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太后五十寿辰这日，京中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贵妇受邀去宫中参加宴会。

        大梁很久没办过这么隆重的盛宴了，明华宫，惠妃最近精神很好，解决姜梦澜这件事，因着惠妃的原因，郭若昌的夫人，和郭老夫人一大早就都来了。一见惠妃郭老夫人眼泪先掉下来的，女儿是后妃一年能见一次面都谢天谢地的。

        “母亲莫哭。”惠妃虽然嘴上劝着郭老夫人莫哭，可自己也是两眼泪汪汪。

        “我这是高兴，高兴。”郭老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

        “这个是元灵丫头，问渠一大早去寻了九殿下，估摸着等会和他一同进宫。”

        郭元灵是郭问渠的妹妹，郭家嫡女。

        “元灵都是大丫头了，长的这么水灵，姑姑都快不敢认了。”郭元灵是个腼腆的姑娘，不经夸，脸红着低下头。

        几人聊了几句就拐到了亲事上，作为皇子的外家，李纯徽的亲事，在她们眼里比郭问渠的都上心。

        “本想着等问渠有功名再说，这孩子也不争气，已经准备着相看了，元灵虽说才十二，但也要留意了。娘娘可有有意的人选？”

        郭元灵还好，郭问渠以后的亲事少不得要和李纯徽扯上关系，必定是愿意站在九皇子这一派的。

        “这事多和兄长商议便是，我久居深宫，有相中的我倒是可以求皇上赐婚。”

        “说到这个，我托嫂子打听的哪几家姑娘如何啊。”说到这个郭夫人有些无奈。

        “娘娘说的哪几家我都打听了，人家一听说我问，还以后是为了问渠，都很是殷切，可，九皇子身份尊贵，我看是有些不般配的。”

        郭夫人实在不明白，那些个都是没落世家，六品小官家的女儿也不知道惠妃娘娘咋想的，就是她愿意，皇上也不同意啊，要知道皇上本意是属意姜梦澜这种出身的高门贵女的。

        “树大招风这样是极好的。那个光禄寺丞家的女儿你看着怎么样？”

        “性子挺好的，同元灵能说到一块去。”但要是做九皇子妃那是完全不够格的，这个性子镇不住场面不说，纵观大梁还没有那个皇子的皇子妃家世如此不显的。

        惠妃听了却是面上一喜，就是乖巧呗，父亲官职不高，本身性子软和好拿捏。至于皇上那边，到时候就让李纯徽去哭一哭求一求，说就是喜欢上了人家，她在吹吹风，指不定能成。兄长嫂子不了解情况，她还能不了解吗，李纯徽又不能碰人家，身份太高的不行，万一压不住，就完蛋了。

        郭夫人眼神示意了一下郭老太太，老太太开口道。

        “你还记得我那个老姐妹卫家老太太吗？”郭老夫人问惠妃。

        “可是卫国公府的那位。”

        郭老夫人点点头。

        “前几天她寻了个由头请你嫂子去了趟国公府，我听她的意思是想和咱们结亲，她的嫡孙女五丫头。”

        卫家五姑娘是卫国公嫡女，年芳十五，说实话，人家看不上郭问渠，虽然是吏部尚书的儿子，但郭问渠自己不争气，所以说的结亲自然是另外一曾意思了。

        “这不成！”惠妃立刻就回绝了。且语气态度颇为强硬。

        “怎么不成，那天她特意叫了那丫头来给我看，我看着是顶顶好的。”郭老夫人板着一张脸，她实在是不懂自家女儿是如何想。这卫国公府的姑娘不比她让打听的那些个强吗？

        “这事还要纯徽喜欢才行。”惠妃想不出来理由搪塞，只能推到李纯徽身上。

        郭夫人想怪不得让我打听，真是九殿下看上了，那他怎么一口气看上三四个都是这些个小门小户的，好生奇怪啊。

        “这有什么，喜欢的回头不就抬府里去了吗，又不碍什么事。”

        “反正纯徽铁定不愿意，不信等待会她来了你问她。”惠妃很有把握。

        郭老夫人觉得卫姝挺好的，比那个光禄寺家的好太多了，等李纯徽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正德殿，昭宁帝看着由南丘使臣秘密递上来的东西，季雅的一封亲笔书信，和一张加盖了南丘国印的密卷。

        “盛源召旭王，卫国公，姜丞相来见。”

        盛源退了出去，姜丞相想在宴会开始的节骨眼皇帝召见，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因为姜梦澜的事情，陛下这段时间看自己很是不顺眼，想到这里，脚下像是栓了烙铁，恨不得不去才好。

        这场谈话进行的很快，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直到他满怀心事的走出正德殿，只在心中叹息，姜梦澜真是愚蠢，这个女儿是舍出去了。

