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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针锋相对


“那当然不能同意了!咱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产,凭什么说捐就捐。”

        一个人开了口,众人都开始附和起来,全部都表示不能出这钱。

        一看大家的反应,赵老太爷更加大义凌然地站了起来。

        “那就好,从今日起,我们也不必给这位新来的知县面子了,该吃吃,该喝喝,他要敢让我们出钱,我们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咱们在淞县待了几百年、几十年,也不是这个小毛孩说得罪就能得罪起的!”

        赵老太爷一呼百应,众人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兴奋,巴不得现在要给容承宇颜色瞧瞧。

        “可是……若是我们强硬地跟他作对,他到底也是朝廷派过来的命官,皇上若一个圣旨打下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赵老太爷神态笃定,“不会,你们当皇上为什么要收这赋税,还不是为了修建什么行宫,他收税的名头都不正,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为难我们,咱们就跟容知县僵持着,税没法收上去,急的可不是我们,让王家和容知县自己想办法。”

        “这王家还真是能够给我们添麻烦的,话说,王老爷这脑袋抽了?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容承宇。”

        赵老爷的手指微微蜷缩一下,在方才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他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有些萎靡不振,不是他不想搭理众人,而是昨夜实在没有休息好。

        一想起昨夜那个梦,赵老爷就有些心烦意乱,皱了皱眉,压下心头的那点不适。

        一旁的赵翼瞅见他的神色,有些不怀好意地靠了上前。

        “我说大哥,莫不是你新纳了什么美妾,昨夜荒唐以至于今日精神头都不好了,我这里可有几副好药,喝下去保准你又展雄风。”

        赵老爷皱着眉看向旁边肥头大耳的赵翼,“你当我是你?”

        一说这话,赵翼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他素来靠药行事,旁人不知,自家人心里门清,纵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这副残败的身体,可骤然被旁人提起,心里还是会有些耻辱。

        冷哼一声,赵翼不再搭理赵老爷,跟着众人嘻嘻哈哈,探讨着怎么给容承宇找麻烦。

        等众人走后,赵老爷也起身,正欲跟赵老太爷告辞,不曾想赵老太爷会突然叫住了他。

        “你跟我过来。”

        语罢,便转身向书房走去,门窗被旁人关得严严实实的,赵老太爷的心腹也在门外守着,一看这阵仗,赵老爷的心里有些发虚。

        “晖儿的事,是你做的吧?”

        闻言,赵老爷的腿都有些发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父亲恕罪。”

        本以为赵老太爷会责骂他,责骂他心狠手辣,责骂他杀害自己的孩子。

        可赵老太爷并没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抽着大烟,升腾起的烟雾渐渐弥漫,使赵老太爷的神色变得更喜怒难辨。

        “你应当早点告诉我的,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起码得让王家和容承宇不死也脱层皮,罢了,不中用的苗子,死了就死了,只不过可惜,没捞到半点好处。”

        赵老爷有些诧异,抬头去看,似乎想看看赵老太爷这话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如他所见,赵老太爷的脸色虽然有些阴沉,可却丝毫没有要动怒的迹象。

        赵老爷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一瞬间事情败露的轻松,也有着……恐惧。

        他可以接受自己心狠手辣,可却不能接受别人如他一样绝情绝义,那样只会让他感觉危险,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你媳妇那里你要好生安慰,尤其要取得她的信任,别被人挑唆信了什么,还有那些不入流的法事和符咒,全部通通给我停了,成大事的人,怎能如此胆小?”

        赵老爷连连称是,从赵老太爷书房里退出来之后,赵老爷感觉到这几天从未有过的轻松,有父亲撑腰,他怕什么,就算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他就把事情全部推到父亲身上,反正父亲跟他是一样的看法。

        当赵老爷走过祠堂的时候,看见赵夫人还跪在那里哭泣,拿着赵晖的牌位擦啊擦,许是有些心虚,赵老爷想也不想地转身,突然听到身后的赵夫人说道。

        “儿啊,你才这么小,娘还没瞧见你娶媳妇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听见这话,赵老爷灵机一动,赵晖的品行他再清楚不过了,若给他办场冥婚,这府里的怨气会不会就没那么重了?

