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灯上的卷轴（2）

阎惜三人回到小屋，郁磬安一路失神，郁挆函背手叹气。

        “郁伯你故事还没讲完”阎惜道。

        “呃”郁挆函抬起的脚停住，道：我讲到哪里呢？

        “磬安伯伯有个红颜知己，但因为一次吵架，那位红颜另嫁了他人，他们两人没有在一起”

        郁挆函：哦～是讲到这里了。

        郁挆函：后来二弟远走了他乡，十七年后回来，那位红颜和她丈夫早已离世，他们留下了一个女儿，却不知去向。二弟多番打听，才知道那女子做了杀手。

        郁挆函：那女子叫佘恨晚，有一段很刻苦铭心的恋情，她的恋人与她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后来男人告诉他，说他们不可能，并不适合，佘恨晚也是个决绝的女子，说日后再见便不再相识，分开后，佘恨晚不知为何沦为了杀手，男子娶了明月山庄庄主女儿姬无艳。一次佘恨晚受命去杀明月山庄庄主，没想到却遇到了男子。虽很多年没见面，男子还是一眼认出了她，面对她的刀刀索命，男子只守不攻，只将她逼退。佘恨晚第二次去刺杀明月庄主时又与男子交上了手，男子本来就感到愧疚，当下更是打定主意要将她拉上岸。谢少綮夫妻真诚地帮助，佘恨晚淡然接受了。但明月庄主姬冥栎知道了佘恨晚，姬冥栎设计围杀她，毁了她一双眼，关进了地牢。

        阎惜看着他，郁挆函：呃，二弟一直暗中

        跟着她。

        郁挆函：二弟闯过几次山庄的地牢，想要救她出来，但都是无功而返，每次都弄一身伤。

        阎惜：那七彩祥云珠又是怎么回事？

        “姬冥栎说只要有祥云珠，再答应废了佘恨晚的武功，就饶她一条命”

        “废了武功”阎惜眉一皱。她知道废了武功对一个杀手来说不如杀了她。

        “郁伯，你有佘恨晚的画像吗？”

        “有”

        郁挆函：你要去救她？

        郁挆函：我和你一起去。

        阎惜：你照顾二伯。

        明月山庄

        山庄有个很大的园子，园子是石砌绕成的，两旁边角栽种着两盆常青树，身后是楼阁房屋。

        阎惜落到园子，又跃上楼阁，见长廊上有一女子盛装走来，腰上环佩叮当，三千乌丝垂坠。

        “这个女子与画像中的佘恨晚有两分相像”

        阎惜暗道。

        待人走后，阎惜在地牢找到了佘恨晚。

        潮湿的地面铺着些许稻草，佘恨晚的伤口已化脓，她的眼上蒙着一条布，坐在地面。

        佘恨晚：你是谁？

        阎惜没答。

        佘恨晚：是那个人让你来救我的？

        阎惜：他们说你是因为旧情而下不了杀手？

        佘恨晚：你认为呢？

        阎惜没有回答，狱牢一时安静。

        “磬安伯伯很担心你”

        佘恨晚：我走不出去的。

        阎惜见她的脚筋已被挑断。

        佘恨晚：也罢，我命不久矣，你我算有缘，这东西便送于你。

        阎惜接住从牢狱里飞出的一个古朴灯盏，灯盏上刻满了字。

        “是神武卷。神武卷怎会被刻在一盏古灯上？”阎惜暗想。

        佘恨晚：你走吧。语气冷漠至极。

        阎惜：我留下来陪你。

        佘恨晚：你也是个杀手？

        佘恨晚：杀手是一条不归路，不管你因为什么缘由走上了这条路，不要回头，想也不可以，除非有一日……

        阎惜：嗯？

        “除非有一日你有能力杀死阿修罗。这不可能的事，他太强了。五百年前的森罗殿主叶落兮就是例子，现在的我也是”佘恨晚道。

        “这是杀手的宿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没有了声。

        阎惜斩断牢狱铁锁，将她抱起，自语道：我带你出去。

        阎惜抱着佘恨晚的尸体越出楼阁，一群人围上，阎惜将尸体放在地上，拔出刀，凝神对敌。斩杀了数人，又有一拨人攻上，阎惜带上佘恨晚，欲飞墙离开，却听楼阁中声音嘈杂，人影脚步杂乱。隐约听到些言语，谢少綮旧病复发死了。

