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章 飞檐走壁看星星

不过赵合欢得承认，上屋顶的过程是非常刺激的，飞檐走壁的是戚陌，自己只负责了闭眼、提气和大喊那一部分。

        戚陌进了丰乐楼便扬手示意要去三楼的亭子，掌柜的忙拿着钥匙跟着去开连着秋月亭连廊的门。

        赵合欢这才知道，因为丰乐楼的三楼建造得太高，居然可以远眺禁宫和半个汴梁城，不敢随意向外人开放。

        掌柜的开了小门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尽管他十分想和最近汴梁城美食街的新星赵合欢说上两句话。

        戚陌先是带赵合欢上了秋月亭，看着汴梁城的万家灯火，赵合欢不禁感慨，“汴梁城可真是繁华啊，现在已经入夜了，依旧灯火如龙。”

        戚陌看着赵合欢的侧脸，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早就不是那个干瘦的小人了。

        赵合欢转头想要去看看那神秘的禁宫，却迎上了戚陌赤裸裸地目光，这让她有些愣怔，这是怎么了？

        赵合欢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上自己的脸，戚陌这么看自己，是因为她的脸上是有什么吗？

        戚陌因着自己瞅姑娘的行径被姑娘本人发现，很不好意思，就只能做些别的缓解尴尬。

        他突然伸手揽上了赵合欢的腰，双脚脚尖发力，然后赵合欢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在之后她就“啊”地大叫了一声，因为戚陌这行为真的是太突然了。

        之前很烦女郎聒噪的戚陌忽略了赵合欢的大喊声，甚至还以此紧了紧抱她腰身的手，想要以此示意她没事。

        揽着赵合欢腰的戚陌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她脸上长肉了，腰却还是那么细，看她吃饭，胃口还可以啊，难道是因为吃羊肉吃得少？

        两人在秋月亭隔壁房屋的屋顶上站定，戚陌出于礼数想要放开赵合欢的腰，尽管他有点贪恋赵合欢身上的气息，但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戚陌放手之后，发现赵合欢的手依旧死死环着自己的腰，他低头看她才发现，怀里的小姑娘还在闭着眼。

        戚陌轻声笑出声，怀里的赵合欢突得脸就红了，她慢慢睁开眼，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狠狠瞪了戚陌一眼，道：“尽管我很想体验飞檐走壁，可世子爷能不能在飞之前和我打个招呼！”

        戚陌的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可见赵合欢真的有些生气了，便急忙道：“好，我记住了，下次注意。”

        “我松手真的不会掉下去么？”

        尽管此时软玉在怀，可戚陌还是不愿意欺骗小姑娘，便点头道，“没事，我护着你。”

        赵合欢轻轻放开了环着戚陌的手，想要抬头去看挂在天上的星星，这是在曾经她所在的时代可是不常见的美景。

        可刚抬头的一刹那，赵合欢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眩晕，她再次紧紧箍住戚陌的劲腰，柔柔地对着戚陌道：“我还是就这么看吧，不然有些晕，我怕掉下去。”

        此时的戚陌身子站得笔直，还有些僵硬，比他早上站桩的时候更一丝不苟，但却一点不累，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甜蜜。

        他应了一声“好”，低沉的声音和飘起来的发丝挠得赵合欢心头有些痒，赵合欢没来由的来了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两个人都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还有些小暧昧，戚陌的耳尖早就红得告急，算了算了，那就不如静静地看星星吧。

        这边是屋顶看星星，荣国公府那边却迎来了新的一轮打脸信息，荣国公深觉这一次他们府上应该很难从汴梁的丑闻榜上下来了。

        烟霞阁的丽娘和御史石中山一样，等不到明天一早了，再得知赵雨嫣在风和小馆闹得那一出戏之后，烟霞阁就放出了消息。

        说他们确实有一套华彩琉璃裙，只不过并没有卖给荣国公府的姑娘，而是送给了马行街风和小馆的赵姑娘。

        烟霞阁的小喇叭们还有意透露，赵姑娘是太过低调，至今还没有穿过这套华彩琉璃裙。

        很多人不解，这满京城的贵女都没排上号的华彩琉璃裙怎么就给赵姑娘了呢？

        尽管赵姑娘确实厨艺了得，对提升汴梁美食圈的水平和创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也没到把京城的贵女们都比下去的程度啊？她就是再厉害，也只是个厨娘，再往高里说一点，那也就是个商贾。

        烟霞阁的小喇叭们很尽职尽责，对着在门口打听的大妈、大娘们说，“因为我们家主子就喜欢赵姑娘，就觉得赵姑娘能衬得上那华彩琉璃裙。”

        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赵合欢还在屋脊上和戚陌坐着看星星，她对戚陌道：“还是屋脊好，能坐下，不然真真是辜负了这满天的星空。”

        戚陌不解地望向她，赵合欢笑着道，“因为站在屋顶上我眩晕，根本不敢抬头看”，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戚陌也因为她的愉悦，脸上也带了笑意，整个人人也跟着柔和、快乐了起来，这种感受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很微妙。

        李婆子听说前几日烟霞阁送来的衣裙里有什么华彩琉璃裙，便和于二娘在家点着灯翻找起来。

        还别说，幸亏点了灯，因为华彩琉璃裙之所以得此名称，就是因为在阳光、灯光的照耀下，原本看上去只是有些飘逸的裙子会华光溢彩，非常耀眼。

        于二娘看着李婆子手中的裙子道：“真是开了眼了，那天上天宫里仙女用彩霞织的裙子该就是这个模样。”

