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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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衣衫湿了,徒儿为师尊更衣。”
许鹤卿顺从地像一条讨好主人的狗,并且试图在谢惊澜舒爽的时候跟他讨价还价,要回雨霁。
谢惊澜掐着他脖子,只要一动,他就可以如碾死蚂蚁一般折断这纤细的脖,“如今师尊修为尽废,拿剑做什么,莫不是想在哪个夜里捅徒儿一剑?”
许鹤卿勾笑,眼尾晕染绯烟,宛若勾人的艳鬼。
“徒儿身强体壮,威猛至极,哪里能被为师伤了去?你也知道,雨霁乃为师师父临终赠予。”
身强体壮和威猛至极两个词故意被他说得婉转,欲语还休的意味全落在这里头。
谢惊澜被取悦得十分满意,同意下来。待他离开后不久,一把剑便被送进来。
“唉…唉…唉…看你这副死样,这条法子不行啊!”
许鹤卿有气无力,“少扯犊子,接下来怎么做。”
雨霁认真道:“你就一直让他睡你,量变产生质变,也许就能肉欲转化为爱情?”
“……”
“我也没经验啊,一直在逃命、在死又再重生的。”
“你这意思我有经验?”
雨霁反驳他:“你前面那二十几年的人生呢?”
“……母胎单身狗,处男。”
“……一定长得丑!”
“身穿。”
“……”
雨霁深深地怀疑剑生,这不科学!
?
突然它拔高分贝,“不对啊,身穿?那怎么就是灵霄仙君了呢?”
许鹤卿也不知道,他一来身份就是云岚宗的灵霄仙君,而且长发古衣,任谁都会认为是魂穿。
可他检查过身体,这具身体的确是他自己的。
于是一人一剑陷入诡异的沉默中,许鹤卿也不知躺了多久,琢磨着谢惊澜是不会来了。
他哄得谢惊澜高兴,所以谢惊澜解了骨铃,允他在魔宫内走动。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雨霁看着他站起来,若有所思。“其实还是有用的,就比如他这次没把你手脚筋挑断。”
“他很多世也没把我手脚挑断。”
“…你怎么没去工地里挑钢筋呢?”
刚走两步,腿直打颤,身后也传来羞耻的痛。
许鹤卿没当回事,依旧坚定地往外走去。这是他108世中为数不多的可以在魔宫走动的一世,他需得把握机会。
主殿之外十分荒凉,四处可见的残石荒木,而且抬头望,不见天日。只有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悬于上空,光芒照耀整个魔族。
他随意地逛,内心却暗自记下路线。
当他顺着原路返回,不想迎面竟然撞见一个人。
来人一席白衣胜雪,周身气质似潺潺春水,温润如玉,然而狭长眸子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真是冤家路窄!”雨霁十分嫌晦气地说。
许鹤卿漫不经心地从林止衣身上扫视一圈,也不知道为何,他每次见林止衣,总觉得林止衣的穿着十分像他。
这让他恶心。
灵霄仙君一共有两个徒弟,其一是谢惊澜,其二便是林止衣,两人都是灵霄仙君捡回来收养的。
谢惊澜身上被发现有天魔之血,乃魔尊降世预兆,引得灵霄仙君杀他。
谢惊澜逃走后,林止衣也跟着消失不见,后来谢惊澜以魔尊身份现世,众人发现当年竟是林止衣救走谢惊澜!
造孽!
“师尊,许久不见,师尊憔悴了。”
满怀关切的语气让许鹤卿全身泛起鸡皮疙瘩,说着话,眼圈竟然还红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毫不心动,至少许鹤卿不会。
林止衣向来喜欢装,即便没外人在也装,哪怕是小白花的形象,里子也是黑透的莲子。
这是许鹤卿的惨痛经验,前几世,他被这外表所迷惑,以为林止衣是个好人,将自己逃跑计划告之,至今想起来,真蠢。
许鹤卿当林止衣为无物,冷淡地离开。
一柄混元锤兀自挡住去路,是林止衣身边的魔族小厮。“大公子正与你说话。”
然而下一秒,小厮忽然横空摔出去,四分五裂,浓稠的血液四溅,淅淅沥沥如雨,可能他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许鹤卿绕有兴趣地回头,林止衣上前惊慌失措地道歉。“师尊,是徒儿…我管束不好手下,师尊罚徒儿吧。”
“如何罚?”
