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东行不问前程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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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佛塔。
孟燃察觉宋兄审视的目光长了些,她凑近宋兄,小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宋兄收回目光,只觉有异,他并不多言:“无碍,你吃面就好。”
孟燃一碗面下肚,碗中空空,宋知润却才动了两筷,孟燃余光一扫,还有大半的面,都快坨了。宋知润看她眼巴巴的样子,想来可能是没吃饱。
“再给你点一碗?”
“宋兄,你是不是吃不下。”
宋知润无声笑了下,正准备招呼店家:“我给你再买一碗。”
燃妹按住了他的手,她红着脸:“要是你吃不完,可以夹一点给我。”
宋知润:“你不嫌弃?”
孟燃果断摇了摇头:“不嫌弃,能吃就行。”
宋知润夹了大半碗给她,孟燃果然没嫌弃,拿着筷子就是一顿猛吞。
塔前忽而冒出两只风筝,一只苍鹰,一只猛虎,彼此交织在一起,啄一下撕咬一下的,小童顽皮,目光已经全然被吸引,坐在边上这个已经率先跳了下去。马毅伸手一抓,没抓住,另外一个也翻身跃了出去。
马毅和宋知润在这空挡,隔空对视,彼此一个眼神,心知肚明。马毅一个翻身,连忙去追。
宋知润放下筷子,蓉枝捧着脸,满眼深情地看着他:“怎么了?大官人。”
宋知润眼中寒光初绽:“我只是在思考,你还要转悠去哪些地方?”
蓉枝甩了甩手绢,媚眼如丝:“郎君,你说什么呢?不是你带着我一路走?”
孟燃缓缓抬头,夹在两人中间,打了一个嗝。
宋知润敛了冷意,对上孟燃,又恢复了一贯笑容:“吃饱了吗?”
别枝点点头:“这次饱了!”
宋知润结了账,三人走出帐篷,宋知润拉着燃妹一转:“走这边。”
孟燃看着远处长街,马毅的身影正是往这边跑去。她担忧:“可是马兄还没回来,他朝着这处走的。”
宋知润:“放宽心,他丢不掉。”
两人中间夹着个蓉枝,蓉枝吃饱了便想赖着不动,只可惜还得走路,他懒劲上来,便自然而然挽上宋知润的臂弯。
宋知润嘴角一抽:“你怕真不是个断袖?”
蓉枝耍无赖,过过嘴瘾:“嫁给你也不错。你家中人丁可还旺盛?爹娘是否尚在?是否家境殷实?”
宋知润神情有些戏谑,语气却淡淡:“爹娘尚在,爹是一品大臣,娘是江南首富,头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尚已成家,官拜翰林院院士,一个尚在边疆,只有校尉功名。”
蓉枝靠在他肩头,软弱无骨:“夫君~奴家此生就是你的人。”
宋知润顶了一下上颚,颇有流氓痞气,他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嘲讽:“这你也信?”
他手一抬,蓉枝就立了回来,腰背挺得笔直。
宋知润扇柄顶在他腰窝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累了,还要转到什么时候?你那马车出城是什么时辰?”
蓉枝笑得得体:“现在。”
宋知润扇柄用力,蓉枝一疼,他声音冰冷:“那还不上路?”
蓉枝甩着手绢往前走,他声音悠扬,招呼着两个人:“这就走,郎君还不跟上?”
