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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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本【美神的眷族】正在载入……】

        【载入成功！】

        【滴——病美人副本已开启。】

        【任务说明：恢复美神的荣耀。】

        【……】

        歌尔亚克落座在阿尔图大陆最北边的极寒之地。这个极为偏远的地方每年有都三个月的永昼和三个月的永夜。

        而这些特殊的时间段被居住在歌尔亚克的美神眷族称为“神醒月”和“神眠月”，另外半年则是属于眷族的“信仰月”。

        歌尔亚克的人们世代信仰美神。

        神坠之战后，美神眷族坚信美神并没有陨落，而是陷入了沉睡。

        失去美神庇佑的他们远离曾经阿尔图大陆最繁华的地带，来到人类禁区的极寒之地，艰难地重建家园。在这个偏僻的地带，他们建起了新的国度，重新点燃了美神的信仰之火。

        他们在这最寒冷的地方燃起了最炽热的信仰。

        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

        “神醒日”是对沉睡神明再次醒来的渴求，“神眠月”是即使煎熬也希望神明安眠的祝福，“信仰月”则是一个信徒最虔诚也是最常见的修行。

        在这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安眠着曾经盛极一时的美神之冕。

        歌尔亚克，新历1625年，神醒一月一日。

        全民向往美的国度，就连房屋的排列都极具美感。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中，颜色清浅的墙壁屋檐犹如梦境，带着一种不似人间的梦幻感。

        美神喜爱花，歌尔亚克国度便处处都能见到花。

        只是这些遍布全国的花并非鲜花，而是灵巧的人们手工编织的。

        纵使这些编织的花儿栩栩如生，甚至能做到以假乱真。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花是假的。美神喜爱花，鲜花的花。

        可是极寒之地的恶劣条件再坚韧的花儿也难以存活，整个歌尔亚克只有一株鲜花。

        这株鲜花被珍惜地栽种在圣殿中，歌尔亚克仅有的四位大魔法师每天轮流给这鲜花输送法力以维持生机。

        这株真正的鲜花会在神醒日被摆放在祭坛。

        每个神醒月的第一天都是神醒日。

        神醒日当天。

        卡塞尔今年满七岁了，这将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可以进入圣殿的神醒日。

        他的父亲死于外出狩猎，家里便只有一个身为普通人的母亲。

        卡塞尔今年便是跟着母亲前往圣殿的。

        每年神醒一月一日的人都是最多的，卡塞尔牢牢拉住母亲的手，这才不至于被人流冲散。

        他们排了很久很久的队。

        轮到他们的时候，神殿内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假花堆。他们也带了一束精致的花，是卡塞尔妈妈精心编制了五个“信仰月”的成品。

        殿内唯一的鲜花被安放在圣坛上，娇艳欲滴的样子是卡塞尔出生以来从未见识过的美丽。

        可是卡塞尔的视线却不在这珍贵的花儿上，他失神地盯着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要动起来的雕像。

        雕塑无法重现美神冕下容颜的百分之一，但其中显露出的几分惊心动魄也叫人震撼。

        “冕下很好看吧……”

        “母亲！”卡塞尔惊醒，张皇失措地看向母亲，害怕被她责备不够虔诚。

        谁知道卡塞尔妈妈也正沉迷地注视着雕像。

        “孩子，美神从不责备我们对美的向往与爱慕。”

        美神正是美的本身。

        他们两个人便这样静静地看着雕像。

        每个人朝拜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卡塞尔临走时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雕像。

        他这时才注意到放在高台的鲜花。

        鲜花被魔法维持在最美的时刻，但是卡塞尔知道神醒日结束后这朵花会瞬间凋谢枯萎。

        神殿门口，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美神冕下。

        代表美的神明面带微笑，像是下一秒就会笑着起身，庇佑这个可怜的国度。

        可是还要多久，冕下才会醒来呢？

        二十年后。

        卡塞尔凭借着出色的天赋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最最虔诚的信仰，已经是驻守圣殿的骑士长了。

        又是一年神醒日，卡塞尔守在圣殿门口，看着一个又一个目光虔诚的歌尔亚克的子民进殿。

        从清晨到黄昏，到日落，到人们散尽。

        他的母亲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他现在孑然一身，全部身心都在圣殿。

        卡塞尔像往常一样走进神殿，他现在的任务是将即将枯萎的鲜花带离圣殿。

        美神的殿中不允许出现衰败的花儿。

        他单膝跪在圣坛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花拾起。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掀翻起来。