        李婆子也笑，“可不是吗？咱们啊，都没识得这好东西，小小姐穿上一定会很漂亮。”

        于二娘使劲点头，道：“是啊，小姑娘家就该打扮得花枝招展，何况小姐身形又高又瘦，定是很美！”

        在荣国公府庶小姐仗势欺人、荣国公府在外走动的两个小姐皆不是大夫人所出、荣国公府大爷宠妾灭妻等一系列传闻轮流上了汴梁的丑闻榜后，烟霞阁的华彩琉璃裙在赵记赵姑娘手中以及荣国公府庶小姐穿假货被拆穿的消息又被顶了上去。

        饶是荣国公早就修身养性收敛了脾气，听到层出不穷的传言后，也是在书房里破口大骂起来。惹了事情的赵雨嫣被罚去了祠堂面壁思过，被她连累的赵家大爷也被荣国公骂得狗血淋头，就是江荷和赵思媛也是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整个荣国公府除了张氏的牡丹苑，其余人皆都战战兢兢。

        现在不光是汴梁城的勋贵圈，便是寻常的老百姓也在等着看荣国公府的笑话，不，大家是已经看到了。

        万寿公主本以为儿子是去帮哥哥解决什么棘手的问题，可等手底下的人再报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儿子和姑娘在屋顶看星星看月亮的事情了。

        她向张嬷嬷抱怨，“这开窍晚让人操心，开了窍更让人操心！赵姑娘是个好的，可是皇兄那里，哎！”

        万寿公主是打心眼里佩服赵合欢的，她的两个兄长都是帝王，他们家的好日子也是从两位兄长的逆袭才开始的，所以民间疾苦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万寿公主知道，赵合欢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师，从街头的小摊儿，到现在贵族之间争相购买的铺子，很多人只看到了结果，而这其中最艰辛的其实是过程。

        万寿公主还没感慨两句，外面就有人通传，荣国公府大夫人的丫鬟珍珠来了。

        “怎的这会子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快让她进来！”

        张氏本来不想这么快和万寿公主说这事，可又觉得女儿多一个人护着总归是好的。

        又一想如果日后万寿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合欢就是瑶瑶的事情而没和她说，定要生气，故提笔写了信，和闺蜜念叨几了句这事，同时也是在宣泄对于江荷那个贱人的情绪。

        珍珠是张氏的心腹，赵合欢的事情她也知道些，张氏还吩咐她过几天给赵合欢送东西，她现在对自己的这位小主子也是十分好奇。

        万寿公主在灯下拆开了张氏的信，张嬷嬷在旁边看着，就见万寿公主的脸色一气变了好几遍，欣喜、震惊、愤怒，最后直接眼眶发红了。

        张嬷嬷挥了挥手，身边的人便都退了下去，她看了看珍珠，珍珠摇了摇头，张嬷嬷的心也就放宽了一半。

        “珍珠，带我的帖子回去，邀瑾之明日到我府上来，要是有人问，就说我寻她说话。”

        “是，公主。”

        张嬷嬷把珍珠送出门，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倒是珍珠开口了，“嬷嬷放心，是好事！”

        有了珍珠这句话，张嬷嬷惴惴不安的心也就放下了，回屋的时候果真见万寿公主眼睛虽红着，脸上也是一片喜色。

        见张嬷嬷进来，万寿公主先是叹了口气，“我和瑾之这都是什么命啊！皆是所嫁非人！”

        这句话，张嬷嬷可不敢说什么，公主和镇国公和赵大爷和张夫人可不是一样的情况，公主和镇国公真是可惜了。

        万寿公主没有注意到张嬷嬷的神情，而是嘀咕道，“我该为汴梁城今日的传言添把火的，就当是，就当是我送瑶瑶，不，赵姑娘的礼物。”

        张嬷嬷想委婉地问一下万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被万寿公主突然抓住了手腕，然后就听到她兴奋地道：“张嬷嬷，陌儿有媳妇了！”

        张嬷嬷被这句说得一愣，看着万寿公主，磕磕巴巴地问道：“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那世子和赵姑娘？”

        万寿公主听到“世子和赵姑娘”笑得更欢了，道：“对，陌儿有媳妇了。”

        戚陌在屋脊打了一个喷嚏，赵合欢笑着对他讲，“准是有人在念叨你。”

        “嗯。”

        可能是因为一起看了星星的缘故，赵合欢觉得和戚陌的关系拉进了不少，她见戚陌还是这么闷，便道：“之前你经常到这里看星星吗？”

        戚陌误以为赵合欢是在问他是不是之前还带过其他女孩子来看星星，便忽的站了起来，因为太急，几块瓦还掉了下去，发出了清脆的断裂之声。

        “没有，没有，我之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心烦或者想事情的时候就来坐一会。”

        “没带人就没带人呗，你这么激动干嘛？”赵合欢看着急于解释而胀红脸的戚陌不解地道。

        戚陌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赵合欢，瞬间觉得很无力，是啊，自己面前还是个小姑娘，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时候才能懂呢？

        戚陌又坐回了屋脊，稳了稳心神，问赵合欢，“你和姨母相认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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