        这样想着,赵老爷就点点头,觉得这主意甚好。

        天色渐黑,白楚汐和容承宇先后回府,坐了一天的马车,白楚汐感觉自己全身筋骨都有些僵了,看着她浑身不舒服的模样,容承宇也是频频皱眉。

        “今早刚同意你能出门,你就当真在外头玩了一整天?有什么事非要自己去做?”

        看着他有些恼了的神色,白楚汐也有些讪讪的,虽说容承宇从来没学约束着她,但按着规矩来说,她也是不能经常出门玩的。

        “没什么,之前不是一直没有机会熟悉熟悉淞县嘛!你也说了,这赋税的事再解决不了,恐有民众之乱,我今儿个就专门提前熟悉熟悉路,免得哪天我在路上跟府里人走丢了,碰巧又碰上暴动,我也能找着路回来不是?”

        容承宇的面色有些怀疑,“当真是为了这个?”

        白楚汐拼命地点头,模样诚恳得不能再诚恳了,当然,对于她的真实意图,她现在还不能说,因为她知道面前的人一定不会同意的,等事情办好了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容承宇手握成拳,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敲着,“往后坐马车可以多铺几层垫子,若是天气好,可以下来走走,累了再上去坐,不要一直坐着。”

        白楚汐点着头,双脚泡在热水中不停地晃荡着,感觉到后背传来的轻轻的触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她借着铜镜,看向后面人如玉的面庞,心里想着,她会守护如今的岁月静好,一定会的。

        明日一早,白楚汐和容承宇刚刚起床,就收到了赵府送来的请帖,说是三日后驯山野游,邀请容承宇一聚。

        白楚汐看着这请帖,心里有些不安。

        “这赵晖的事刚过去没多久,他们家现在就做东举办宴会了?我总觉得这里头没那么简单。”

        容承宇将那请帖放在一边,“不管他们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我总该过去一趟,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我得去探探他们的态度。”

        三日之期很快就过,容承宇换上了白楚汐给他新做的那套靛蓝色的衣裳,如约去了驯山。

        随行的还有温衡和几个仆人,温衡听说举办野宴,那定然就会有美食,闹着便也要跟着去。

        此次野宴办在驯山山顶,容承宇是坐着轿子被人抬上去的,故而速度慢了一些,等他们到的时候,人基本齐了。

        看着容承宇和温衡身影的出现,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神色各有各异,有的是新奇,有的厌恶,有的是不屑。

        赵老太爷派人带着容承宇和温衡落座,还没等他俩的菜肴上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容大人今日来此,不会是想让我们怎么去做冤大头的吧?”

        容承宇向那人看去,“此话怎讲?”

        那人心里冷哼一声,偏偏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还装作一派无辜的模样,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在这儿演戏。

        见赵老太爷并没有阻拦的意思,那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容大人今日到此,不是想让我们怎么拿出这赋税钱的吗?”

        容承宇双臂环胸,模样似是在思考,“来的时候本是没有这样的意思,可听阁下这么说,我突然觉得这主意甚好,有你这样的人,可真是淞县百姓的福气。”

        听见这话,旁边正在喝酒的温衡顿了一下,眉心一跳,淡淡地暼向容承宇。

        老狐狸又在装小羊羔子了,没人跟他说过他这张脸已经不适合再做出什么单纯的表情了吗?怪膈应人的。

        温衡微微摇摇头,继续喝他的酒。

        “你……”对面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害怕地暼了一眼上座的赵老太爷,见他面色有些不虞,便也不再开口。

        可赵老太爷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一人败下阵来另一个人接着上。

        “容大人这话可不对了,我们可都是良民,手中的钱都是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半点昧良心的事都没有做,凭什么你说让我们出我们就得出?”

        闻言,容承宇的笑容不再,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犀利。

        “哦?是吗?那东郊的田地算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变了神色。

        东郊的那块万亩良田,都被握在淞县富人的手中,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借着灾荒之年,逼着百姓卖给他们的。

        这件事没人敢提,一是朝廷严厉禁止土地买卖,这违法的勾当说到明面上总归是不好听,二是这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提了也根本没用,不仅在他们心中,甚至在淞县所有百姓心中,他们自始至终都是那良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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