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头茶开采在即，戚柚告别依依不舍的戚父戚母，带着毛团子小蒸汽坐上了回市里的飞机。

        过了一个年，戚柚账号下偶尔正经、大多数诙谐搞笑的短视频引流，加之《全心代餐爱情》节目又一期期播后，平台关于蒸汽cp甜蜜向的视频剪辑越来越多，尤其是郑纯桢的八百字小情书洋洋洒洒，让不少粉丝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总之，戚柚的人气高涨，正常的工作邀约如期而至。工作室来机场接人的时候，个个乐不可支。

        “阿姨说你要去一趟小郑老板家里？”戚柚几乎没什么行李，带的都是戚父戚母准备给郑爷爷的礼物。

        “嗯，打了招呼了，让我晚上去顺带着吃一顿饭，但纯桢又不在，我一个人去感觉怪怪的。”

        戚柚翻了翻与小郑同学的聊天记录，他发了一张他的行程图，元宵前都不会回来。

        戚柚当时别扭劲还没过，简单回了一句“嗯”。

        现在想想，他也只是想跟未婚妻泡个温泉……

        她这算不算是冷暴力他？

        戚父戚母给的地址一开始她没觉得哪里奇怪，看剧本看得专心致志，直到车子开过城河，开车小哥提了一嘴，“富豪区就是不一样啊，雕塑都镶金的。”

        戚柚抬头一看，车子绕过一个硕大金元宝。

        眼熟，太踏马眼熟了！

        这不跟她上回去那破别墅路过的一模一样嘛。

        车子一路向东，与那元宝越来越远，戚柚忽然想起戚父告诉她的，郑家在很早以前搬过一次家，不是他们一户，而是一整个别墅区。

        说来话长，早些年那片别墅区名气大还是因为出了一个造诣匪浅的天才钢琴家。

        不少富豪都把自己家小孩子送到他家里拜师。钢琴家自己没孩子，但对学生们很好，每一个都用心教，从不收取费用。

        所以，人们为了感谢他，在公园里给他送了一座大雕像，带着谱子，带着各种可爱的音符。

        可惜天妒英才，钢琴家在某个夜里死于突发心脏病。

        社会各界开始缅怀。

        直到某天夜里，响起了一曲不知名的钢琴曲。它让人听的心烦意乱，暴躁如雷。

        是哪家孩子弹的？

        没有人承认。

        都拿出家里的监控证明。

        夜里，钢琴声再次响起。

        连续夜不能寐，人们开始疲倦。

        每一户的钢琴都搬到空地上以证清白。

        但是琴声不停，引起媒体关注，人们开始愤怒，砸了雕塑。

        有关部门开始介入，结案了。

        听说是一个小少年，动机是为了纪念老师。

        人们为了解气，为了惩罚他，把他的钢琴也砸了。

        琴声停了吗？

        没有。

        他们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别墅区这么大，钢琴曲竟然每一家都听得见，非常真切，就像……

        有一位钢琴家住在你耳朵里。

        钢琴家。

        是钢琴家？

        一定是死得不明不白的钢琴家！

        人们开始害怕，这块地不干净了，这种不可抗因素，谁住得下！

        戚柚搜索过，有关报道寥寥无几，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戚柚怕鬼，但她更害怕听故事听一半。

        “那那个被抓到的男孩儿是顶罪的吗？他是谁啊？老爸你认识吗？还有那个钢琴家他……”

        戚母端着一盘水果，走进客厅，瞬间拉下脸，“你怎么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大过年的，晦不晦气，你还当她是小孩儿啊，给我打住。”

        “哎呀，麻麻，老爸就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都不行吗？”

        擒贼先擒王，额，不对。

        总之戚柚缠着戚母好半晌，得到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后续的答案。但据说还是因为这件事，郑父精神不好，喝了他们的茶，反而情绪平缓很多。

        郑爷爷像极了郑父，都是笑眯眯的，待戚柚很随和，戚柚嘴甜，哄得老人家笑开了花。

        听说郑二叔也出了国，带着黄金敏过二人世界去了。

        郑爷爷在别的小辈家待不住，还是回了自己的小楼。

        戚柚本来打算不吃饭的，但郑爷爷一个人怪孤单的，戚柚干脆拉着一整个工作室留下来吃饭。

        老爷子乐呵的，连吃了两碗饭。

        特别是蒸汽机，尊敬长辈，撒娇卖萌一把手，戚柚看爷爷喜欢，答应下次给他送一只。

        这要是跟家里大长辈建立良好的沟通桥梁，以后嫁进来，或许能废除一下那什么家规？

        废不了的话……

        小郑同学入赘？

        这个可行，她得记在小本本上。

        不拍综艺节目，戚柚扎根在剧组里，忙了几天，陌生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在酒店休息着，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戚柚的心跳瞬间停止营业。

        这是戚柚第二次听到这铃声，电话铃声。

        大家联系她从来都是打的微信，除了第一天戚柚不回微信，戚母着急，打了电话。

        这铃声……

        “喵嗷！”