        阎惜杀掉围上的人，跃身离开山庄。

        静参禅院

        洞中有未燃尽的柴火，左祁尔背靠在洞壁上。日光照进洞，左祁尔睁眼。薜萝绕树生，山壑野芳幽香，有雀儿啾啾，白云悠悠，不是秋时景。左祁尔过了这处山林，见到了一座禅院。瀑布飞泻下，山涧水潺潺。晨钟敲响，诵经声朗朗。左祁尔感到不适，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一人唤住。“靳檀越”左祁尔这才想起，自己还戴着"靳柯"的脸，穿着一身新郎衣衫。转过身，却是一禅和另外一人。

        左祁尔见另外一人，两鬓斑白、枯老干廋，在他的脸上有一条醒目的刀疤，从右额跨过鼻梁到左脸下。

        “一禅法师”左祁尔回礼，又与慧空和尚见了面。

        一禅法师：靳檀越怎会在这里，我走的清晨，听闻绿石庄发生了一些变故？

        左祁尔：嗯，只是一些家事，有劳法师挂念。我追一人到了此处，打扰了到两位参禅了，靳柯告辞。

        慧空：靳施主有事在身，我不该阻扰，但这里地势复杂，容易迷路，施主可暂歇一晚，明日我让悟尘带你与好友一起出去。

        “嗯？”左祁尔心中一番思量，道：那就有劳大师了。慧空带两人到后院，经过殿堂，诵经声混合木鱼敲打声，左祁尔只感到心中一股烦，路旁的墙上有一排转经筒。

        夜里，左祁尔闭眼躺在床上，诵经声一声一声传来，无比刺耳。

        天空蔚蓝明净，白云游走。

        慧空三人走出禅院。

        一禅：好友留步。

        悟尘带着一禅、左祁尔两人，左折右拐，一路迂折曲回，有时看见出口就在面前，几步路远，可一踏步，又离得了很远，又要绕走了一段山路，山中多虎豹，薜萝攀树。左祁尔见出口离自己又近了些，心下暗想：

        若昨日强行离开，怕要与山中虎豹和秃驴过一辈子了。

        左祁尔正想着，悟尘已带他们走出了树林。

        悟尘：两位施主保重。随后，走进了林中，逐渐不见。

        左祁尔、一禅两人一路走着，左祁尔手握紧了剑，脑中闪过杀人念头，随即按下了。

        两人走过一处茶棚，茶棚外摆着几张木桌木椅，棚内有一个柜台。

        两人在一张木桌前坐下，一个小二肩搭着一块白布，端着盘子笑着跑来。

        “两位客官要些什么？”

        “一壶好茶，一些吃的就好”

        “好叻，稍等”

        很快，店小二端上了几盘素菜和好茶。

        左祁尔：大师用完饭后我们在此地便分路吧，你要往南，而我要去北边。

        一禅：前面也有多虎豹、盗贼出没，我们不如再同行一截路。

        山寺

        暮霭沉沉，禅房前立着墓碑，两旁皆是。

        “带我来这里…一禅，你早已认出我了”

        “云镜的主人，何不放下剑呢？”

        “哦？大师认为我还可以重新来过？”

        “施主并非好杀之人，善心未泯，何不放下”

        “就算我杀了你的师弟，亦或我现在杀了你，你也要渡我？”

        “佛渡有缘人，如果师弟的死，能让施主回头，那他会感到欣慰，那是他的功德”

        左祁尔剑抵住了一禅眉心，一道血从一禅额头流下。

        四目相对，左祁尔觉着那双眼看进了他内心深底。

        “不要试图说劝我，我终是魔物”

        “你的过去呢？何不去找回你的过去”

        左祁尔走出山寺。

        阎惜走到一处深山，见薜萝攀树，绿藤缠绕，藤上开着一串一串儿白花，山涧水清清。

        阎惜走到高处，一只大鸟盘旋半空，朝阎惜张合着嘴。

        小屋

        “请问那位是路千里？”

        “我就是，小童子你找我何事？”

        “有位大姐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路千里接过，拆开，白纸上写着：郁伯，路叔，我有事必须离开，日后再来看你们。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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