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想把你摁在怀里

晏修让魏梓文出了一趟差，去老人的老家那边调查。

        祝渔上来送资料，周炎在整理以往的卷宗，晏修靠在椅子上看资料。办公室里少了魏梓文，显得安静了不少。

        祝渔问：“案子怎么样了？”

        晏修抬头看她：“暂时没进展。”

        “意思就是快要有进展了？”

        晏修挑挑眉：“差不多。”他在等魏梓文带来的好消息。

        祝渔拿出几张话剧票：“朋友送我的，说要我多带些人去撑场子，你们去看吗？”

        这一群人这几天都在局里加班，很久没放松过了，周炎兴奋地拍桌子：“去啊，当然去！对了，能带家属吗？”

        祝渔莞尔：“当然能。”她看向晏修，晏修平静地点头：“去。”

        就这样，一行人下了班，浩浩荡荡去了剧院。

        晏修上一次来剧院还是几年前过来办案子，票位置好，都在前排，他懒懒地靠着。少了案件带来的紧绷感，心情很放松。

        祝渔去后台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回来观众席，人差不多已经坐满了，晕暗的灯光落在头顶，晏修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不知是谁特意留给她的。

        祝渔在他身边坐下，晏修偏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开口的话很随意：“怎么没带他来？”

        祝渔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他是谁？

        晏修以为她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见祝渔还一脸茫然，他面无表情道：“男朋友。”

        男朋友？？

        祝渔看他就像看二傻子似的：“你再说一遍？”

        还没听懂？晏修抬眸，眼里写着：“你耍我？”

        祝渔还想说什么，剧已经开始了，灯光“啪”的一下暗了，舞台的帷幕拉上，全场静默了几秒，静静地等待演员们的上场。

        祝渔几番欲言又止地看着晏修，她没耍晏修，她是真的没有听懂晏修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他，什么男朋友，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难道？？

        数不清的问题在头顶盘旋，但很她就缕过来了，像是千回百转后，出现了柳暗花明的转机。

        她懂了。

        她现在真的懂了。

        帷幕拉开，演员们上场，婉转动听的音乐也响起了起来。祝渔坐正身体，眼睛盯着台上，再没说一句话，可嘴角的笑意，渐渐地上扬，上扬……

        晏修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他就知道，她是在耍他。

        ……

        最后一句台词结束尾音，最后一个音落下，演员们谢辞，落幕。观众们还沉浸在剧情里，纷纷回不过神。台上的灯暗了几秒，等演员离开，壁灯亮起，照亮了整个观众席。

        观众陆陆续续离开，周炎扶着罗笙出去，罗笙娇笑地拍开他的手：“我还没这么金贵。”

        周炎：“放屁，你就是家里的祖宗，哪能不金贵。”

        “……”

        两人咯咯笑着走远，祝渔坐着没动，晏修以为她想等人走光了再走，所以也坐着没动，结果全场的人都走光，工作人员进来清理卫生，祝渔还没动。

        晏修坐不住了：“还不走？”

        祝渔偏头问他：“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晏修没什么心情：“没什么意思。”

        祝渔也不放过他：“你说的是我的男朋友吧？”男朋友三个字她咬得很用力。

        晏修不知道她为什么重点提这个，他站起来，神色还是很冷淡：“嗯。”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祝渔伸出腿，拦在了走道的中间，让他不能过去，“我有男朋友。”

        晏修一顿，敛了敛眉头：“难道不是？”

        祝渔懒懒地抱着手臂，问：“你觉得宋焕是我的男朋友？”

        “？？”晏修盯着她，不太懂她的意思，“你再说一遍。”

        祝渔十分无奈地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你，我和宋焕谈恋爱的错觉。”

        “不是错觉，是事实。”晏修冷静理智地开口。

        “什么事实？我亲口承认了？”祝渔似笑非笑地问，“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有男朋友，或者是宋焕是我的男朋友的话。”

        晏修愣着了。

        这时，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地道：“两位还有什么事吗？这场已经结束了。”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离开。”晏修一把抓起祝渔的手，匆匆往外走。

