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天堂少女宅急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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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与天堂最近的地方?
过去并不知道的地方,或者是看似不起眼的某一块山坡,翻过去,便与天堂咫尺相近。我到达与地平线平行的山坡上,古老的榕树舒展开的树枝就像是一把大伞,它孤独地矗立在那儿,周围鲜有树木。
看上去很平凡的大树,只有走近了才会发现蹊跷,榕树的树腰上有一个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口,这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据说被选中的死者家属会被神以梦境的形式引领到这儿,只要对着这个洞口说话,他们的愿望就能到达居住在天堂的亲人耳边。
可事实上天堂也不是那么开明的地方,因为一开始开办这项业务的时候,大家都要忙疯了,而且天堂的秩序也几乎被这些来自人间的信息搅乱,为此,天堂出台了新的措施,要求那些愿望需要得到相关部门的审核,并规定死者不能单独与活在人间的家属联系,这些举措引起了天堂居民的不满,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这项业务便不再对外公布,而是全权交由天堂的通讯部门处理,因此,这些重担到最后就落到了天堂快递员的身上。
这确实不是一份好对付的工作。
每一位天堂快递员都拥有单独处理愿望的能力,那便是开动脑筋,尽每个人最大全力,让自己手头的愿望实现。实现愿望的数额与延长寿命挂钩,又以正常人死亡时间为上限,总之算得上是一道既复杂又简单的计算题。
我也想多为大家实现几个愿望,但是,这些事情只有到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一切都只是浮云……先不说每天在天堂口值班是多无聊多累人的事情,光是大家许下的愿望就足以让人咋舌了。
有人说希望自己能够在日后发大财,买乐透能中大奖;有人说但愿可以再见死去的亲人一面;还有人说能够与死去的亲人替换生命,宁愿死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天啊!这叫人还怎么活啦!你以为这是现实版的《天国的邮递员》吗?”我坐在许愿树的树干上,双脚悬在半空中,我想起了我深爱的偶像在中,我还“活着”的时候,和死党好不容易在《天国的邮递员》上映的时候,弄到了两张票。
那时电影里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现在的我,不得不去相信电影里那些让人异想天开的事情,指不定就是在谁身上发生的真人真事,他们要是有幸活下来,逃过一劫的话,也许就把自己的遭遇拍成了电影,写成了书。
想到这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一样可以顺利地逃过这次劫难……
脚下就是一个着装邋遢的男人盘坐在地上,满口的脏话,咒骂的内容大概是关于去世的妻子怎么可以扔下他一个人就自己到天堂享福去了。
“你要是再骂下去,我立马就去辞职!”
说什么辞职,只是自己发脾气发泄时候说的气话,我才不会去干那种必死无疑的蠢事。
我挽着树枝,轻巧地跳到了另一根树枝上,使劲地摇了摇身边的一根树枝,抖落了一堆发黄的叶子,叶子击中男人的脑袋,他抬起头,又是几句咒骂,好像他一眼能望到自己的妻子似的。
男人指着天空,大声喊道:“臭婆娘,你还嫌我说得不好听?你活着的时候,老子有亏待你吗?你现在帮我实现一个愿望,会少根毛?”
“傻子才会帮你实现愿望!”我拿起记录本,在男人许下的愿望前面画了一个大叉叉,随即把那张纸撕了下来,揉成团团,扔出了一个抛物线。
嘭——
也不知道扔中了什么,竟然击中了障碍物。
“你这种工作态度未免为轻率了吧!”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弯下腰,捡起了那个纸团,摊开之后,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记录。
我用余光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山坡上的风吹起他的长袍,他看起来像个教士。
不过,这个家伙竟然能够看见我和我写的工作记录?现在我可是一只幽灵,他到底是谁?管他是谁呢,我决定要装蒜到底,继续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大概活像是一只松鼠,假装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千叶小姐,你现在的做法一点都不理智。”那个人又开口说话了,糟糕,看得出来他好像轻而易举就能猜出我心里在想什么,好吧,竟然这层纸都被捅破了,我还有什么好抗争的,我停住了脚步,原本想来一个潇洒的大回旋,没想到脚底一滑,无法站稳,虽说是幽灵,几乎让正常人感觉不到重力的存在,但好歹我还是有知觉的,不管是身体哪一个部位着地,恐怕都会受伤。
都是该死的爱表现的虚荣心!在短暂的几秒钟里,我开始狠狠地诅咒自己,“啊啊啊!”我忍不住大叫,但幸运的是,在屁股开花之前,他已经接住了我。
即使安稳地落在他的怀里,我还是惊恐未定,可这丝毫没有妨碍到我抱怨:“啊……吓死我了……”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才和白衣少年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真是一张标准的扑克脸。
可是,我却不能因为个人的偏见而把这张脸说得一文不值,如果这张脸上有笑容的话,应该会迷倒一大片爱幻想的少女,五官实在精致得像是雕刻的一般,最气人的是,这家伙竟然皮肤比我还要好,看上去没有一点瑕疵,这是传说中的天使?要是那样的话,不会笑的天使也太不风趣了吧?
