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再登一楼

执着古剑杀生朝火牛走去，这一次，我小心谨慎了很多，尽量避免触怒火牛，也摆脱了我内心深处对火牛的愤恨，把在这里遇到火牛之事，当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以这种心态，还在默默诵念着清静心经。

        当走的近了，古剑杀生上的青光照在两头火牛的身上。本来狂躁的火牛被这样一照，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尤其那头被我之前激怒的火牛，他身上的火焰也骤然小了许多。

        这样就好，若是如此，我渐渐的走过去，是不是就能越过这两头火牛呢？

        “仙道，需得斩去这两头火牛，上去的路才会显现。仙道一定记得！”

        也不知铁甲兵士是不是也有读心的神通，我脑子里刚刚冒出的想法，他就出声打消我的想法。

        刚刚转了心念，现在便很不想杀这两头火牛，可不斩去他们，就无法通过，还真是为难于我。

        走的近了，两头火牛抬起头来瞪着我，我们一人两牛都在青光的照耀下，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我叹息道：“牛儿啊牛儿，我无心杀你们，可若是不斩你们，我又过不去。非我有心害你们！你们能否和其他几头牛儿一样，自行离去呢？”

        说完，我止步于此，没有继续说话，静静的等着，想看这两头牛是不是会自行离去，没想到等了半天，两头牛还是瞪着我，浑身的火倒是更小了些，但就是不动。我终于领会何以古人说对牛弹琴了。

        “唉，不知你们是听不懂，还是不愿走，这就怪不得我了。”一声叹息，持剑向前，我知道到了这一刻，也不得不下手了。

        张叔说这些牛皆从心而生，要斩他们，实则斩却的是我心里的嗔怒。既是斩我的嗔怒，也算不得起杀心。

        心念如此，走的近了，火牛身上的火彻底的消失。两头牛成了仅仅是高大许多的老黄牛，静静的看着我，我对视着牛的双眸，竟觉得像是看我自己的眼睛一般。

        “哗！”

        “咔嚓！”

        手起剑落，一头牛的牛头就被我斩断，这一次再斩，犹如砍瓜菜，脆生，却几乎没有阻碍，十分顺畅的就将其头砍掉了，和刚刚刺在牛皮之上犹如刺生铁的感觉完全不同。

        另外一头火牛，静静的看完我的手起刀落。没有攻击我，也没有跑，默默地看我斩完这头火牛。

        刚一斩落牛头，牛身与牛头便整个化作黑烟，直接消散在原地，毫无踪迹留下。

        转身面对剩下这头火牛，对他道：“你都看到了，自己逃走吧，别让我斩你。”

        “啪嗒！”

        刚一说完，这头火牛的眼眶竟分泌出泪珠，泪水划过脸庞，落在地上。让我清晰的听到泪水落地的声音。

        “哞哞……”

        流完泪，火牛叫了两声，用头顶了下我的手，正是我持古剑杀生的那条胳膊。

        见到眼前一幕，我更加下不去手了，我怎么能下手去砍他？怒气早已无影无踪，现在我只想放他一条生路。

        转过身，朝向铁甲兵士的方向。他依旧站在原地，似在守护着那处通道，我对他喊道：“兄弟，有没有办法让我不斩这火牛？我实在，下不去手啊……”

        “仙道！这火牛皆你心所化，嗔怒由心生，感动亦由心生。他流泪并非他有感情，乃是仙道你出刀不忍，你还需斩除他才可通过。”也不见铁甲兵士怎么说话，就听见他的声音极平和的传到我的耳边。

        虽然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转身再看火牛，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非同一般的灵动，倒不像是反射于我。

        “既然你是我心所变，便是我心魔所成。我欲放过心魔，却不得不行此事……”对着火牛说了一声，再次手起剑落，将这头火牛也斩于剑下。

        刚一斩完，这头火牛也和之前一样，化为黑雾消散于黑暗之中，丝毫痕迹都未留下。

        随着两头火牛被斩，四周的黑暗一时明亮起来，犹如有人在不远处点燃了一盏灯，这灯照的很远，把这整片黑暗都照亮了。

        等黑暗亮起来，我这才看清楚，这里并非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和下面一样，这里也是高塔中的一层，那位铁甲兵士就站在不远处的楼门口，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也有一架楼梯，架在那里，可以登上去，想必就是上楼的地方了。

        “恭喜仙道，斩却心头嗔怒，终于过了此关。”背后的铁甲兵士第一次抱拳对我，做贺喜状。

        “这…这只是一个考验？”我惊讶的问他，我感觉现下的一切，实在有点不真实。

        “是考验，也不是，这是渡口自成，乃天地之法则所化，并非我所设。”铁甲兵士解释说。

        我的脑子里，又萌生出一个可能，狐疑的问铁甲兵士道：“那你呢？你在这里帮我也是考验的一部分吗？是祖师开恩，还是？”我的话没有完全说完，但是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这所谓的渡口都是假的，其实这里根本就是小暑洞中阵法的一部分。

        “我确实是受张大人所托，也只能帮仙道到这里，后面的路，需要仙道自己去行。而且需谨记，除我以外，其他人再不可相信，不可攀谈，否则必有大祸。”铁甲兵士郑重的对我警告道。

        “好，那就多谢兄台了。”这一次，我没有全信他的话，还是觉得眼前的变化太过诡谲，若是说这里其实也是阵法的一部分，我也完相信。

        “仙道好走，后面的路，也与眼下类似。皆由心所化，当正心正意即可。”铁甲兵士最后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和刚才一样的看着楼梯口，不再理会我，像是没有与我说过话一般。

        后面的路？按张叔的说法，只有火牛与铁狗两关难过，其他的用路引都能通过。我现在已经过了火牛关，按理说只有一关，可是怎么听铁甲兵士之言，好像后面还有关卡？

        可是现在也不好再问，一看他就不想再搭理我，我也就只能继续一个人往上走，如果都是火牛关这样的路子，那我应该也能过，只要不错用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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