        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周炎他们也离开了，两人站在走廊上，面对面对视着，氛围胶着，可眼里也只有对方。

        祝渔固执地又问了他一遍：“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和宋焕谈恋爱的？”

        晏修看着她，目光沉静：“他说的，他亲口跟我说的。”停了几秒，他艰难地张开嘴，“你刚去英国的那一年，我去找过你，他说的。”

        这下该祝渔愣住了，她不知道晏修曾经去找过她。

        晏修琢磨着她的表情，心里已经门儿清了。于是，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喜欢你，你不知道？”

        祝渔讷讷的。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晏修说：“他喜欢你。”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你是有多笨，读书读傻了，看不出来他喜欢你，甚至是……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

        祝渔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傻比。

        晏修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我送你回家。”

        祝渔闷闷点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很安静，到了祝家门口，晏修看了一眼还坐着的祝渔：“到了。”

        祝渔：“嗯。”手开始解安全带，然后刚扶上门把，就听见晏修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我误会这些年，就不应该解释些什么吗？”

        祝渔一怔，晏修手摩擦着方向盘：“还是说没什么要说的？”

        祝渔咬了咬嘴唇，重重点头：“有。”

        晏修“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着。

        祝渔垂下眼：“对不起。”

        晏修又“嗯”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祝渔喃喃，她的思绪很乱，有很多话都想说，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自己这些年都在等他？她以为他不爱她了……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中间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误会。

        “我……”

        “够了。”晏修冷淡道，“不用说了。”

        祝渔心里供起来的火突然就被浇灭了，晏修解开安全带，绕到这边来，为她拉下开车门。

        “明天再说吧。”

        祝渔愣愣地，只得点头：“嗯。”

        这一晚，祝渔并没有睡好，一整夜一整夜的梦里都是和晏修的过往，越想到最后，她开始懊恼晚上不应该犹豫的，不应该迟疑的，她应该说这些年，她没有交男朋友，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祝渔放下东西就上来三楼，周炎正在啃锅盔，祝渔问：“晏修呢？”

        周炎指指办公室：“在里面。”

        祝渔：“他昨晚又在里面睡？”

        周炎点头，又说：“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你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

        “没事。”祝渔感激笑笑。

        祝渔走进来，晏修正低头吃周炎带的早饭，是锅盔，他咬一口就翻一页资料，皱着眉头，十分不爽的样子。魏梓文下午才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陈德马上也要回来了，要是看到案子毫无进展，他们又得挨批。

        正烦恼着，便看见祝渔走进来，祝渔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晏修无奈，他看得出来祝渔不是来拿什么的资料，她的目标就是他，目的也很明显。

        “我看得出来。”

        祝渔沉默了几秒，似是鼓足了心里的勇气：“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宋焕去找过你，更不知道你曾经来找过我。我很笨，对不起。”

        晏修没吭声，静静地听着。

        祝渔呼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回来，进这里，都是为了你。”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说完，看着他的目光炽热却坦荡如星辰：“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她又加了一句，“我是单身。”

        晏修还是没有说话，却听到她最后这句话，然后笑了。

        祝渔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懊恼：“你笑什么？”

        晏修还是笑着：“没什么。”

        祝渔被他这般笑得脑袋一热，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颇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晏修，我再问一遍，你要不要跟老子谈恋爱？”她看着他，固执眼里写着，如果他再不肯给自己答复，那么这是最后一遍了。

        晏修抬起手，宽厚的大手抵着她的后脑勺，语气低沉而温柔：“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祝渔愣住了。

        晏修漫不经心地说：“可你让我误会了这么久，我有点生气。”

        昨晚他就是故意的，因为他在惩罚欲言又止的她，惩罚什么都没说的她。惩罚她让自己误会了这么多年。

        可他也想好了，就算今天祝渔什么也不说，他也会将这些年来心底的情谊一一道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那个曾经跟在他屁股后的娇俏小少女，在岁月的洗礼下，终于长成了一支带刺的铿锵玫瑰，与他并肩，为正义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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