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土部圣首

“前辈，前辈你怎么了？然后呢？这次谈的怎么样？”说着说着我又开始出神，直到被易星辰叫醒，才回过神来。

        苦笑了一声道：“没什么，想到些事。谈的怎么样，你看为什么只有我回来就知道了。”

        “谈崩了？”易星辰有些不可置信，到最后，似是问我，又似是在自问的说：“为什么要啊？为什么要开战？大家都在一起，都是为百姓造福不好吗？难道因为我们这些年的扩张影响到了鹄鸣山的香火？那也不用……动怒啊！”

        “是啊，为什么呢？”易星辰的沮丧与无奈也是我的沮丧。只是与他不同，他是站在圣人会的角度认为做错的是玄门。而我身为道家弟子，自然知道圣人会有怎样的罪过。

        但是我并不是完全能接受，尤其是老方丈所说，圣人会等人永生永世都会成为天魔眷属。这岂不是他们因为被六天故气骗入其中就有了原罪？我当然知道六天故气不好，会惑乱百姓，可总还是要给人改过的机会才是。

        现在却像是道家与圣人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尤其是我隐约感觉，师父与老方丈有什么事是没告诉我的。他们知道，圣人会的高层可能也知道，但我不知道，这种被隐瞒，被摆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前辈，我们走得快些吧。你的事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想请您帮我问问我们的圣首大人，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为什么我们和道家一定要敌对。”易星辰犹豫着，停顿一阵才继续道：“不瞒您说，我小时候看了很多玄门道家的故事。自幼就想求仙，甚至为此和家里闹掰，想去出家。结果最后鹄鸣山的道长说我没有仙缘，不接纳我。所以后来遇见圣人会时，我才入了圣人会，努力修炼，所以我本想和鹄鸣山上的道长们成为朋友，好好切磋一下的。”

        此处距离圣人会所在地的圣眷村已经很近，我和易星辰靠着双腿走，约莫两三个时辰就走到了圣眷村。

        刚到时，让我十分惊叹，这里哪还是一个村子？说是一个镇子都有些贬低，这里几乎已经是个小城市了。

        圣眷村依山而起，山下建了许多整齐的砖瓦房，算不上大气豪华，可绝对算得上整齐，鳞次栉比的整齐排列，中间留出一条以青石板铺就出的整齐大道，抬头往上，在山间有许多的开凿石窟，这些石窟外都挂着许多各色的灯笼，现在还不是晚上，可是已经能想象到了晚间时会是怎样的景象。

        “多年经营，实在是雄伟壮观！”站在村口的牌坊下，我不禁出声感叹。

        易星辰见我感叹，也驻足在此点头道：“是啊，圣首说，这里上百年经营。是圣人会的根基所在，据说这里曾经只是山间荒土，是圣人在这里铲土起屋，开荒种地，然后亲手铸造而起。此后追随圣人的人们都会在这里参与建设，到了今日才有这样的成就。”

        牌坊下，没人守卫，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这些人里有老人小孩，有男人女人。身着衣饰各样，各自不一，几乎各不相同，有的是圣人会中之人，还有些应该就是周围的普通村民。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只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见到他人都会主动行礼，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和平景象。

        我曾学过一篇古文，里面说：“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便是这般场景。

        这一切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这个所谓圣人会的村子里，都是凶神恶煞邪魔外道。又或者如之前所见，夜半三更聚众诵经，与鬼神打交道，神秘莫测。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更像普通生活的村子。虽然不比鹄鸣山的历史更久远，也没有山上的仙家景象，自然超凡，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很难把眼前看到的一切，和一个想象中的天魔外道联系起来。

        “前辈，怎么不走了？”看我停步停的有些久，易星辰好奇的问道。我知道这不是停留的好时间，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心里有所感慨，我们继续走吧，你带我去见土部圣首大人，我要汇报。”

        “好！”易星辰答应道。

        走到村口，村口同样有一副对联。

        上联：

        尊神自有无边意，不知何处是来处？

        下联：

        圣人传下道德法，心安之地即吾乡！

        横批：

        圣眷无边！

        我以前跟爷爷给人写对联，一眼就看出这对联算不上对仗工整，写对子的人应该算不上很有文化。可是不知为何，这些字句就是既有感染力，仅仅是看着，我便觉得受了影响，有一种直接楔入心里的感觉。

        “你好……”

        “你好…”

        刚到村口，来来往往的人就开始与易星辰打招呼，易星辰也总是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我心里有些慌，没想到这易星辰还是交际能手，认识这么多人，我甚至觉得他其实已经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只是觉得不一定拿得下我才把我骗来这里，现在他只要振臂一呼，我便是插翅难飞。

        随后，村口来往的人也与我打起招呼来，十分热情友好。仿佛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们的家人，一家人之间打招呼真是再自然不过。

        我这才知道，其实不是易星辰认识的人多，纯粹是因为在这里，大家互相将对方视作家人，所以不论见到谁，都会与对方打招呼。

        我也学着他们，笑着与所有人打招呼，即使我不曾认识任何一人。

        鹄鸣山上的道人们，也都很有礼，可是那种礼节透着疏远与清冷。大家并不是家人，只是修行的同路人，只是同修。我能理解，这是道家修行之要旨，人之生死离别都是自然，人只有接受与顺遂自然才能超越痛苦，这本就是道家修行之本，修的就是大道之无为、无情。

        但谁能逃脱眼前的这种温情呢？

        “前辈，到了，就是这里，我部圣首就在这。”易星辰又一次打断我的思绪，对我这种随时走神的毛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眼前的小屋子一点都不起眼，和其他地方的那些小屋子倒是极像，想不到土部圣首居然会住在这里，我现在要面对真正的大考了，是生是死都看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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