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个计划

出了孤儿院后，太宰治将从孤儿院“偷”到的资料交给了清和雪信。

        装着资料的纸袋上有些污渍和灰尘，里面的纸张泛黄发脆，最上面一张a4纸上贴着张少年的照片。

        白发金眸的少年神情怯弱，刘海像是狗啃的一样坑洼不齐。姓名一栏写着“中岛敦”。

        港口mafia的白色死神的过去，也只是孤儿院中饥寒交迫的孩子们中的一员。

        清和雪信却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你会开车吗？”她单纯想再翻下资料，找出上面能用的信息，抬眸问了句。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清和雪信没多想，把车钥匙扔给了他。

        她坐在了副驾驶，继续翻阅文件。

        资料中有五六页竟然都是少年被关禁闭室的记录。

        理由五花八门，有破坏财物，有杀死了禽舍里养的鸡鸭。

        光看记录，孤儿院时期的中岛敦，无疑是个“麻烦的小鬼”。最终，因为屡教不改，他被当时的院长赶出了孤儿院。

        秉性顽劣的少年，进入社会后找不到工作，于是加入了港口mafia。

        似乎很合理。

        清和雪信盯着照片中少年胆怯的眼神，意识到了一种违和感。

        她正打算重新看一遍资料，身旁的太宰治猛地踩下油门，越野犹如一匹疯了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清和·为了在车里也能随时行动·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雪信：“……”

        受到惯性的影响，她的后脑勺撞在了头枕上，手里的文件也飞得到处都是，她还维持着手持资料的手势，机械地偏转视线，看见太宰治表盘上的数字已经超过了130迈，有往140冲击的趋势……

        她好像明白她把车钥匙交给他时，他看起来很兴奋的理由了。

        这可是山路！！！

        在太宰治信心十足的驾驶下，原本需要四十多分钟的路程，他们不到二十分钟便回到了市区。途中，还与交警上演了一段好莱坞式的飙车戏，清和雪信不得不承认太宰治是会开车的，并且车技不错，他的主要问题，大概是脑子。

        等太宰治终于甩开交警，将破破烂烂的车还给了租赁公司。清和雪信顶着公司员工愤怒的视线，支付了一笔高昂的赔偿费。

        他们离开租赁公司后，清和雪信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钱包，总觉得自己有点冤大头。

        “你在港口mafia中，至少混到了中高层，应该有钱吧。”她扭头看向太宰，抿了抿唇，严肃地问。

        太宰治觉得他现在说没有，雪信肯定会发火的。

        “我的钱，就是雪信的钱。”他立马保证。

        清和雪信冷酷地提醒：“车是你撞坏的，记得还我。还有，你喜欢过山车吗？”

        太宰治装作惊讶地问：“雪信是想邀请我一起去游乐园吗？”

        “不，是你一个人去。”她一脸冷漠地回应，“既然你那么喜欢开快车，把你绑在过山车上来回开几次，你想必会很开心。”

        “可是一个人去游乐园很无聊诶，雪信愿意陪我去的话，就算把我绑过山车上受刑也可以哦。”太宰治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下她的建议，话锋一转说，“说起来，雪信其实没那么看中金钱吧。”

        “想赖账？”清和雪信淡淡地反问。

        “怎么会呢？只是，雪信在这个单子上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无论委托人开出了多高的价位，凭借你的能力，在更熟悉的欧洲，一早便能将这些钱赚够，不是吗？”太宰治看着她的眼睛问，“还是说，雪信有别的原因？”

        青年的语气很轻，鸢色的眸中映照着她冷淡的表情，像是已经看穿了什么。

        然而他的视线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异常温和，她一时无法理解。

        清和雪信听到自己冷冷地回答：“和你有关系吗？我们不过是基于利益的合作。况且，中岛敦的资料，来得是不是过于轻松了些，你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呢？太宰治。”

        “……”

        太宰治的眸光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地闪颤，沉默许久。

        “你说得对，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他很快露出了与往日毫无区别的微笑，“情报的价值，在于怎么才能更有效地利用它，否则，就算拿着再多的情报，也只是不能变现的废料，相信小姐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既然清和雪信已经看穿他与森鸥外联合演的戏，太宰治索性承认了资料是他故意设计交给她的。

        建立在利益上的合作最虚伪，也最可靠。

        清和雪信不置可否。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来时他们还有欣赏风景的闲暇，坐的新干线，回去时，反而为了赶时间订的机票，飞机上也没遇上什么“离奇的杀人事件”。

        飞机落地时，夕阳将天空晕染成了火焰的颜色，壮丽又格外静谧。

        清和雪信的肚子有些饿了，虽然也并非不能忍受，由于她的异能的特殊性，饥饿时，她会没有安全感。

        她没有经历过与人冷战这种情况——只有偶尔的暗杀目标会单方面与她“吵架”，然后被她连骨灰都扬了，清和雪信着实没有和好的经验。

        她犹豫着看了看身旁的黑发男子。

        要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提出一起去吃饭吧。

        清和雪信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太宰治有所预料地微笑着问：“小姐是饿了吗？”

        她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就由小姐决定吧。”他若无其事地回答，“不过一会儿我还想去家酒吧，需要征得小姐的同意才行呢。”

        太宰治抬起手腕，像看时间一样，随意地展示了下手腕上的金属手环。

        清和雪信想了下，同意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宰治话语里的阴阳怪气，甚至觉得他们已经“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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