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神

6眼神

        谢将军平日里爱说谢菁不务正业，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

        每日就是去老爷子那里逗老爷子开心，去街上寻些新奇玩意儿。现在好了，多了个逗狐狸。

        前一天好容易穿了袄裙，今儿个就又换成了谢将军口中男子的装扮。不是单纯的黑，袖口和领口处还有暗金色的花纹，腰身处用条带子一扎，乌黑的长发束在后脑，干净利索。

        谢菁都计划好今日要去哪条街混日子了，却被谢将军拦了下来。

        “从今日起，我教你练功。”谢将军看着谢菁这身装扮，想想平日里谢菁做得事，不免有些脸黑。

        谢菁倒是高兴了。

        她还没她爹腿长时就仰着小脸说练功，被谢将军训斥一顿。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什么女子应该坐在窗边绣花。

        小谢菁因为母亲的事情叛逆之魂觉醒的比较早，觉得她爹嘴里那一套男子女子的跟街口阿黄的叫声一样。

        惹人烦。

        于是去求老将军，抱着老将军大腿叫爷爷。

        老将军听得心里软和，但想想自己儿子小时候练功身上整日都是青紫的，再看看小谢菁白净的小脸，头一回拒绝了。

        小谢菁总不能缠着拄拐杖的爷爷教她，早上就偷偷爬房顶上看她爹练功，回去在房里瞎比划。

        刚开始上房顶不利索，经常磕磕碰碰的，身上的伤倒也不比练功的少。

        现在她爹说教她练功，虽然已经不是眼巴巴望着盼着的年纪，心里还是少不了实现儿时愿望的欣喜。看着她爹如锅底般的脸色，和浑身的不情愿。

        干巴巴地从嘴里蹦出来个，“哦。”

        谢菁小时候趴在房顶上看她爹，跟着瞎比划还是有点用的。单说这扎马步的姿势，学的也有七八成像。但是在谢将军眼里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看着是自己闺女嘴下留情说了句：“一塌糊涂！”接着就是一脚踢到谢菁pp上，“再低点！胳膊架住了！”

        谢菁嗓子眼里憋了好些个“疼”字，愣是不敢嚎。给一旁的花生瞧的心疼的不得了。

        “花生也来！”谢将军一声令下，花生被迫加入单方面残杀局。

        谢菁问为什么花生也要练，谢将军好容易“口齿伶俐”一次，说：当丫鬟的保护不了小姐，改明儿换一个吧。

        谢菁听了就想站起来跟她爹理论，让花生拽住了衣角，意思是：小姐不用去，我能行。

        其实谢菁想理论的不是这个，但看着花生拽着衣角的手。罢了，花生和自己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的。

        这会儿天还擦黑，微亮时院子里就热闹了。一个个起来忙活却看见小姐和花生在院里踩在雪上扎马步，一旁的老爷穿着新赐的貂毛大袄，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满杯的热茶飘着热气，谢将军也不怕烫闷头喝了一大口，抬头瞧见谢菁打着抖的腿，嚎了一嗓子：“爽！”

        旁人瞧见了这场面，知道的是老爷为小姐没拒绝，反倒耐下性子学习高兴。那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是虐待小姐呢。

        周遭的人是越围越多，嘀咕声也是越来越大。本来闭着眼硬撑的谢菁抬眼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小牙一呲，冲他们笑了，哈出一团热气。

        有几个姑娘噗嗤一下笑了。本来被放在石桌上的谭棉雪醒了。

        可能是被吵醒的，再看看石桌上厚厚的雪。当然，也可能是冻醒的。

        谭棉雪四周打量了一圈找到一个暖和的地方，拖着大尾巴就凑过去，凑到了谢将军脚边。

        谢将军喝茶喝的开心，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他闺女捡回来的小玩意儿，那眼睛忽灵忽灵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咋办？

        踢一边去？不太行，谢将军看见他闺女眼都瞪大了。无奈想着自己第一次抱闺女的姿势，把脚边的玩意儿给抱起来了。

        谭棉雪只是想寻个暖和地方，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闹，老老实实地窝到了谢将军腿上。

        谢菁打着抖跟她爹对视。

        她爹：咋办？

        谢菁：不知道。

        她爹：扔了？

        谢菁凤眼微瞪。

        谢将军收回视线。得，自己抱着吧。

        这场眼神戏的导演正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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