活像勾栏瓦舍娇弱娘子吆喝着第一次来不懂事的年轻公子哥。娇娘说走,倒也没含糊,绕过那破屋,翻到前院去,又是一户人家,这后院挖了个地牢,常年不见人影,也没人发现。前院就是转运的中点,有住人的痕迹,只是更像是个养马场。
马棚里粗粗一望,便有五匹,只是马匹品种不纯,模样看上去有些呆傻。蓉枝去备马,给马套上马骥,横七竖八弄下来,还有好一会儿。
燃妹朝着马棚走去,她往里一走,就瞧见最里面一匹身后躲着只小的,孟燃从马槽里拽了两根青草,朝着那匹小马递过去,小马观望了好一会儿,这才上前来。
孟燃手侧过去,摸了摸小马鬃毛。
它在孟燃手上乖顺,拐着脑袋磨着燃妹手心,以示亲昵。她在家时,小马驹也喜欢她得要紧。孟燃俯身,她的额头轻轻靠在小马驹头上,小马驹开始跟她较蛮劲,一拱一拱的。它茸毛柔软,又是匹小马,玩起来力气也不大。
等小马玩累,蓉枝也就差不多弄好了。他跨上马车,伸手拍了拍身后的笼子,朝着这边两位招手:“上车,两位。”
宋知润把他拎下来,往笼子里一塞,宋知润拉过孟燃,举起孟燃就往马架上轻轻一放。他长腿一抬,人便落座在孟燃旁边。
宋知润拉过马绳:“你只管指路,到了便会放你下来。”他回头看见光溜溜的木笼,手快,从边上捡了块黑布,往上一搭。马车从大门出去,汇入大道,一路西行。
宋知润牵着缰绳,少年人腿长,隐约可见青年姿色,他神色一凝,颇有沉重意味:“孟兄弟,虽我知晓你连日劳顿,现下瞌睡得紧,只是事态紧急,耽搁下去恐生变动,权且委屈你在车上稍作休息。”
他毫不掩盖自己的弱势,朝孟燃抱以一拳,恭敬道:“我武艺不高,还要多指望孟兄弟。”
孟燃被他如此郑重对待,好似整个人俨然成为大侠,她回抱一拳,算是应了。
燃妹心中狂喜:江湖!这就是江湖!
话本子果然没有骗人!她回去便要同二哥说到,还要跟大哥证明,最主要的是,要让爹和娘知道,真的有江湖!
蓉枝眼见出笼无望,也不挣扎,他抓着木杆,视线虽被阻挡,却还是想要听前面的少年说话。只可惜人声嘈杂,他是一句也没听清。好不容易在颠簸中出了小镇,蓉枝都觉得自己快被颠吐了。
山青天蓝,小道上高高低低长着外东扭西的枝干,往上,便是一团团巨大花束,只因春日尚早,便只开了辛夷花,辛夷花大,白的夹着紫红,还有一片隐隐约约的粉白。
行至林间,难免觉着有些阴冷。只是正午阳光悬空,虽有花开,却无绿叶,春风一阵一阵的,眼见就吹绿了一茬嫩叶。
放眼望去,小路无人。宋知润掀开帘布,把昏昏欲睡的蓉枝放了出来,蓉枝靠着木杆,眼皮微抬,辨认了一下四周方向,擦擦口水:“往右拐,就在那,那绿藤下,穿过去便是。”
小路两棵粗壮玉兰树交杂下,果真有绿藤相缠。马车穿过绿藤下,狂风忽地一吹,早开的玉辛夷便摇摇晃晃从树顶荡下来,红白交织,擦着绿意盎然中跑过,孟燃伸手一接,手中有朵粉白,花瓣完整,只是蔫了些。
马蹄声清脆,哒哒地朝着小道远去。
孟燃掌一开,捧着花凑到宋知润面前,她笑得灿烂,好似孩子一样童真:“宋兄,送你花。”
宋知润挑眉:“送我?”
世间哪有送男子花的道理。
燃妹重重点头,神情不见揶揄,她真挚道:“瞧你扇面便是此花,想来是钟情于它,春风解意,送我一枝花。我转赠予你,也算是成了一桩美事。”
她一只手捧着下巴,脸上还没褪去的稚气便化作肉乎乎的脸,团在白皙的手上,另一只掌心泛红,还落着一朵辛夷。
宋知润两指一夹,他手飞快,别着花枝,插在了孟燃发间,正别在耳上。
清风不绝,鸟啼阵阵。
她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倒在粉花下,显得异常娇丽。
蓉枝捧着手看戏够了,他忍不住啧声:“小孟兄弟皮相生得这样娇,戴着朵花,倒还像是娇娘一般,好看得紧。”
孟燃手捏成一个拳头,回头冲他笑眯眯地举起拳头,蓉枝鼻子现在还一个劲犯疼,他心有余悸,条件反射般地一缩,蹲在角落里。
蓉枝提高嗓音:“走多了!退回去,就三尺的距离,往右岔过去,那是座小山坡,上了坡便是另外的大道,好走。”
果不其然,越过一座小坡,山路虽还崎岖,路面却肉眼可见地宽阔了起来,上面隐隐有着车辙的痕迹,小山重叠,分不清这处是哪。
他们一路驰行,在黄昏前走入了那片树林,小湖泊前三棵垂杨柳环抱,马车停在树下,杨柳低垂,从每个人身上拂动游走,又搭在肩上。
夕阳橘红,浮在水面上,只有波光透过来,晃得眼睛发花。
蓉枝无精打采地趴着:“我说,两位爷,都到了,是不是该履行承诺,放我走?”