        他在空中翻转几次，稳稳地落在了圣殿的门槛前。

        卡塞尔有一个几乎不可能成真的猜测，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在集中了歌尔亚克全部力量的圣殿，能够爆发这样力量的存在！

        纯白的雕像之上，一道散发着圣洁光芒的虚影慢慢浮现。

        代表美的神明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

        凡人不可直视神颜。

        卡塞尔喷出一口鲜血，捂着剧烈跳动快要爆炸了的心脏。

        他的眼睛被神明的容颜灼伤，流出鲜红的血泪。即便如此，他完全移不开目光。

        卡塞尔贪婪地看着面前苏醒的神明，呼吸也就此屏住。

        可是下一秒，虚影就在空中消散了。

        这发生的一切不过顷刻之间。

        感受到强大力量的祭司和其他骑士匆匆赶到，但留给他们的只有圣洁的余辉和七窍流血的骑士长。

        【……】

        【滴——病美人副本已开启。】

        【任务说明：恢复美神的荣耀。】

        【任务描述：你是神坠之战中幸免于难的神明，你是美的化身，作为阿尔图大陆仅剩的两位神明之一，请努力恢复当年美神的荣耀吧！】

        【……】

        载入副本的第一刻，律远洲就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他似乎被困在了一个雕像当中，他能清楚地看见雕像外的一切，包括来给他献花向他祈祷的歌尔亚克人民。

        每一个虔诚的祈祷都会化成光点落在他的身上，他能明显感受到一点一点细小的力量叠加着。

        但是他连回应都做不到。

        【“系统，我这是什么情况啊？”】

        【作为神明，你的力量太弱，附在这座雕像上了。】

        而律远洲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怎样才叫恢复美神的荣耀啊？有具体一点的标准吗？”】

        【信仰你的子民，属于你的领地等等……各方面综合考虑。】

        【“行吧，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我先睡一觉，力量积攒得差不多后叫一下我哦。”】

        律远洲感觉他上一秒才刚刚入睡，下一秒就被系统叫起来了。

        他有点轻微的起床气，不爽地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飘了起来，而他的正下方单膝跪着一个人，这个人傻傻地看着他，双眼流出红色的血泪。

        律远洲被他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挣脱了雕像的束缚。

        他正想说些什么，一眨眼又回到了雕像。

        律远洲：fine，很好。

        起码他现在可以在雕塑里动弹了。

        律远洲看着一群人匆匆进来，把刚刚昏过去的人抬了出去。

        【“为什么我刚出去就被拽回来了。”】

        【你自己稀里糊涂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神力用出去了还怪我？】

        【刚刚那小子被你这么一搞没死都算他命大。】

        【“啊。”】

        律远洲看着殿前的血迹，一脸懵逼。

        新任美神律远洲，苏醒的第一天，差点搞死他最虔诚的信徒骑士长。

        位于阿尔图大陆正中央的光明帝国是光明殿麾下最强盛的帝国。

        大祭司伯尼斯是号称最虔诚的光明神信徒，他掌管着光明圣殿内的大小事宜。

        作为阿尔图大陆可以排进前几的强者，伯尼斯今早便一直有股奇异的感觉。

        说不上是好是坏，但他的心因此一直不上不下。

        太阳落山了，伯尼斯心里的奇异更盛。

        他像往常一样做着日落的祷告，却怎么也做不到心无旁骛。

        突然，极北之地传来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是神力！

        早在千年的神坠之战后，阿尔图大陆就只剩下光明神一个神明。

        而现在，一个陌生的神明出现在了极北之地。

        若不是伯尼斯身为大祭司熟悉光明神的神力，他也没法儿及时发现这是属于神的力量。

        单凭这股不带善恶之分的神力，他无法分辨这位是神明是敌是友。

        “伟大的光明神啊！求你降下神谕，指示您愚笨的信徒如何处理这位极北之地的神明！”

        伯尼斯跪在华丽的祭坛前，低着头祈祷着。

        他是光明殿为数不多见过神迹的人，所以在发现异神的第一刻他就想到了光明神的神谕。

        他跪了很久，纹丝不动。

        终于，他的耳边落下一道冷漠但又充满神性的声音。

        【不必理会。】

        “是！一切荣耀都归于光明神冕下！“

        伯尼斯又继续跪了一段时间。

        良久，他才起身看向北方，脸上神情难辨。

        高天之上的光明神殿。

        冷漠的神明面无表情地俯看着神镜。

        镜子上浮现的正是阿尔图大陆的极北方，那个供奉美神的圣殿。

        一个虚弱到连雕像都无法离开的神罢了。

        说不定明天就消散了。

        不值得祂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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