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凤入衙

霍錦仪急忙替她顺气，手刚碰到她的后背，她如触电般缩了缩，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终于支撑不住靠在了树干上，卷缩成一团。

        古书上有云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来形容黛玉的柔弱，而此刻的顾九璃何止是柔弱，简直是狂风中的一根弱草，巨浪中的一张薄纸，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

        霍錦仪尴尬道：“或许这时候不应该让小凤离开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

        待气缓和舒畅一些了，顾九璃这才渐渐扶着树干站起，惨白着脸解释道：“草民身体单弱，让霍大人见笑了，想必方才着了风，看来我还是不能吹风。至于小凤，霍大人，案子重要，人你尽管借去。还有多谢霍大人能体谅草民的病，路上人多眼杂，我毕竟是杨侯府少夫人，这里有时侯府外，身份有别，不能坏了霍大人的名声，所以方才……大人不要介意。”

        霍錦仪何等聪明，只一听就明白了意思。只是对她，他越发地摸不透，自己对她百般猜测试探，而她却不计前嫌，有求必应，身子极差，却愿意舍命帮他，她的心胸何等开阔，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他抱拳：“多谢。”

        “不必。”

        她沉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笑，反正这些都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当天，小凤极不情愿地进了刑部，见到霍錦仪也板着脸敷衍道：“霍大人好，不知霍大人借草民干什么？”

        莫离见她态度极不礼貌，想给个下马威，厉声道：“杨侯府的家教都是如此吗？”

        “跟杨侯府无关，草民是看不惯霍大人以官欺民。”她依旧仰着头说话。

        “本官何时以官欺民？”霍錦仪也来了兴致，目光却森冷。

        小凤碰到他的目光，气势不禁弱了下去：“我们少夫人体弱离不开草民，你却将我借来，那我们少夫人怎么办？”

        莫离可没有耐心：“你们杨侯府丫鬟那么多，少了你就不转了，休要扯这些没的。”

        “她们哪有我尽心……”

        “好了。”霍錦仪打断她的话，正事要紧，“是你们少夫人同意的，她既然同意定然也会安排好照顾自己的人。现在借你来，一来是问问一些事，二来还有事需要你配合。”

        “原来是求我。”小凤顿时趾高气扬，激得莫离真想把牢房中所有刑具都用上，看她还这么骄傲，不过是一个病秧子的丫鬟，也这么得意！

        霍錦仪看着她所有表情都现在脸上，不像有心机的人，但是她是真没心机还是装傻，有必要试试。

        “你们少夫人吃药都固定在一家药店买吗？”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这跟案情有关吗？”小凤不答反问。

        霍錦仪一道精芒猛地刺向她，小凤顿感头顶上压力逼人，这才老实道：“基本上差不多。”

        “每天都去，还是间隔多少天？”

        小凤恍然大悟：“你原来是怀疑我家……”在接触那道利刃似的目光后，才乖乖说道，“一般的药七天一次就够了，只是有各别名贵的药必须是鲜活的，要当天的。”

        “可是你昨天并没有去药店，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小凤这才明白被人跟踪了，而这人还是霍侍郎，自己及夫人原来还是被怀疑上了。

        “你怀疑少夫人？”她问。

        “不，我怀疑的是你。”霍錦仪冷冷说道。

        “好吧！”小凤摊摊手道，“我昨天却是到处逛了逛，整天在府里照顾少夫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不去多可惜。”

        “你为何没有去药店？”

        “我前天去了，说药还没有到，所以我昨天出去碰碰运气，看看除了药店其他什么地方还有，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你都见了谁？”

        “很多人呢，但是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哦，对了，我好像见到了康王妃，想到上次我家少夫人因她被摔，我就不小心捉弄了她一下，故意惊了她的马。”

        她嘴巴果然很紧，看上去无害，实际说话滴水不漏，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但是眼前他不过随口问问，并无甚紧要。

        他微微一笑，点头：“其实借你过来帮忙，不过是有一粒药让你帮忙给牢里的人服下。”

        小凤谨慎地问：“什么药？”

        “假死药。”

        “给谁服假死药？”小凤可不会轻易答应，即使是他吩咐，也要问清楚。

        “康乐。”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小凤摸不着头脑：“你们这这么多人，干嘛非要我去送，谁知道是真药还是假药？”

        霍錦仪面色一沉，不悦地说：“你敢质疑本官，让你去送药自然有你去送的道理，难道还要本官解释给你听？”

        小凤迫于他的震慑，不甘地嘀咕：“谁知道呢，说不定把我卖了还有给你数钱呢。”

        这个小凤脾气如此恶劣，也不知道那个少夫人是怎么容忍的。霍錦仪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一个眼神给莫离。

        莫离会意，上前一步说道：“康乐是王尚书的小女儿，她已经与马将军的儿子马绍东定亲，不想几日前马绍东被杀……”莫离一五一十介绍案情。

        小凤听得云里雾里，完了不解地问：“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何要我送药，你们不可以吗？”

        霍錦仪耐着性子道：“因为那个真凶你认识，不要否认，就是那手绢的主人，一个名字里带有‘卓’字的男人。或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也省去这些麻烦，直接找他。”

        小凤倒是不否认：“原来是他呀！”

        “你还真的认识？”莫离惊讶万分，不想她不但真的认识，还真敢承认。就不怕把朋友出卖了，难道不知道如果说出就是死罪吗？

        “认识。”小凤很轻松回答，然后又皱着眉头，“他们怎么会认识，下次见到他我要好好说说他，既然惹了康乐怎么能不负责呢？”

        “他叫什么名字？”霍錦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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