他虎视眈眈地看着宋知润:“还有你,也跟我走。”
宋知润眨巴着脸,眼神无辜:“什么?我有说过吗?”他垂头,询问孟燃。
孟燃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他说什么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没说过吧。”
蓉枝气结:“一群骗子!”
宋知润拽了根枯草,往他头上砸去:“对上你,算不上骗。”
蓉枝盘腿坐下,拳头捶了两下木栏杆,他抗议:“随你们便。”
“你那同伙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你们几时交接?”
“不知道。”
宋知润吐掉嘴中衔着嫩草,狠狠道:“打!打到他知道了为止!”
蓉枝看着蠢蠢欲动的孟燃,他长眼一斜,嘴角气歪:“又来是吧?”
“具体什么时候来我不知道,我把人放在这了就走,等他运走了,马车第二天子时又会重新出现在家门口,我只需打开门,牵过马匹便可。”
孟燃打了个哈欠:“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等。”
“等?”
孟燃哈欠连天:“那我睡了。”
蓉枝拉着木门,热情邀约:“进来这里睡呗,装样子也装得像一点好不好,在马车上坐着,谁敢来啊,我都没见过上家,你们还想见是吧,想见就过来蹲在这里。”
孟燃无异议,反正在哪都是睡,笼子里铺了两层细草,还软些,宋知润善后,盖上黑布,一车三人,两个心怀鬼胎,一个睡得香甜。
夜悄然而至,林间雾暗涌,薄薄一层,蓉枝也不知何时撑不住,睡了过去。孟燃觉着冷,朝着热源靠了靠。她靠过来,正好是宋兄身侧。
她脸埋在宋知润衣衫里,多了些温度,手脚却依旧觉着冰凉。
宋知润察觉到她颤抖,笼中黑暗,他看不清,只是凭着记忆,想把她身后草堆铺得开些,以便挡住寒冷夜风。
他手还没碰到草堆,却钻进了只冰凉柔软的……手。手上带着茧,分布得并不均匀,有些厚,有些薄,不甚柔软,却摸得出嶙峋骨态。
手指细长,搭在他掌中,却显得格外纤细了。
他无声一笑,这武痴梦中香甜。
宋知润拉过她手,努力往身边带带,在笼中细微鼾声和均匀呼吸声中,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
他握着燃妹的手没放,反而是轻轻捏了捏,燃妹醒来,就看到黑夜中,面前的人眼睛微亮,他轻声,同她耳语:“来了。”
一栏相隔,马车前重中沉下一块,想来是有人坐在前头。
他反手,掀开黑布一角,月光泠然,倾泄入笼,腾升的黑影笼罩在三人头顶,鼻息呼过,温热潮湿便在头上炸开,孟燃只觉得头皮发麻,宋知润拍了拍她手,示意不要惊慌。
黑衣人隐约可见笼中有三人,长手长脚全是少年人,往前探去,黑暗中无人爬动,黑衣人放下黑布,阻隔了视线。
孟燃恨不得狂甩头,把这呼吸感甩开。
马车又开始走动,夜间路难走,孟燃睡了半夜,精神好多了,现下就当了个夜猫子,瞪着铜铃大眼,一路上掀开边上帘布看着地势山形。
越过山间田埂,绕过丛林野草。
孟燃甚至看到几座孤坟,荒郊野岭的,看着瘆得慌。
她又害怕,又忍不住看,在那立起来的石碑后,兀地看到一袭白衣,孟燃都怕见鬼,她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看过去,那白衣翻飞,立在坟头。
只有一截斗笠,在月色中清晰。他摘下斗笠,露出那张带疤脸来,嘴唇微动,隔着极远,孟燃却好似看到听懂,他说:“你看得见我。”
这么大一个人谁看不见?!除非是鬼!
鬼?鬼??鬼鬼鬼鬼鬼????!!!
孟燃心中大惊,这他妈的到底是人是鬼?!
她不敢再看,额上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狭小木笼中,孟燃心跳急促有力。
她想,真他妈见鬼。
车辆一路摇摆,最终,驶入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孟燃手一挑,刚好瞧见那搭着的草棚前挂着一块帆布,帆布上扭扭曲曲写着担担面三个字,她拍了一下宋知润,手一指,两人无声地说:“又回来了。”
宋知润若有所思,却好像已经知道马车会停在何处了。
更声响起,正好是三更。
马车停在了,佛塔楼前。
宋知润嘲了一声:“还真是。”
“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多时间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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