        李纯徽和郭问渠来的比较晚，等去明华宫，宴会都快开始了，桌子直摆到大殿外好远，按照官阶来排位置，郭若昌现在二品尚书，坐的比较靠前。

        太后和皇上在上首坐着，下面不远处两个陌生的女子估计一个是季雅公主一个是瑞娥公主。

        李纯徽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抬头的时候又找不到是谁。

        卫姝心虚的低着头，生怕被发现，从她知道父亲想把她许给九皇子的时候她没少闹，她之前见过一次太子，觉得太子长的不甚好看，可人家都说太子丰神俊朗，那九皇子肯定比不过太子的，她早就同母亲说了，才学不重要，她要长的好看的，像那个沈江月那样的就挺好，卫夫人曾在宫宴上见过九皇子，说她肯定满意。

        “怎么，你觉得如何？”卫夫人看她偷偷看了好几眼，笑着问她。

        卫姝腾的就脸红了。低着头，垂着眼角捏着帕子不说话，这一番小女儿作态卫夫人看在眼里，知道卫姝是满意的，九殿下长的很是俊俏，唇红齿白的，讨人喜欢的紧。

        “你是满意了，人是皇子不是你想嫁就嫁的。”

        虽说是皇上透露了这个意思出来，但不到下旨赐婚，万事都说不准的。

        等卫姝想在偷偷看一眼，一抬头正好和李纯徽来了一个对视，她忙垂下头。

        李纯徽疑惑极了，这谁家小姐。除了卫姝，季雅公主也时不时盯着李纯徽看一眼，见他盯着对面一个粉衣姑娘看，她顺着目光看过去，难道这位就是李纯徽心上人。

        宴会热热闹闹的进行，等到差不多了，太后笑眯眯的对两位公主说。

        “看看哀家这些个孙儿有没有你俩喜欢的。”

        瑞娥微微红着脸低头，嫮黛翻了个大白眼，看她那矫情做作的样子！旭王桌下的手拍了拍嫮黛，安抚着她。

        季雅只笑了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李纯徽，你恐怕不知道我来时带的东西吧。

        “季雅公主今年刚满十七岁倒是同纯徽年龄相仿。”昭宁帝说完，季雅眼神闪了闪，她倒是没有想到，竟真是这个九皇子。

        昭宁帝当场赐婚季雅公主为九皇子妃，明年二月大婚，丞相府三女姜梦婵为侧妃同月入府。

        瑞娥公主赐婚四皇子李玉瓒，今年十月大婚。

        卫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父亲，没有她的名字，卫夫人也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回过神来，轻轻拉着卫姝的手安抚她。

        惠妃还没反应过来，她听到季雅公主的名字，觉得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人选可以，在上京没有依靠，母国不强盛，乱的如同一锅粥。后来又听到了皇帝说姜丞相的女儿，管他是三女还是几女的，指定是个庶女，姜府嫡小姐只有一个姜梦澜。

        李纯徽是万万没想到，宴会结束后，她注意到一个粉衣姑娘撅着嘴眼神一双美眸浸了雾气哀怨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让她过去，郭问渠在他耳边小声说。

        “那是卫姝。”

        李纯徽疑惑的看着郭问渠。“她做甚那样看我。”

        “唉，你不知道把殿下，卫家一开始有意同你结亲。”

        “你先走吧，我去找母妃去。”李纯徽并不在意这个。

        “你对这赐婚不满意？那季雅公主长的是不怎么样，脸色还黄黄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但是卫姝可以，唉，只可以你俩无缘，那个姜梦婵我从未听说过，回头帮你打听打听。”郭问渠因为老国公夫人经常来拜访郭老夫人的原因，同卫姝见过几次面，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就是脾气有点娇纵。

        卫姝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像是要他过去一般。

        “她等你呢？”郭问渠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傻，李纯徽必不可能过去同她说话啊，人多眼杂的。

        “我走了。”李纯徽当没看见扭头就走。那边卫姝跺跺脚，哭着跑走了。

        宫门外，上了马车的卫姝放声大哭，委屈极了。她觉得丢死人了，就好像是人家没看上她一样。等外头仆从说国公来了，卫夫人忙下了马车上了卫国公的马车。

        “陛下是何意啊？”

        “陛下有意九殿下。”卫国公看了卫夫人一眼。

        卫夫人震惊了，随后明白过来，到时候这季雅是必定要腾位置的，那时候南丘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后位岂能是个外族女子来坐。

        “竟然是这之前不声不响的九殿下得了圣心。”

        “你不要同姝儿乱说，放心，陛下已同我透露出意思，待他日大局已定，必让姝儿风风光光大嫁。”

        “这个我晓的。”

        卫国公府，卫姝一回来就冲进屋子关上门，蒙着被子哭。

        卫夫人就坐在床边等她哭够了，柔声哄着。

        “你委屈什么，九殿下不会怠慢你的，那季雅是个外族人，和你没法比。”

        “我才不要嫁！那张娇娇就嫁给七皇子当正妃了，我才不要输给她！”卫姝一张小脸哭的通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你这傻孩子。”她未来那能有你的造化。

        “你听娘的，我还能害你不成，那季雅你不用怕她，她一外族公主，压不到你头上。”

        “我才不怕她呢！我不做小的娘！”

        “别胡说！你嫁的是皇子！和那寻常人家能一样吗？”

        “呜呜，张娇娇肯定会笑话我的，我太难受了。”

        虽然卫姝哭的伤心可卫夫人心里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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