林止衣咽咽口水,似乎是真的胆怯,他扑地一声跪下,“师尊如何罚都可,只是不要不理徒儿。”
许鹤卿弯下腰,唇附在林止衣耳边,一身清香如雨后春笋,又似天山雪莲。
但许鹤卿没有说半个字,只是装模作样那么一回,再起身时,看见林止衣木愣惊讶的神情,转身离开。
“你这徒弟,一个比一个变态,林止衣小变态,谢惊澜大变态。”
听到雨霁这么说,许鹤卿出口反驳,“不是我徒弟,谢谢。”
“林止衣一直学你是怎个意思?我刚刚看他出手那招,是你惯用的剑法。”
许鹤卿也不知道,雨霁又问:“你刚刚那动作在找什么?”
“我记得林止衣是九尾灵狐?”
“嗯,怎么了?”
许鹤卿思忖许久,“九尾灵狐天生媚骨,与人合欢后,骨生胭红,待得莹红剔透,取下可炼制为天邪。”
雨霁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天邪历经盛阳滋养,成型时乃顶尖灵骨,而根骨对于修真人士来说极为重要,于是天邪便成为修真界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神物法宝。
自古以来便有修士大量捕捉九尾灵狐,将其炼制为鼎炉,待时机成熟后剜其骨换到自身身上。
外界不知林止衣真身,但灵霄仙君知道,曾经某一世林止衣就对许鹤卿说过一句话:“师尊当初养徒儿,不就是为了天邪吗?”
把它和许鹤卿震得一愣一愣的,雨霁不知道灵霄仙君养着林止衣是不是也要用他炼制鼎炉,毕竟那些修真人士没一个好货色。
“可我方才往林止衣后脖子下看,皮肉白细,并无胭色。”
“你意思是说谢惊澜没和他睡过?为什么?怕林止衣暴露身份?可现在还有谁能动他?”
“或许两个人不是一对?”
雨霁被他这想法震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他异想天开。
“你脑子怕不是被门夹了,人家师兄弟青梅竹马,林止衣又舍命救谢惊澜,现在还当上魔族大公子,在魔族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显两个人有一腿,要不然那么多世你是怎么坠崖的?”
许鹤卿总觉得有哪里说不清,就如谢惊澜真与林止衣相爱,那又为什么对他这样。
虽说谢惊澜是以这种方式折辱灵霄仙君,可林止衣却从不阻拦。得是多么大度的人物,才愿意自己的恋人去睡别人?
雨霁慢慢琢磨,“不是说那身媚骨尝过欢后会那啥吗?就不可自拔?所以谢惊澜不碰他不让他变那样?”
许鹤卿嗤笑一声,谢惊澜还有这种待人温柔细腻的心思?
雨霁好像他肚中的蛔虫,不屑地说:“你断人经脉,挑破人喉咙,追杀人家的时候还把人逼得跳下传说中只有进没有出的恶鬼窟,人家复仇归来没把你做成人彘都算人善良。”
听到谢惊澜这些经历时,雨霁有瞬间的想跳阵营,太没人性了!简直令人发指!
他不黑化谁黑化?
许鹤卿一顿,再次严肃纠正:“请不要说你,那不是我,谢谢。”
他回到主殿时,一群婢女已经恭候在殿外。“拜见鹤妃。”
“卧槽,你这一世的待遇可真他娘的好!”雨霁惊呼出声,对比各种花样被虐的前尘,它自动忽略鹤妃这个说法。
许鹤卿也愣住,谢惊澜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魔宫里没有白天黑夜这一说法,是以谢惊澜回来时许鹤卿也不知道时辰几何。
婢女如潮水褪去,殿里只余两人。
呼吸声重起来,谢惊澜似笑非笑地站在那,玄衣树冠,玉树临风,只是身上阴戾实在过重,叫人一瞥,心惧胆寒。
“鹤妃,还不为本尊更衣?”
从谢惊澜嘴里听到这个称呼,许鹤卿顿住,谢惊澜是想用这种方式磨掉他的傲骨?
灵霄仙君有没有傲骨他不知道,反正他许鹤卿没有。
他顺从地走到谢惊澜身前,灼热的气息暧昧地打在额头,赤裸的视线如一双无形的手,一直从脸颊移到胸膛,又移到臀。
许鹤卿分明穿着衣物,可谢惊澜却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中。
谢惊澜道:“师尊,如今外界皆知灵霄仙君是魔尊的鹤妃,师尊高兴吗?”
许鹤卿展眉一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为师当然高兴。”
谢惊澜眼神一暗,闪过复杂的情绪,手抚上许鹤卿胸口,“师尊这里可曾有心?”
许鹤卿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中二伤感,但不敢避开谢惊澜的变味玩弄,只能迎上去。
“鹤妃可要好好为本尊更衣。”
谢惊澜推开许鹤卿几分,眸光高深莫测,居高临下睨他,面容盛满兴味,俨然在欣赏许鹤卿的丑态。
霎那间,本消失不见的骨铃横空而来,迅速扣上许鹤卿四肢,满殿响起清脆空灵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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