

        许至珈当然不会介意，不过还是保持着好奇心：“什么想法？”

        但是付兮亭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他，而是眨眨眼睛，笑着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一直想要让人探索的女生。

        许至珈对于她的过去和现在一直都是好奇的。

        自从上次做了笔录到现在，两个人聊天的次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许至珈查完付兮亭的相关信息之后就一直很好奇这个女生，加上之前笔录的时候留下的印象，许至珈一直很想单独跟她聊聊天。

        许至珈笑得呆呆的，付兮亭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发笑，瞥了一眼身后便说：“刚我看外面有个人工湖，一起走走吧。”

        这里是南郊。

        杉城的经济发展水平在国内是顶尖的，每年都会涌入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人口数量的急剧增多带来的不仅仅是经济水平的提高，还有慢慢需要严密监控的大气指数。

        这是城市中心的现状。

        可这里不同，这是杉城的郊区，脱离了城市的繁华，没有了纸醉金迷的梦幻世界，它还原了一座城市本来的面貌，那是自然的面貌。

        人工湖水质清澈，雕花石栏很漂亮，旁边的行道树和灌木丛郁郁葱葱，走在湖边能够吹到徐徐清风，人能在这里自由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许至珈并没有跟付兮亭并排走，而是走在她侧后方的位置，时不时看看她，而后又看看湖面。

        “刚刚那个小女孩跟你说了什么？”

        “啊？”许至珈本来在盯着付兮亭的脸看，突然被问话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什么小女孩？”

        “就是带我们去院长办公室的那个小女孩。”

        许至珈脑子里面回想起来那个小女孩的话，与此同时，付兮亭还正看着自己微笑。

        那句话怎么能说出来呢？这对于女孩子来说太过于突兀了吧？

        “没说什么。”

        可是付兮亭却冷冷地笑了一声：“感觉你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有点手足无措啊。”

        “是有点。”许至珈摸摸头有点尴尬，“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客人有时候会带自己的孩子来做客，每次那些孩子依赖我就赶紧躲到自己房间里。”

        想想还有点可爱的，付兮亭低下头，扬着嘴角：“你家里人没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吗？”

        “那倒不会，我爸妈说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联结，他们那一代的关系，不需要我去维护，我只要搞好我自己的关系就行了。”

        付兮亭的笑容敛了些：“他们不会说你吗？”

        “说呀，谁还没有因为这种事被爸妈说呀？”许至珈的音调提高了几分，“不过后来长大了，他们也意识到每一代人之间的关系这一问题了，也就不说我了。”

        付兮亭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面闪着光：“感觉……我感觉你小时候应该过得挺快乐的，你爸爸妈妈虽然会说你，但是他们对你很好。”

        “算是吧。爸爸有个小公司，虽然工作很忙，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吃饭，我妈一直都全职在家带我，她很辛苦，但是还好这么多年我爸很爱她，我也没让她难过。”

        许至珈提起自己的家人的时候，性格里的沉闷感突然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男生应该有的少年气息。

        此刻他的笑容，像是女孩子在学生时期会偷偷暗恋的男孩，阳光而又爽朗。

        像是暗夜里打开手机，小小的光源散发出的光亮让黑暗的房间都亮了一度，也刺得人双眼疼痛起来。

        付兮亭闭了闭眼，靠近了一步扯着他的衣服袖子：“你很幸福，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说……未来。”

        未来？

        虽然也明白这也算是一种祝福，不过许至珈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可是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便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

        时间仿佛在两个人的对视之间暂停了。

        风还在吹，付兮亭的长发随着风飘摇着，发尾卷起的幅度在风的吹拂下显得灵动美丽。

        那是付兮亭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他的脸。

        以前只是乍一看觉得他帅，但终是没有细细看过他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甚至能够从他的瞳孔之中窥见自己的影子。

        付兮亭本能地动了一下手，但却忘了许至珈的袖子还在自己手上。许至珈被这一动扯了一下身子，向付兮亭的方向靠了过来。

        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许至珈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很乱，眼睛到处乱瞟，最终避开了她的言笑晏晏。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付兮亭看了眼来电显示，对着许至珈说：“这就是我的想法。”

        “什么？”

        付兮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电话那一边的人问道：“情况怎么样？”

        “兮亭姐，我觉得你可以按照你的猜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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