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来观棋真的不能言语

待到了大门口，方杰和裴秀智还在缠斗。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丫鬟钏儿叫道。

        洛文茵也赶忙走到前边，对着方杰说：“方杰！别闹，昨夜是裴公子带人救了我，这位姐姐是裴公子的堂姐！”

        方杰此时早就看到洛文茵，可却无法在不伤及裴秀智的情况下，摆脱身前一根如烂泥一般难缠的长鞭。二人此刻都运着真气，方杰还好些控制真气自如，裴秀智那里却是真气紊乱，若是没有宣泄的口子放出，或是强行将二人缠斗终止，那怕是要受不轻的内伤。

        “那个，裴公子你快让你堂姐停下来……”洛文茵回过头，只见裴观棋眉头紧锁，便知情形或许不妙。

        方杰也乘着防守间隙喘气解释：“洛姐，不是我不愿意，是这位姑娘，她停不下来啊……”

        他对面挥舞长鞭的裴秀智此刻满脸通红，额头汗如豆粒，蒸汽腾腾，咬着牙关不敢松口。洛文茵见状也急了，对方杰喊道：“你不能受点委屈被裴姐姐打几下么？”

        方杰也要哭了：“姐，我今年才十六功夫还未到家，挨上这婆……姐姐几鞭子，估计就残了啊……”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洛姐，这婆……小姐明明是女子身，非要练这种霸道的阳刚武学，这下可好，阴阳紊乱控制不住了必须要宣泄出来，不然的话一身功夫恐怕会受损，身体估计也要受重伤……”

        洛文茵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仔细冷静下来思考解决办法。她对着在鞭影之中的裴秀智道：“裴姐姐莫急，你先稳住，我来想办法……”

        她来回踱步，想着阴阳不协调，想着阴阳，再到刚柔，突然一锤手，大声念了起来：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皆既神明,心静身正,益气运行,开阔虚实,内外合一,运柔成钢,刚柔并用,太极阴阳,有柔有钢,钢柔并济,静发自如。”

        “行不行？”

        “这是……咦？”

        “不行再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洛姐别念了！我好像感悟了什么……等等！”

        方杰眼带惊奇地默念方才《倚天屠龙记》里的太极拳谱，拳影也渐渐慢了下来，裴秀智虽也听了进去，但仍然一头雾水，得不到要领。

        “吓。”洛文茵暗暗吐槽一句，金老编撰的，竟然真的有用？一旁裴观棋亦是讶异地看向洛文茵。

        其实，这口诀本就是模棱两可的东西，只不过碰到了万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方杰耳中，结合自己练武时的感悟，竟然真的悟出了些门路，原本刚猛无比的招式，瞬间加入了如水般柔和的防御，正好弥补了他的弱处，假以时日若能大成，定当无敌于天下。

        方杰的眼里放着光亮，喊道：“洛姐，我可以了！裴家姐姐，注意了！”

        言罢，快若闪电，手中又是柔如水，将那鞭子缓缓扣住缠绕迂回，散去其中暴虐的气力好教其不伤着裴秀智。虽然自己仍伤了些皮肉，但并不影响，大侠得多些伤痕才算大侠。随后，他手一抄，将裴秀智揽入怀里，翩然落地。

        若不是情况太严肃，武侠迷的洛文茵都得鼓掌打赏了，喊一句“好活，当赏”。

        裴秀智此刻卸了力，睁眼后，匆忙跳出方杰怀里，脸上带着些红晕，别扭地拱手谢过，随后生龙活虎地跑到裴观棋身旁，打量着二人。

        一旁受着轻伤的方杰知晓了洛文茵无事后，拱手告退，像是要回去好好研究那些个口诀。裴秀智凤眼轻轻瞥了眼他离去的背影，随后拍了拍堂弟的肩膀打趣：“这位洛姑娘是吧，想不到还是自创武学的宗师，什么时候来切磋一番？”

        裴观棋连忙摇头，举着白玉似的食指，表情很是严肃。

        一旁的洛文茵听得夸赞，也笑道：“哪里，裴姐姐才是威名赫赫，方才不过是背了前人古籍中的口诀……”

        裴秀智摸着下巴，看着眼前二人，颇为满意地点头，随后便邀请去大堂闲聊，顺道说明贼人的情况。洛文茵也对裴家的这位传奇女将军有些好奇，何况那大圣是交给了她去审问，于是便跟在姐弟二人身后，前往会客的大堂。

        一路亭台楼阁、水榭花廊暂且不提，到了堂中，却早有一朴素妇人坐在上头。

        裴秀智看后一愣，连忙上前跪拜：“娘，女儿戍边回来了。”

        “好好好，过来让娘看看，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委屈……”

        妇人正是裴家二代长子媳妇韦氏，平日里不问世事，在后边小佛寺里吃斋念佛。此刻她和眉善目，又朝着裴观棋和洛文茵示意坐下，让丫鬟们斟茶。

        裴秀智扔下鞭子，上前得意道：“娘，怎么可能，那群爷们跟孬种似的，一个也打不过我……”

        “呵呵呵，好好好。”韦氏停顿一下，看向旁边的裴观棋，和蔼道，“棋儿，也不介绍下这位姑娘？”

        洛文茵莫名有些好笑的激动，小仙男终于要开口说话了么！

        一旁丫鬟却是在桌上放下了纸笔，裴观棋对着洛文茵笑笑，修长的手拿起笔，轻巧地写着：“我对洛姑娘也知之甚少。”字字俊秀如其人，随后递给了那边的韦氏和裴秀智。

        这时，轮到洛文茵愣神了，看看韦氏，看看裴秀智，最后看向一脸淡笑的裴观棋。

        原来，观棋，是真的不能言语？

        韦氏看见洛文茵表情，心中微叹，随后说道：“棋儿自小口不能言，不过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他母亲当年怀的是双胎，另一个折在肚子里，太医竭力才救下他。”

        洛文茵颇带同情地看着裴观棋，他只是洒脱一笑反倒安慰地看着洛文茵。

        “唉，我们裴家也真是命途多舛。”或许是许久没有和人谈话，或许是女儿归来的欣喜，也或许是洛文茵给人的亲切感，在此刻让这位裴家大妇，敞开了心扉，说起了裴家的往事。

        “我们裴家，本来也有儿郎，本来也是人丁兴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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