        宿主！

        蒸汽机的反应更为剧烈，嘶吼一声，龇牙咧嘴的，四肢伸长，露出锋利的爪子，弓背炸毛，作出备战姿势。

        它的意识忽然清明，眼珠子焕出幽林的蓝色玻璃彩。

        戚柚又惊又喜，连忙从床上跪坐起，“蒸汽机，你醒啦？”

        “咩，喵，喵呜！”

        宿主，宿主，我记起来了，攻略对象黑化了，他黑化了！

        “……”

        房间里冷不丁安静下来，一猫一人大眼对大眼。

        戚柚攒眉蹙额，语气沉闷：“你在说人话吗？”

        蒸汽机：“……”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本喵怎么说的就不是人话了，我他喵说的可是一级甲等普通话！

        蒸汽机赫然而怒，着急地直在床上绕着戚柚打转，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完。

        戚柚被三百六十度全音围绕攻击，耳朵嗡嗡响。

        “停！”

        戚柚一声令下，食指抵在左手掌心。

        “点头yes摇头no，最简单了。”

        人猫殊言。

        “你确定你在跟我说话？”

        点头。

        “那是你系统坏了我接收不到信号？”

        “嗷哦。”我怎么可能会坏！

        戚柚照章办事：“请蒸汽同学遵守游戏规则。”

        小猫摇头。

        “啧，这样就很麻烦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戚柚沉思默想好一会儿，灵光乍现，“有了，你写给我看！”

        她把平板调出便签，“拼音会不会？喏，在键盘上敲字，不会拼音，我给你调手写板。”

        “……”

        小蒸汽明显士气涣散，把平板推开一些距离，心虚地舔了舔爪子。

        “嗯，怎么了？”戚柚昏昏默默，“要调手写输入吗？”

        没有猫声应和，戚柚心中最先被排除的不可能呼之欲出，她舔了舔唇，难以置信：“你……系统也能不识字的吗？”

        直戳到小蒸汽的伤心处，它萎靡了，耳朵耷拉下来，“喵幺。”

        猫艰不拆，戚柚急中生智：“没事没事，我们还有这个呢，人猫交流器！来，说一句。”

        小蒸汽半信半疑地叫了一声。

        猫语翻译器：我他喵给你脸了。

        “……”

        戚柚眉头一挑，“你是这个意思？”

        小蒸汽果断摇头。

        “那你再给我来一句。”

        “……miāáǎào”很长一声，声调抑扬顿挫。

        猫语翻译器：你一个铲屎的，能拿我咋滴。

        “……”

        放弃了文字、语音，戚柚选择了绘画，她隐隐咬着后槽牙，“好好画。”

        小蒸汽叼着笔多少有些发怵。

        “一个房子，ok。”

        “一个人，ok。”

        “人变黑了？那就是影子喽，o……不对吗？”

        小蒸汽坐在床上，叼着胡萝卜笔杆摇头，怪可爱的。

        戚柚一点也不着急，心猿意马：要不要买套兔子装给它？

        小蒸汽补充了一些细节，房子里加了几条线，又加了一个三角形一样的东西。

        戚柚搓了搓下巴，觉得手感不是很好，自然而然摸到了小蒸汽身上，“嗯，五层楼的房子，我们还去过这种房子吗？”

        蒸汽机点点头，在第四层画了一个别扭的长方形，上面尖尖的锯齿，一个人爬上去，它还加了头发。

        戚柚恍然大悟：“哦，你画的是我吗？我知道了，你画的是我上次爬的大门，这个房子是破别墅？”

        “喵嗷。”

        宿主你可算是看懂了。

        小蒸汽点如捣蒜，松了一口气。

        戚柚迷惑不解，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那栋别墅有五层吗？”

        她怎么记得是四层啊，平地两层，地下两层，再多一层……这符合建筑学原理吗？

        小蒸汽突然信心满满，满登登地一口气画了一屏幕。

        还是那个小人。

        戚柚大着胆子联想，跟着它爪子指着的顺序串成一个小故事，“这个是纯桢吧，他变黑了，然后他在别墅里，再然后我们去找他，他坐在一个三角形一样的东西旁边，我坐在他旁边，你躺在地上，然后我们两个都睡着了？”

        蒸汽机如释重负。

        戚柚静下心来，心里头突突的。

        她站在小郑同学边上，郑菾砸到了她并且她是当场晕过去，这种情况下，事事周到的纯桢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她送去医院，反而给她包扎手上的伤。

        内伤不比外伤重要？万一她脑震荡呢？

        而且那个角度……

        戚柚垂下眼睫，在脑海里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

        “纯桢，你要不要进去待着，外面风好大，万一你晕在外边了可不好……”

        郑菾在撕胶条和碎玻璃，风口窸窸窣窣，一股劲儿砸在后脑……

        不对，不是郑菾。

        一石激起千层浪。

        郑纯桢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在眼前。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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