“如果对自己的技术没有把握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树上。”扑克牌在说话,我收回了自己目不转睛的双眼,在他的怀里轻轻一跃,双脚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与他保持距离的平视比先前的感觉还要差,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神情表现出气愤的味道,减慢语速,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再说了,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来管我?”
我的傲慢与刁蛮无礼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这家伙却一点也没有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他把皱巴巴的纸团递给我,口气没有变得客气,“我叫关西,你和一样,曾经是天堂快递员……”
“哎?”我没有接过他手上的纸,而是歪头看着这家伙脸上瞬间暴露出的奇怪表情,那种应该称得上是后悔与遗憾的复杂情绪,似乎一下子盖过了他伪装起来的冷漠。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他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这句话之后,朝着树下那个仍旧在谩骂的男人走去,最后斜靠在粗壮的树身上,打量着男人狰狞与悲伤共存的脸,像是在沉思什么。这个画面实在是很好笑。
我发挥了自己八卦的精神,跟在他的身后,讨好又关切地问道:“你曾经是天堂快递员,那么,现在呢?”
“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他的表情不太愉快,又恢复了别扭的扑克状,真是无趣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走到树的另一边,同样靠在树身上,然后,嘟囔着:“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了。”
关西朗读着我之前的工作记录:“抱怨,仇恨,人死了……应该被亲人牵挂才对,而不是成为被仇恨的对象……不受理,不受理,不受理……”我知道自己在后面疯狂地写了十几个“不受理”来发泄自己的愤懑,从来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还要朗读出来。
“喂!不准读!”我跑到关西的旁边,夺过了他手里皱巴巴的纸张,扬起手,想打他又没有落下掌,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这是我的工作记录!”
谁知道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竟然惹得那张扑克脸主人的嘴角轻轻地扯动了一下,“你也知道这是你的工作记录?”
“我当然知道!”我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说。
他倒是慢悠悠地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双手插进了裤兜里,“既然你知道是自己的工作记录,就不应该随便撕掉,你知道这要是被人发现的话,后果有多严重?”
“不知道!”我负气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
关西的表情突然沉下来,“你会变成我这样。”
“你?”我的眼睛又一次被点亮了,顺水推舟地问,“需要接受什么惩罚吗?”
“接收你的天堂使者没有告诉你吗?”他注视着我,字字顿挫,“被发现工作态度不认真……或者,在一定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业绩的话,也许你也会被永远地留下来。”
“就是死了?”
他说:“不完全是死,人间的那个你只是躺在那儿,永远都醒不来而已。”
“过分!”可怜的纸张又被我捏成了一团,“原来这也属于所谓‘不顺利’当中的一项,那种活死人!”
关西看看我手里的那团纸,嘴里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其实你不用那么气愤,有时候留下来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真正的问题离开人世一两天,也许你不会发现,但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话……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对于曾经爱你的家人来说,只是徒增一种负担而已。”
我抬头看着关西,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说死亡是一种解脱的话,假死的状态就像是放养,不给人希望,也不让人绝望……时间久了,大家会忘记你这个人,你会知道,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和死了一样。”
在关西说这些的时候,那个刚刚还在咒骂自己死去妻子的男人,竟然开始嚎啕大哭,我太专注地注意关西说的话,而忘了他的存在,想必关西也发现了男人的变化,他停了停,转向男人,告诉我:“就像这个男人一样,你以为他是真的恨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很难判断,我选择沉默。
关西抬起头看着天空,说:“天堂,有人想上去,有人想下来,但凡对人间还有一点的寄托的人,都不希望这样双手一撒就离开了……那么,对于人间的那些死者的亲人也同样是这样,原本能够一直陪在身边走完一身的爱人提前离开了,能够等到老了给自己送终的孩子先离开了……适当的宣泄,骂也好,哭也好……这种情绪,作为一个旁观者,你能理解吗?”
这些话简直把我逼到了无法回答的地步,我低着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连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的,“我……我……”
我实在接不下去,就干脆埋头不语了,男人也继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自己的不舍,他根本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有两只灵魂停驻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的事情在讨论不休,他也不会知道我的窘迫和无奈。
“其实对于这些死者的家属来说,他们许下什么愿望并不重要,而是作为天堂快递员,你必须得知道他们的内心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安慰。”
我突然想起了我亲爱的爸爸妈妈,一下子难过得说不出话。
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们还会想要什么呢?会是再见到我吗?会是想再一次拥抱我吗?还是……
酸酸的味道在我的鼻腔泛起了涟漪,我扭过头,十指不断收紧,不让陌生人看到我丢人哭鼻子的样子。
“以前,我也像你一样,对这份工作摸不着头脑,也没有热忱,几乎没有为人完成愿望……错过了时间,也就再也醒不来了。相信你最初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一定是想延长生命吧。”
我别扭的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低头使劲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等到我确定自己的眼泪绝对不会留下来的时候,用余光偷偷地瞄关西,却发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而刚刚他站立过的地方,用石头压着一张白纸,上面重新记录着关于那个男人的愿望,干净大气的字体就像他一样,潇洒地躺在我的视线里,往下看,还写着如何实施愿望的方法:
“找一条女式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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